一千零六章 痛苦抉择

“怎么会是……”

        上一刻还自信无比、面带笑意的轩辕，在看到异族之神体内核心处的身影后，脸色瞬间煞白下来。原本紧紧锁死对方的圣力，也是产生了一丝动摇，险些被异族之神找到空当逃跑而去。

        当然，大惊失色的，并不是轩辕自己。小媛、欣儿，甚至是远处的蓝浩仁、王三牛、紫梦、司徒辉等人，都是不由得惊讶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轩辕厉声问到。

        “没想到吧？这个对你有情有义的仆人，被你这负心的主人抛弃后，并没有真正死去，而是在成为了我成神的关键！若不是她的存在，我还真不能在你们的世界中随意施展玄力！”

        异族之神见到轩辕这般模样，语气顿时变得戏谑而嚣张了起来。在他的眼中，轩辕这般表现，就是对自己下不了手！

        因为，在他庞大身躯的核心之中，那道令轩辕和众人感到熟悉的身影，正是在蛮荒之境中为轩辕牺牲的小雪！

        “为了找到一个能够承载吾族最强大玄力的载体，以成就我这神级之躯，吾族寻找了很多的方法，但都是失败了。吾族任何的灵魂体，都无法成就神级，更无法驾驭五维法则，这是吾族所在世界的法则所致。

        因此，吾族将目光转到了你们这个世界的生物身上，打算寻找一个‘完美’的灵魂体，以承载我的力量。毕竟，你们所在的世界，是有曾经达到过神袛的存在的，他们的灵魂能力，恰好可以利用。

        但是，吾族要寻找你们世界的神袛，简直是难于登天，仅有可能被我们抢夺的一位半神神袛，也被你这家伙抢走！但是，在山穷水尽之际，你，带着我你的仆人出现了。而她的灵魂，便是可以代替神袛灵魂的存在！”

        异族之神的语气愈发戏谑起来，就好像今日异族大军压境的局面，其实是轩辕一手创造的一般。

        小雪的灵魂，是从轩辕这里一脉相传而来，但经过了实体化的她，吸收了属于那升灵渡劫成功的雪狐，体内所残留的灵魂之力，因此，小雪的灵魂，其实就是初代升灵血脉的灵魂，其潜力跟轩辕相比，甚至可以说是青出于蓝。

        再加上这些年来，轩辕的不断提升，小雪的实力也随之提升，当轩辕有踏足神级的资格时，小雪的灵魂，也就有了同样的资格。因此，小雪的灵魂有驾驭神级力量的能力，也就并不算令人吃惊的事了。

        “小雪……还活着么？”

        听了异族之神的话，轩辕尽可能的保持住冷静，淡淡的开口问到。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小雪的生死情况了。

        “当然活着！但是，你若是将我杀了，她也就不复存在了。你不需要跟我赌这个，只要你有要彻底抹除我的心，我便会自行了断，根本不给你救回她的机会！”

        异族之神的声音狠辣而决绝，这已经不是在威胁轩辕了，简直可以用挑衅来形容。

        “你想怎么样？”

        轩辕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语气愈发低沉下来。

        轩辕最恨的事情，就是有人拿他在乎之人的生命，来威胁于他。之前做过这种事的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但这次不同的是，小雪与那异族之神，已经成为了密不可分的整体，在这种情况下，轩辕竟是完全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放我回到吾族所在的世界，并保证你不再踏入吾族一步，我就可以将这个对你有情有义的仆人还给你。”

        异族之神的声音也是淡然下来，不过在说到“有情有义”四个字的时候，语气还是明显的出现了戏谑的意味。显然，他是知晓小雪对轩辕的特殊情感的。

        “……”

        听到这里，轩辕沉默了。而另一边，小媛和欣儿对视一眼，也是各自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此之前，二人得知小雪为了轩辕牺牲自己后，也都是伤感了一段时间。在二人看来，小雪虽然是灵侍，但却有着自己的意识和想法，并且数次帮助到了轩辕等人，轩辕又一直拿她当妹妹，二人自然会因之伤感。

        因此，即使是早知道小雪对轩辕有好感的欣儿，也没有往更多的地方去想，她们都只当小雪是为主尽忠罢了。可是，当发现了异族之人话里有话后，二人方才意识到轩辕与小雪之间，恐怕是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关系。顿时，二人的心中竟是都产生了一种“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的感觉。

