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筹码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坐在副驾驶上的程颢惊恐的看着6禾，浑身上下不停的抖，他没有想到，这个警察竟然刚刚对其他的警察做出那种事，程颢吓坏了，他紧紧的靠着车门，用被手铐铐住的双手，不停的砸着车窗，试图向外呼救，可他这么做，自然是无用功，6禾将车开得飞快，而且加上车的玻璃本身就是褐色的，所以根本没有人能从外边，看到程颢求助的模样。
“你最好安静一点。”6禾紧把着方向盘，目光直视着前方，在看了一眼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了，随着秒针的走动，6禾的心也更加慌乱起来，他不住的喘着粗气，心里想着他的女儿6梅现在的情况，心中更紧，不由的脚下用力，将油门踩的更加深一点。
“你要带我去哪，你，你怎么这么做？你杀了他们吗？”程颢的眼中依旧是那种惊恐的样子，他不停的开始问6禾问题，试图找出6禾将要带他去的地方，和6禾这么做的原因。
“你不用知道，没几个警察没死，他们只是被我打昏了过去而已。”
“6警官，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你告诉我，啊？你要带我去哪，你说啊！”随着6禾车的越来越快，程颢愈感觉不对劲，他的语气越的焦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狰狞起来。
“我说了，你需要闭上你的嘴，如果你再说话的话，我就用布把你的嘴堵起来。”6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微微的甩一下手，将车向左开去。
程颢在听了6禾带有威胁的话后，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看向车外，现6禾还在市区的主干道行驶，并没有将自己带入什么乡间小道之类的，他的表情，抽了一下，微微呼吸过后，便紧盯着6禾的侧脸，不再说话。五分钟之后，6禾开着车，驶入了一个车流量不大的车道上，他的双眼紧盯着前方，双手握紧方向盘，忽然，程颢突地暴起，用身子猛地撞向6禾，并且试图用手，去抢夺方向盘，6禾自然是没有料到，程颢会突然这么做，一个猝不及防，没把稳方向盘，一下子，车猛地向左驶去，6禾回过神，去和程颢争夺方向盘，二人你来我往，而这辆车也在路上晃晃悠悠，情况一度十分的危险。
前方一辆正在对向行驶警车内的警察，看到这个情景，忽然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你看那车，怎么回事儿？是不是酒驾呀！”
副驾驶叫做老孙的警察，探着头，往那边一看，果然，这样正在驶来的吉普车摇摇晃晃，像是失去控制一般，他立刻决断，“跟上去，跟上去！”
三个来回之后，6禾一肘子捣在了程颢的鼻子上，让他身子一斜，双手松开了方向盘，6禾作势掌握了主动权，又是一拳砸在程颢的脑袋上，一下子让他昏了过去。
“呼，呼。”稍微平静了一下，6禾重新抓好方向盘，可忽然，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一辆警车，竟然跟了上来。
看看副驾驶上已经昏过去的程颢，6禾咬咬牙，又用力踩下了油门，并同时，拿出了放在车上的警笛，放在车顶。
“老孙，这车是警车？”看着前边6禾的吉普忽然响起的警笛，开车的警察有些疑惑，身边姓孙的警察眯着眼睛，看了看车牌，果然，这车挂的是警牌。
“老孙，会不会是我们的兄弟在执行任务啥的，要不然，就不跟上去了吧？”
“不行，一定要跟上去看看，要是什么大案，该怎么办？你看这车，刚刚还是晃晃悠悠的，这会还特意加了，肯定有问题。”
老孙坚决的否定了身旁警察的想法，随手拿起车上的对讲，对着前边6禾的吉普说道。
“前面的车，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然后，开着车的警察也点亮了车顶的警笛。
听着后边警车的喊话，6禾揪起了眉头，但却没有停下车，一直到又拐过一个路口，6禾见后边的警车仍在不停的喊话，穷追不舍，他看看表，已经马上要到三点了，思前想后之下，他觉得，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难免会惊扰了凶手，于是，他渐渐的松开油门，踩着刹车，在路边把车停了下来。
“老孙，这家伙停车了。”警车里开车的警察脸上有些兴奋的喊着。
“下去看看。”副驾驶的老孙摸了摸腰间的手枪，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两个警察下车接近6禾的车，却见车门打开，一个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6队？怎么是您？”老孙摸着枪的手一松，惊讶的看着面前的6禾，有些奇怪，而另一个警察则也是一样的反应。
6禾走到二人的面前，“你们认识我？”
老孙点点头，给6禾敬了个礼，“是啊，6队长，我是支队的孙斌，这位是杨林，也是咱们支队的，你可是我的偶像啊，没想到这是您的车。”
6禾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们这是？”
“哦，不好意思啊，6队，我们刚从韩城那边回来，您的车刚刚？”老孙很尴尬的挠着脑袋，有些紧张，早知道，他就不会叫杨林跟上来了。
“哦，刚刚车子有点失控，好像是方向盘出了点问题，我这会要去修理厂看看。”6禾一脸的平静，看上去很正常的对二人解释着。
“啊？”杨林有些惊讶，孙斌则是说，“6队，怎么回事，这样也太危险，要不然你先开我们的车吧！”说着，孙斌还特意往驾驶室看了看，可车门是关着的，加上车玻璃是褐色的，所以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用了，修理厂就在前边，你们去忙吧。”6禾笑着拒绝了他的提议。孙斌想了想，点点头，“那好吧，6队，那我们先走了。”
