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寻师者不成
对于青衣被假扮一事,众人听来唏嘘不已,只道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竟没有看出她的真面目来。
一番沉默后,莫五陵拍桌下了定夺:“既然秘籍在阿绫手里,那我们便将它抢过来,也好早日完事。”
凌无极:“事情总算是有个眉目了,只待我们追回秘籍,便算得是给黄泉之下的青衣族一个交待。”
流仙子脸色恍然,喃喃道:“阿绫她怎么会是这样?”
见此,凌无极突地想起一事,朝流仙子问道:“流姑娘,先前你说是来寻师,敢问你师父名讳?”
流仙子:“他老人家姓阮,名轻花。”
凌无极心道:果然如此。
莫五陵接道:“大闺女,你突然问这做什么?”
凌无极:“之前那婆娘留我,告知了我一些事情,有关楼兰女皇与流家的恩恩怨怨。”
闻言,流仙子喜道:“这么说,凌道长知晓我师父去处?”
凌无极叹了口气,沉默片刻。
流仙子脸色一沉,僵硬道:“凌道长,你为何要叹气?”
凌无极:“不瞒你说,你师父他………已经仙逝多年。”
流仙子身形踉跄,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向凌无极,喃喃道:“怎么可能呢,凌道长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莫五陵上前想安慰两句,凌无极却是不赞同地摇头制止了他。
流仙子神情恍然,一时之间,找回堂妹的喜悦与知晓真相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只见她伸手捂住了胸口,步法踉跄着向外走去,道:“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我要去找我师父,他说不定就在这楼兰藏着。”
众人一致保持沉默,她兀自踉跄着往客栈外走去。却见掌柜的放下手中珠玉算盘,自柜台后走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胳膊,说道:“这位姑娘,客栈门槛高,出去的时候小心些。”
流仙子神情恍惚地低头看了眼脚前的门槛,身形顿了片刻,紧接着竟是直接滑坐下去,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掌柜的是个身形纤瘦的娇娘,见此脸色忍不住缓和下来,温声道:“姑娘,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呢,哭出来就会好过。等你哭完了,路还是要走,而且要走的坦然。”
闻言,流仙子忍不住一把扑进掌柜的怀中,哽咽着说:“我师父不在了,他不在了,以后……以后都不会在了。”
连着三个“不在了”,说得情真意切,令闻者伤悲。掌柜的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背,替她顺着气。
莫五陵叹道:“流姑娘也算得性情中人。”
凌无极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凌无衣轻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此情此意,重于太山。”
莫五陵当即看向惊鸿,认真道:“师父,往后你要是仙逝了,五陵绝不会如此丢你面子的。”
惊鸿默默用剑鞘抽了他一下。
莫五陵“哎呦”一声,揉着后腰不敢再说话了。
凌无极轻笑一声,说道:“乖徒儿,若我不在了,你当如何?”
凌无衣:“弟子当供奉师父牌位,终其一生。”
凌无极:“你往后若是嫁人,岂非要让你家夫君看了笑话?”
凌无衣微一摇头,道:“如此夫君,不要也罢。”
闻言,凌无极一噎。
莫五陵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拍着手道:“小师侄当真是奇女子,大明王朝敢这样说的,除你一人再无其他了。”
言罢,便见掌柜的遥遥瞪了他一眼,似是责怪他不知分寸。那厢流仙子哭得正厉害,他却在肆意开怀大笑。
见此,莫五陵摸了摸鼻头,乖乖地闭上了嘴。
正在此时,王仙进得客栈,率领着一众甲卫,颇为引人注目。只是他们个个身上都沾满了草屑,裤管上也留了淤泥。
凌无极皱眉问道:“王仙,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王仙看他一眼,为难道:“属下等……去…去抓虫子了。”
“什么?”凌无极一时未反应过来。
“当然是姑姑借你的甲卫用了一会儿。”只听得玉流水的声音响起,人未至而声先到。
凌无极闻声看去,玉流水领着自己的蛊人阿蛮,两人施施然走了进来。
王仙:“公子,属下等方才是去帮玉姑娘抓炼制蛊要用的虫子。”
玉流水掩面娇笑道:“小郎君,你这甲卫用着倒是挺顺手的,抓虫子是一抓一个准,笑得姑姑都合不拢嘴呢。”
凌无极皮笑肉不笑道:“姑姑顺手就好。”
玉流水闻言,笑意更甚,缓步走至凌无极跟前,说道:“听说小郎君已经查明真相了?”
凌无极:“不愧是姑姑,消息如此灵通。”
玉流水:“姑姑好歹曾经也是楼兰皇女,在楼兰,能瞒过我的事情可不多。只是没想到,那小女娃胆子倒是挺大。”
凌无极:“此事还要姑姑多多帮衬。”
玉流水:“姑姑自然乐意,毕竟这样心性狠毒的小女娃,我也不能放任她继续留在玉流星身旁。”
趴在掌柜怀里啜泣的流仙子,闻言急忙问道:“你要对阿绫做什么?”
玉流水冷笑道:“这是哪里来的无知女人,看着就让人觉得晦气。”
流仙子怒道:“小女子乃中原广陵流家嫡女,你竟敢说我是无知女人?!”
玉流水脸色愈发阴沉,道:“我说这一张脸怎么看着教我生厌,原来是流家老鼠窝里出来的。”
流仙子大怒道:“你放肆!区区楼兰的皇女,竟敢如此对我说话?你可知我祖父乃朝廷大官,我流家岂会输你楼兰蝼蚁之国?!”
她这话在楼兰的地盘说出来,便是失了分寸。只见扶着她的掌柜,当即冷哼一声,甩开了她。
玉流水竟是气得笑了出来,连说两声,“很好,很好。”
凌无衣眉头轻蹙,垂首不知想到了什么。
凌无极也是心底一沉,上前温声道:“流姑娘年轻气盛,姑姑为人大度,又何必与她计较。”
玉流水冷笑道:“今日若非小郎君在,我定要割了她的舌头丢去喂狗。”
流仙子见此,恨恨地瞪了一眼凌无极,说道:“我有什么错,就连凌道长你也要这般说话?!待我回得大明王朝,定要我祖父向皇上启奏,灭了你这区区小国!”
“住口!”只听凌无衣骤然呵斥一声,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竟隐隐有几分威严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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