        不过，眼下的这种局面，两女自然不会乱发脾气。她们的心中虽然感觉怪怪的，但她们也都相信轩辕，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毕竟，轩辕才是掌控当今世界命运的那个人。

        “抱歉，我做不到。”

        轩辕闭上了双眼，手指轻轻撵动，将异族之神套牢的创世轮盘，也是再度的运转起来，开始继续挤压着异族之神的躯体。

        “真没想到，你这家伙表面上道貌岸然，原来心底竟是这样一个绝情绝义的家伙！爱着你，并为你付出了一切的小雪，现在只要你的一句话、一个简单的决定，就可以回到你的身旁，可你竟是不念旧情，仍旧如此狠心！你配得到所谓的爱情么？！”

        意识到自己距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异族之神也是有些慌了。他能感觉到，轩辕这次动手，并没有要营救小雪的意思，而是真的打算要了自己的命！此时此刻，纵是神级的他，也是感到了害怕。

        “首先，我无法印证你所说之言的真假。小雪是死是活，我无从得知，倘若放你回到异族，你能不能放小雪回来，我也无从得知。为了这些无从得知的事情，要度上整个世界，以及其他爱我的人的安危，我轩辕晨曦，做不到。”

        轩辕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开始了哽咽，闭合的双眼下，竟是有着泪珠滑落。显然，做出放弃小雪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让他痛心了。

        “我若是说谎，以你现在的实力，自可以去灭掉吾族，着对你来说并不难吧？！”

        异族之神已经是慌不择言，开始用各种方法想让轩辕改变主意。

        “让你回到异族，回到你所在的世界，我的优势可就荡然无存了。到了那个时候，我又怎么跟你争斗？

        小雪对我的爱，我很清楚，我亏欠她的，我也很清楚。但是，这不是你可以逃脱制裁的借口！就算你拿她的命来威胁我，我也不会让你逃回异族世界的。

        我虽然无权让小雪牺牲，但我同样也无权拿整个大陆所有生灵的性命跟你去赌博。我欠小雪的，这辈子都还不完，我也会在之后做出我应该做的事。但在此之前，你，必须付出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轩辕一边说着，一边也是将创世轮盘的威力施展到极致。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然是泪流满面。

        随着轩辕不断都加压，异族之神，终于在众人的目睹之下，彻底化作了灰烬。而在最后的时刻，一道淡蓝色都灵气，也是从那创世轮盘中脱离而出，来到了轩辕的手心之中。

        “一切，都结束了么？”

        随着异族之神的湮灭，异族其他人被驱逐离开，被异族所侵占的空间也恢复了本来的样貌，整个大陆，似乎都恢复了往日的荣光。

        意识到这场生死攸关的战争，终于是以大陆的获胜而告终，整个大陆，在此时此刻都是沸腾了起来。无论是修炼者，或是寻常的生灵，都是流下了激动了泪水。因为异族的存在而压抑了数年的他们，终于在此刻得以解脱！

        “夫君……”

        “轩辕哥哥……”

        此时此刻，作为大陆的救世主，轩辕并没有与其他人一样，享受着胜利的喜悦。相反，他脸上的泪水，完全是因为悲痛、哀伤和落寞。

        人最绝望的时刻，绝对不是堕入深渊的刹那，而是在堕入深渊许久后，即将脱离苦海的瞬间，再度堕入深渊之中。在希望的曙光即将照耀在自己身上时，再度被绝望笼罩，这样的感觉才是最痛苦的。

        而此刻，轩辕就在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轩辕本以为小雪早就死去了，可在刚刚，他明明又看到了救回小雪的机会，但最终却逼迫自己，做出放弃小雪的决定。这一系列的经历，让此刻的轩辕痛到窒息。

        看到爱人此刻的状态，围上来的两女，心中同样不是滋味。作为女人，她们当然不愿意轩辕的爱再次分出去，可是，作为轩辕的挚爱，她们同样不愿意看着轩辕痛不欲生。

        二女本以为，若是轩辕做出了营救小雪的决定，她们都会接受不了，可当轩辕真的做了放弃小雪的决定时，二女却又因为自己的“自私”而羞愧，也因为轩辕的心痛而难受。

        感情这种事情，谁又能看破一切，谁又能真的说出谁对谁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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