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恩怨（二）
还记得很多年以前，当我走出大学校门的时候，我的心中对未来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憧憬，当时甚至还一度幻想着我能改变世界，而就在那个时候，程颢忽然出现了。我们两个虽然是不同的专业，但彼此打过几个照面，也算认识，对于他的出现，我当时很奇怪，但很快，他就向我说明了来意，原来，他是看中我的化学天赋，希望我能和他一起共同做出一番大事业。说实话，那个时候的我正是年轻气盛之时，在巧舌如簧的程颢几句忽悠之下，也就跟随了他。在之后的三个月里，我和他鼓弄了许许多多的方案，但都没有一项成功，就在一度放弃之时，我找到了一个方法，只身一人成功合成了一种催化剂，这种催化剂十分的与众不同，它甚至在未来很可能改变整个燃料行业。
我当时很兴奋，什么都不懂的就将这件事告诉了程颢，程颢听了，自然也是大喜，并且对我承诺，能够找到一家合适的企业与我们谈合作，当天，程颢带我去了酒吧，我激动的与他把酒言欢，一直喝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过来。可醒过来的我才现，这一切，不过是程颢的骗局罢了。这个家伙根本没有替我找什么公司的意思，而是打算独吞了我的研究成果，在那天早上，他就以高价把我研究出的成果卖给了一家公司。知道真相的我气的不轻，找他理论，可这个家伙却说，根本没人能证明那东西是我研究出来的，还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一时气不过，跟他动了手。在冷静下来后，我决定去那家公司揭穿他，并且向法院提起诉讼，可没想到啊，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打算直接杀了我，让我闭嘴。就这样，他连续用木棒猛击我的头部，试图杀死我，在我昏死过去之后，他打开了房间里的燃气，并且用烟头引燃了整个屋子。一刹那，整个放假爆炸，燃烧，所有的东西全都烧毁了，我也不例外。但说幸运的是，我没死，只是吸入了过多的一氧化碳，被送到了医院。可于此同时，我全身上下百分之八十多的部位被烧伤，并且大脑也受了重击，就这样，连续昏睡了十几年。我的父母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去到了医院，几乎变卖家产为我治病，希望我能够醒过来，可最终，等到我醒过来了，他们却因为照顾我，为我治病，而去打工，导致自己积劳成疾，离开了这个世界，我自己也被时代淘汰，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程颢这个人渣带给我的！
黑衣男愤怒的咆哮着，浑身上下都在气的抖，手里的枪也是上下晃动，看的6禾十分的紧张，生怕他一下秒就会开枪。但是，听了这一切的程颢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低下了脑袋，一言不。黑衣男看到他的这幅模样，表情一变，从怒吼，成了流泪，最后，变成了癫狂的痴笑。他现在的样子，真的有些疯狂，就像是一个精神病人一般，6禾看着他，从他所说的经历中，不免的生出了一丝丝的可怜。黑衣男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继续笑着，“呦，对不起啊，6警官，你看看，我忘了，你还在这呢，怎么样，听完我和程颢的恩怨，你能不能理解我啊？”
“这，”6禾稍稍犹豫了一下，看着黑衣男癫狂的样子，他不想惹恼了这家伙，于是说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想，这一切，都是报应吧。”
“哈哈哈哈，说的好，报应。”
黑衣男又在笑，程颢看着他，咬了咬牙，而6禾则是继续问，“你说你不久前才醒过来，那么，为什么不找警察帮忙呢，偏偏要如此的极端？”
黑衣男收起笑容，一愣，瞪着6禾，“警察？你说警察？哼，告诉你，警察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如果他们有用的话，早都把这个人渣抓住了，可你知道嘛，他们当年把那起事故定性为了意外，真是可笑，找他们，找他们有什么用？他们能让我手刃我的仇人吗？不，不能，但我自己，就可以，可以亲手享受杀死程颢一家人的快感。对了，程颢啊，你知道你的老婆死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程颢抬起头，冷眼看着黑衣男。
“她什么都没说出来，就让我杀了，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啊，啊？”黑衣男痴笑着，像是在炫耀一般，引得程颢的恨意更深，一度想要扑过来和这家伙同归于尽，但黑衣男手中的手枪，却始终在压制着他。6禾也冷眼看着这个黑衣男，怒意不断地上涌。
