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蒋涵哲的处分

看完这封信，他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大家都是同班同学，因缘分相聚在此，至于把人往绝路上逼吗？曾经都是相恋的爱人，至于怨恨到要如此报复吗？女人就活该这样吗，有些男人本就不良，还妄图另一半优良，这种所谓的女人要忠贞简直就是个笑话。蒋涵哲越想越气愤，心里窝着一团火，不喷发出去，他现在的心情实在难以平复，谁叫他们间接害死的是一条人命。

        蒋涵哲将这封信拍照发送给简梦瑶，然后让筱雅独自待在办公室处理文件，他去教室上课。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相继坐好，蒋涵哲站在讲台上，还没说半句话就先愤怒的拍了下桌子，教室顿时发出“啪”的一声惊响，刚才还有些骚动的教室，现在变得鸦雀无声。学生面面相觑，被老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才刚上课，怎么老师就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我们犯了什么错？

        蒋涵哲双眼如鹰，扫视着全班的学生，接着发出令人震慑的责问：“前天，在你们班级的微信群里，是谁最先发李玲巧的，回答我。”这个问题好像很难作答，学生纷纷低下头，统一选择沉默，更没一个人愿意主动回应此事。

        蒋涵哲发出最后的警告：“你们可以选择不说，但那位学生，请你自觉给我站出来，否则，今天我不讲课，你们也崩想下课。”学生一听这话，不约而同的看向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嘴里开始小声的嘀咕：“快起来，我们可不想被你样连累。”有时就是这种来自集体的，无形的压力更让人难以忍受，良久，男生慢慢的站起身，因为害怕两腿在桌子下瑟瑟发抖，接着有些哽咽的对全班来了一句：“我是第一个发的，但她的死，难道你们就没有份吗？”声音由低到高，情绪由淡变浓，是质问，也是控诉。

        蒋涵哲呛声道：“那些我随后会处，现在，你只需告诉那天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给我一个解释。”

        “老师，我真的不想，都是他的男朋友，是他的男朋友让我这么做的，我如果不做，他就报警，让我蹲监狱，我真的很害怕。老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报警！你又做了什么？”

        “蒋老师，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干，那天我下晚自习刚要回宿舍，就被筱雅的男朋友拦住，他非说我偷他东西，可我根本没有，谁晓得那天怎么那么倒霉，在我的书包里，竟真的翻到他的手机和钱包，我当时百口莫辩，只能答应那丧良心的事儿，我真的没想到，把话发到群里后的第二天，李玲巧就跳楼自杀了，她的死，我有责任，我也恨透了我自己。”男生边说边用手抓自己的胸口。

        “你知道他男朋友在哪吗？”

        “知道。”

        “我放过你，为给你一个补过的机会，下课来找我。”说完蒋涵哲暂停了一会儿，学生都以为他要上课，结果他又训斥道：”现在所有的学生起立，今天这堂课我们站着上。”部分同学已收到他的指令，迅速站起身，但还有些学生定定的坐在那里，根本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蒋涵哲发出最后的通牒，吼道：“我说的是全部，没听懂吗，我再说最后一遍，全都给我站起来。”这回真的是没人敢在对抗，即便想对抗，也经不住旁边人的拉动，只能服从。

        蒋涵哲走下讲台，从桌前到过道转了一圈，最后又走回到桌前，更近距离的与学生面对面，用眼神审视着他们每一个人，用言语拷打着他们的灵魂：“至于那天参与起哄的，还有那天在群里保持沉默的，你们也别高兴太早，如果没有你们的添油加醋，她现在还坐在这里同你们一起上课呢，都说恶言一句6月寒，你们是一句接着一句，那是结霜冰冻彻骨的寒，你们的言语能活活把她冻死冷死；还有些学生，你们可能心里还想，反正我又没说，我凭什么一起受罚，你们是没说，可正是因为你们的漠视不管，李玲巧没了一丝生的希望，你们是在纵容，你们和帮凶又有什么区别。我真的应该好好给你们读读她给我写的信，让你们永远感到有一双怨恨的眼睛一直盯着你们，永远盯着你们，时时刻刻戳着你们的脊梁骨，亏你们一个个在开学大典上发誓，将来你们要成为一名充满正义，时刻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你们自己好好想想，你们配吗？我有时怀疑，你们到底是为人民服务来的，还是只为了那个安稳的饭碗。我就告诉你们，那饭碗不好端，只有真的为人民服务，你们以后的饭碗才能端的长，端的稳。”

        学生们无言以对，他们知道，这次真是他们错了。有些学生羞愧的低下头，有些则偷偷的掉眼泪，最后全班学生自发喊话：“蒋老师，我们错了，李玲巧我们错了。”一遍又一遍，声音一次比一次响。蒋涵哲终于感到有些欣慰，至少学生能意识到自身所犯的错误。蒋涵哲原谅了年轻的他们，人都有年轻时，错误免不了。他让学生坐回座位上，又向原先一样，点名、讲课，只是他又不小心点到李玲巧的名字，又不小心喊李玲巧起来回答问题，好像她从未离开过，当无人回应时，才猛然想起她已经走了，走的时候没带走活着的人对她一丝的留念。

        这节课大家都没能好好听，蒋涵哲也没安下心来好好讲，因为还有一个人他必须要教训，他期盼着时间过的快一点，再快一点，可几次抬表，都不到时间，他变得烦躁不安，终于等到铃声想起，他拉着刚才站起来的那个男生匆匆离开。