“嗯，再见。”
接着，孙斌就和杨林转过身，回到了车上。而6禾，则是松了一口气，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看看副驾驶上的程颢，他还没有醒过来，于是，6禾系好安全带，给了一脚油，向着前边开去了。
“呀，真没想到，今天刚刚回来就能遇到6队，真是走运那！”杨林笑了笑，孙斌也笑了笑，“就是说啊。”
毕竟6禾可以说是警队里的传奇，虽然同为警察，但6禾却是龙华很多警察的榜样，尤其是他最近又破了几件案子，让龙华市的警察们更是对他的崇拜又进几分。分局支队平时的工作很忙，见到市局6禾的机会可不多，所以这次偶然相见，让二人都有些激动。
“老杨，这下回去，我可要好好跟队里的兄弟们说说，赶紧走吧。”
“好咧！”
两个人这个时候并不知道，他们刚刚错过了什么。
又是十几分钟的车程，6禾终于将车停在了万阳大厦的楼下。把车熄了火，6禾拍了拍程颢的脸，但这家伙却并没有什么反应，随后，6禾从车后排找到一水，扭开盖子，将水扑在了程颢的脸上。
用水这么一激，程颢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他看看眼前的6禾，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6禾没回答，直接下了车，走到副驾驶的门外，打开车门，把程颢的手铐打开，将他生拉硬拽的从车里拉了出来。
程颢活动了一下手腕，有些奇怪的看着6禾，“我说6警官，你到底要干什么？伤害我老婆和母亲的凶手抓到了吗？”
“程颢，我问你，你恨不恨那个凶手？”6禾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尽管，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
“那好，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那个凶手就在这栋大厦的顶楼，我们只要上去就能将他抓住。”
“什么？”程颢抬头看了看万阳大厦的楼顶，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恐惧，“6警官，既然这个凶手在这楼顶，那你们赶快上去抓他呀，对了，我怎么没有看见其他的警察？”
6禾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无奈，“程颢，如果我现在给你一个手刃仇人的机会，你要吗？”
“啊？”程颢被惊的退了两步，身子靠在了吉普车上，一时间愣在那里，呆滞的看着6禾。
6禾则是继续说，“如果你愿意，这个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只要你跟我一起上去，就能完成它。”
程颢依旧是在那里不说话，此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情景，从姜雪的悲惨的死状，一直到他母亲，在他的面前闭上眼睛，他可以说对这个凶手，是充满了仇恨，但与此同时，内心的本能在告诉着他，他如果这么上去，很可能会死。
没错，这就是人性，程颢除了仇恨，还有对凶手的恐惧，他害怕着凶手的屠刀抹过他的喉咙，让他永远的停止呼吸，以至于，无法再享受这世间一切的美好。
可，这个世间的一切再美好，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他的母亲和最爱的妻子，都已经离去，他就是创造再多的财富，又有什么用？在知道妻子的死讯后，程颢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当那个凶手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会如何的折磨这个家伙。在他的母亲在他面前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恨意更浓，但于此同时，他的恨意中好像又有了点别的什么，而当那凶手确切对他自己指名的时候，他才彻底现，原来，那多出来的东西，是恐惧。他在死亡的威胁下，才彻底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懦弱。
仇恨与恐惧两种情感不停的在他的体内交织着，他的大脑，对于那些曾经美好的画面不停的闪回，他像疯了一般，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最终，他在车前，蹲了下来，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
程颢表情的不断的变化，由喜到悲，由恨到胆怯，每一步，都印在了6禾的眼里，但6和此时却根本没有心思，这是为什么？因为他的心全然系在她女儿的身上，他现在巴不得立马冲进大楼里去，解救6梅，可他也知道，在这个地方，在硬逼着程颢跟着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如果中途再生变化的话，他女儿的处境，毫无疑问会更加的危险，所以他只能选择，静下心来说服程颢。可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程颢却依旧看似没有什么反应，这让6禾更加的心急，他看看表，时间已经是三点十分，他决定，如果程颢在没反应，他就算是拿着枪，硬逼着也要将他带上去。可正当6禾的手摸向腰间之时，程颢却站了起来，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各种复杂，只剩下了决绝，“6队长，走吧。”
6禾点点头，程颢跟着他，走进了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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