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精灵城与人类帝国
有这样一个种族，他们与植物为友，与动物为邻。
弓箭与短刀是他们的武器，森林与藤蔓是他们的港湾。
他们曾占据百分之九十的森林，也曾一度成为陆地的主人。
“后来呢？”
“后来人类就崛起了。这里，那里，到处都是。”
这里是斯莫克，世界上最大的森林城市，城市徽章是吞吐浓烟的三座巨大烟囱。
在帝国统治之前，这里曾是世界上最大的精灵聚落，长耳朵的战士们围绕他们的母树繁衍生息，谱写属于精灵的壮阔史诗。
而现在，这里是帝国的生产与科技中心：斯莫克大学盘踞在城市的东部，港口与工厂排列在森林的西边。
这里也是帝国最大的旅游城市。
湾流竞技场里矗立着七世的勒马塑像，古森林保护区里横亘着与精灵氏族的古战场，以及那远远就能看见的巨大古代树桩。
拥挤的大街，这里是斯莫克的十号街区。
十号街曾经是荒地和贫民窟的代名词，在过去的数个公爵法案时代，靠近西部森林的十号街从不是人们愿意前往的去处。
有钱人不愿意来，这里离商业区太远；有把子力气的人也不愿意来，从这里前往工业区与学院区上工一来一回便是半天的时间。
但最近几年一切开始变化，街区也变得不一样了。
靠着码头的街区被开发，海员与水手突然之间就多起来，商人和小贩也开始出现在街区的各地。
下午三点的太阳并不炽烈，流浪汉从打着地铺的墙根爬起身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摸着墙壁让身子直起来。
突然间他的手指感受到别样的触感，有异于粗糙的砖块与墙皮。
那是一张通缉令。
通缉令上说，有一伙人从边境岛来，他们中的每一位都价值50万新格里。
以及一份首都的公民户籍。
这不是一件平等的事。
这已经是文森特第二次抱怨。
城市里布满了帝国的眼睛，推着木车的眼睛，扛着锄头的眼睛，挎着花篮的眼睛，摆着摊位的眼睛，就连流浪汉的眼睛也紧紧地盯着每一个外来人。
“当我们出现在城市，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文森特说，
“帝国仿佛给了公民天大的好处，只要有一点表现得像一个可疑的外地人，他们就会向团结部提交举报信——我能感受到那些眼睛里炽烈的情感，不是一种仇视，而是像秃鹫见到烂肉。”
“也许你可以换一个比喻，比如狐狸见到羊羔。”
德莱士说，
“我想在座的没有人想当烂肉。”
“苍蝇看见狗屎。”
“算了，怎样都行。”
守护者叹了口气。
“五十万，加上首都一套房。”
这时候哈瑞芬奇撩开马车的帘幕，她的手里捏着一沓海报，
“人人都有，急用的时候可以把自己抵押出去换钱。”
“哦，这海报看起来挺滑稽。”
文森特拿过一叠，从中翻了翻，找出印着自己名字的一张，
“隐身的猎手，来自边缘城的幽灵，哦，画的像个男人，张牙舞爪，那份邪恶快要洇出报纸了。”
“再看看这个，嘿，洛林小姑娘，你知道他们怎么画你的？一个超大的法师兜帽，乌漆嘛黑的笼罩在闪电里，看起来身高两米八！”
“那还挺酷。”
魔法师揉了揉脸颊。
“体谅一下刑侦工作的难处。”
德莱士也抽过一沓来，
“团结部从没见过你的真容，对洛林萨瓦伦纳的了解也仅限于国外有个新的至尊法师。”
“我的画像就很贴合了。”
守护者这样说着，把自己的悬赏令拎起来，贴近他的颧骨。
海报里的人物和德莱士的确有七八分相像，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年龄。
“我零几年的时候在烟森林任职，他们依着我当年的油画描的。”
“原来如此。”
洛林点点头，
“哈瑞姐姐的这张就更贴合了。”
“没办法，如果要在十二座主要城市的公民里评选出大陆上最美丽的女性，那么有九座城市都会选择哈瑞芬奇。”
“还有三座城市是？”
哈瑞芬奇打了个哈欠，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讨论过多。
悬赏海报并不只有四份，确切的说，当四份海报被浏览完毕，马车一行人面前还留有同样厚度的一叠。
首先是从边境岛倒悬塔里脱逃的“魔王”，帝国人从古籍里找出了他的名字。魔王阿斯基亚是一个藏在兜帽里的古代男人，皮肤因为新大陆北方的曝晒显得偏黑。
那之后的三份海报显然是新绘的，当文森特的手指滑过纸张，油墨沾染到她的皮肤。
“降临，戒律，以及痛苦。”
文森特将最后的三张海报分隔得更远，
“真难得，连画像都有了，帝国的情报部门竟然没能查到名字。”
“毕竟以隐秘闻名的反抗组织，”
德莱士辨认着海报上的嫌疑人相貌，
“即使是相貌，也是数十年里第一次外显吧。”
“我猜他们战斗过一场，也许是我们在沙海的时候。”
洛林这样分析。
她猜测己方一行人在双湖镇造成的骚乱让团结部派人在沙海区域内搜寻追捕，机缘巧合下遇到清理线索的迷雾岛一行人。
“不过有一说一，”
哈瑞芬奇把其中一张海报拎起来对着午后的太阳，
“我可以。”
“可以什么？”
魔法师突然懵圈。
“怎么都行。”
文森特接过话头，
“别带坏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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