        在李玲巧男朋友的宿舍，蒋涵哲抓他个现行。李玲巧的男朋友正在睡觉，蒋涵哲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将拖他下床，他一点防备都没有，全身只留一条三角裤，光溜溜的躺在地上，等反应过来想要挣扎时，蒋涵哲已经把他翻过身，并反锁他的双手，拉拽他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扯掉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将他的双手绑死并牢牢的固定在椅背上，接着又脱掉西服上衣，把他的双腿死死的箍在凳腿上。蒋涵哲拿起手机对着李玲巧的男友拍照，这还不够，拍完，又挥拳打在那人的身上，一拳两拳，在场的男生不敢吭一声，也不敢去拉架，任由蒋涵哲去做。直到年级辅导员的出现：“蒋涵哲，你给我住手。”蒋涵哲挥出的拳暂停了一下，接着又打了下去，然后转身：“我的事不用你管。”辅导员将蒋涵哲拉住，训斥道：“这是你一个老师该做的吗？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蒋涵哲：“这是我做的最对的，他犯了错，我在惩罚，有什么不对，更何况他手上粘着的是李玲巧的血，李玲巧已经逝去，他凭哪点在这睡的安稳。”

        辅导员：“那不是你该管的，即便是你该管的，也应该按学校的流程来办，学校自会做出处理。”

        蒋涵哲：“流程，无非就是警告、记大过，还能有什么，真指望他能认错，改错，我看是妄想。”

        辅导员：“那是学校的事，学校自有学校的考量，请你先回去。”

        此时座位上的男生抬起头，冷冷的对蒋涵哲说：“老师无故殴打学生，大家都看在眼里，你等着被处分吧，我一定要投诉你。”

        蒋涵哲哈哈大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总之我随时奉陪。”说完便扬长而去。

        蒋涵哲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他接起电话，不耐烦的说：“喂！”没想到电话那头竟然是校长，校长让蒋涵哲立马来去他的办公室见他。

        蒋涵哲想该来的总会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和筱雅打完招呼，就大步朝校长办公室走去。见校长室门开着，蒋涵哲还是敲了两下门，看校长抬起头，对他说了声：“请进。”蒋涵哲才走到办公桌前：“校长，您找我。”

        “嗯，那有把椅子你先坐，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您问吧。”

        “国家开这个警校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向社会输送更多有素质有潜力的警界人才。”

        “那在学校，是谁在教导他们，让他们合格的毕业？”

        “是我们。要使他们成才，我们首先要尽到自己的责任，我们更要做到为人师表。”

        “你说的很对。小蒋，人都有冲动的时候，可我们是老师，我们的一言一行，学生们都看在眼里，带给他们潜移默化的影响，今天如果我们没有带好头，他们将会带着我们不好的习惯走向警界，你试想一下，当这些不好的习惯演变成知法犯法，究其我们的教育，还有什么意义吗？”

        “校长，我知道我错了，任何处理结果我都接受。”

        “那就给我写份检查吧，态度诚恳，要不，我可不批哦。”

        “好嘞，不过......请您先看下这个。”说完将李玲巧写给自己的信给校长看。校长看完，大为震怒：”这件事我会处理，不过，小蒋啊，你的脾气还真不适合当刑警。”蒋涵哲不好意思的笑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他再无所谓，校长找他谈话，他还是有些担心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不知道校长会怎么对他，这次真的让他很意外，校长非但没骂他，反而语重心长的告诉自己，作为教师其身上本应该担当起的责任，一份检查此时又算的了什么，无声无息的点播才最让人深刻。

        蒋涵哲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也比那会好多了，但还有一件事他放在心上，他正准备拿起电话联络，没想到那人就已经出现，看着迎面而来的简梦瑶，他突然觉得阳光下微笑的她特别灿烂，他静静的看着，心里又温暖、又亲切。简梦瑶迎上来，冲他“喂”了一声，蒋涵哲才晃过神。

        “刚才在看什么？”

        蒋涵哲笑笑：“没什么，对了，你怎么来了。”

        “看到你给我发的东西，我立马就赶了过来，没想到在这遇上你。我想这次即便我不来找你，你也会联系我。”

        “猜的真准，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内容就是关于宝丽晶。而信中提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猎狗，他不仅是宝丽晶的老板，应该也是这个色情组织的头目。”

        “你有什么依据？”

        “宝丽晶我们去过，猎狗是老板的身份我们确定无疑，而他本人的长相，只要见了他的面，你会和我现在一样，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他的长相太有特点，那张脸，另很多人都难忘。”

        “可这一切都只是推断，我们需要的是证据，证据不足，我们想要抓人，这几乎没有什么希望。况且宝丽晶并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虽说我辖区内学生的死亡与他们有一定的关系，但手伸的过长，我还不知道中间的过程会怎样？”

        “担心那么多干什么，证据是我们争取而来的，至于过程，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它是坦途还是荆棘满地，如果你真的愿意帮助李玲巧实现最后的心愿，那跨管辖区又算什么，如果面对罪恶，我们只是各扫门前雪，只顾这是你管的，这是他管的，这跟纵容又有什么区别？”

        “你说的对，是我狭隘了，看你这么坚持，八成心中早有想法？”

        “当然。”.......

        两人边聊边走，偶尔相视一笑，他们根本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她不为别的，就为蒋涵哲，她不想这个男人被任何人抢走，因为她知道她的好闺蜜蒋梦青对他是怎样的爱恋，是怎样的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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