“不过，你老婆死前说了不少话呢，我倒是懒得听了，真是抱歉啊，遗言都没有，是不是很可怜啊，哈哈哈哈，对了，你知道你老婆胸前那块皮哪去了吗？哈哈哈！”黑衣男奸笑着将手伸到了领口处，一把拽开那里的扣子，他里边是一件白色的衬衣，但看起来有些鼓鼓的样子，6禾看着他的衣服，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凉，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黑衣男又一下解开胸口的扣子，将整个胸膛露了出来，6禾看见后将视线转向别处，咬牙切齿，而程颢的眼泪涌了出来，他怒吼着站起，黑衣男却连开数枪，打在了他的腿上，让他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接着，黑衣男笑着指指胸膛，“哈哈哈，程颢，没想到吧，你老婆现在和我融为了一体！”
原来，黑衣男将蒋雪胸前的皮肤割下，直接贴在了自己的胸前，就是这么变态的行径，这家伙，却是以此为乐，笑声也变得更加猖狂。
程颢跪在地上，他大腿上被手枪打出了一个洞，鲜血不停的从那里沽出，6禾蹲在他的身边，帮他按住了伤口，程颢哭喊着，“小雪，小雪！！！”
6禾则是怒道，“你这个垃圾，怎么能这么做，你没有人性啊！”
“人性？”黑衣男冷笑了起来，随后，眉头一皱，“码的，人性，人性是个屁。他程颢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他有过一丝的忏悔嘛，他才是垃圾，他才没有人性，我只不过，是在惩罚他罢了！！！”越说越怒的黑衣男一把将蒋雪的皮从胸膛处拽了下来，露出黑漆漆被火烧过的皮肤，指着那里，喊道，“看看，这就是这个人渣干的好事！！他毁灭了我的人生，杀死了我的父母，让我沦为一个废物，你他妈还跟我谈人性！！！”说着，一把将蒋雪的皮扔在了程颢面前的地上。
程颢哭着将那皮抓在手里，嘴里嘟囔着，“小雪，小雪！！！！”
“够了，我受够了，我再也忍不了了！！！”黑衣男的双手颤抖着走了上来，用枪对准了程颢的头，6禾看着他，眼神中只有冰冷。
“呀！！！！“黑衣男拿枪的手连续颤抖了几下，却并没有扣动扳机，而是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对准了6禾，“把他弄起来，弄起来！！！！”
6禾在瞪着黑衣男，却见他把引爆器举着，威胁说，“姓6的，快点，不然立刻杀了你女儿！！！”
6禾的大脑内飞快的思索着，瞬间闪过他女儿6梅的模样，咬咬牙，将还在流血哭泣的程颢拽了起来。
“好，你把他弄到楼顶边缘那里！！！快！！！”
黑衣男喊叫着，6禾没办法，只得拽着程颢走到了楼顶边缘，他向下看了一眼，三十二楼的高度，一下子晃得他有些晕乎，收回视线，程颢已经不在流泪，而是不断地咒骂着黑衣男，但因为腿上开了个洞，他也只能站在原地。
“你，放了我的女儿，与她无关！！”6禾站在楼顶边缘，又一次喊起了话，黑衣男冷笑着将身前的扣子系上，晃动着手枪和引爆器，“现在不是你谈条件的时候，6队长，你把程颢推下去吧，推下去，我就放过你的女儿。”
“什么！”6禾万分的震惊，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叫自己这么做，低头看看身边的程颢，6禾的心里十分的复杂。
“快点！！不是他死，就是你的女儿去死，选择一个吧，6队长！！！！”
坐在地上的程颢因为失血的原因，脸色已将白，浑身感到无力，他喘着粗气，看着6禾的眼睛，6禾看看他那渴求生存的眼睛，又看看一旁不远处黑衣男手中的引爆器，心里再一次将程颢和自己的女儿放在了生命的天平之上。
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女儿，一边是一个自食恶果的人渣，自己到底应该选择哪一个呢？
在目前的处境之下，6禾知道，就算是选择了前者，将程颢推下去，面前这个已经近乎癫狂的男人也不可能放过自己的女儿，而且，自己杀了程颢，虽说是被面前这个人所逼迫的，但就算如此，人是他亲手杀的，说别的，又有什么用。而从自己警察的职责来说，保护程颢是职业使然。现在的6禾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似乎他才是那个面临最大危险的人。
他感到有些悲凉，难道自己今天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自己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吗，为什么这两个人渣之间的恩怨导致的后果，就要自己来承担，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卷到这里来，难道真的是命运使然吗？
“喂，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的！”黑衣男不耐烦的催促起来，6禾的额头也冒出了更多的汗珠，捏了捏手掌，他下定了决心，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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