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顺水推舟

直到今仁逐渐回归理智，羞涩悄然爬上他的心窍，他才松了手，离开江临和的怀抱，低着头不敢望向他。

        江临和捧起他的脸，迫使他抬头，“你抱了我了。”

        “嗯。”今仁被迫扬起脸，眼神无处可避，直直望进江临和盈着点点笑意的温柔眼里，慌张又神迷。此时，他已不能分辨江临和话中含义，也没追思谁先主动的事实，只是本能地顺着对方的话回应。

        可他如此乖顺，反激得江临和忍不住再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

        “那以后，还给不给牵手？”

        “给。”

        “给不给抱”

        “给。”

        “给不给接吻？”

        “给？”

        今仁震惊于刚刚听到的两个字，本就炯炯有神的双眼瞪得更圆了，愣愣地望着江临和，似是在确认真假一般。

        “开玩笑而已。”江临和笑意淡淡，揭过了这一话题。他视线扫过今仁从他进门起便一直拿在手里的提纲，“不打扰你了，继续学习吧。”

        今仁回神，不敢再细究刚刚的玩笑，点头作应。

        江临和回到自己座位上，看着自己的位置和今仁的位置相隔了□□张桌，有些不满意。

        “今仁，要不要像上次一样，来我身边坐？”江临和虽是在问，可他有把握今仁会过来。

        果然，今仁只犹豫了一瞬，便起身过去了。

        由于上课习惯，江临和一直坐在靠近外走道的位置上。今仁了解这一点，顺势就要去坐靠内走道的空位，却被江临和伸手揽过腰。

        “你坐我的位置，像上次一样。”

        江临和仰头笑望着他，自己往里面的位置挪，又牵着今仁的手在他的位置上坐下。

        “噢嗯”

        今仁侧着身，不肯直面他，可他通红的耳朵已经将他的内心完全暴露。

        江临和无声轻笑，没打算继续闹他，抽出自己的习题出来做了。

        这一个中午，注定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后半段时间的静默也不能掩盖前面发生的事，在今仁的心里燃起一簇期望之火。

        快要上课之际，今仁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他犹豫许久，手张开又握紧，反复几次，总没能伸出手去牵江临和，倒是江临和发现后，曲起食指勾了下他的手，“去吧。”

        “嗯。”今仁轻拍了下他的掌心，快步回去了。

        自从这个中午开始，之后每次午休时间江临和都会留在教室，和今仁一起。这段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时间里，他们要么安静地各自学习，有时探讨某道难题的解法，一讨论起来，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很快便过去了；要么两人说说话，时常是两人聊得欢快时，江临和扯些不痛不痒的话来闹今仁，羞得他红了脸。

        偶尔几次朋友喊江临和去打球，他打完后也会回到教室来，也因此，其他人不知晓他们二人的事，但江临和一众好友都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

        星期五是一周中学习时间的尾声，与学生的快乐相反的，是这一天经常发生的拖堂。

        今仁每逢周五都在担心工作迟到的问题，下午走得很匆忙。自然就不知道后面教室里的事。

        “临哥，隔壁班新转来的妹子找你，在门口呢。”

        江临和还在写刚发下来的物理卷，闻言头都没抬，“没空，你帮我回了。”

        于练向女生解释了下，回绝了她后就绕到江临和身边的空位坐下，“新转来的妹子挺漂亮的，和原来的校花有得一拼啊。”

        江临和仍专注物理题目，两道浓眉紧蹙，“没兴趣。”

        于练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试探着问道，“临哥，不会是因为今仁吧？你俩最近走很近啊，怎么回事？”

        江临和听到今仁的名字，眉梢稍微舒缓，今天的这份试卷比平常难了好几个度，最后一道题某个条件他总感觉很奇怪，要是今仁在，他们还能探讨一下。“他喜欢我，我顺水推舟。”

        “我去，真的假的，原来是他喜欢你啊。”于练手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江临和嘴角微微上扬，笑吟吟地盯着于练。

        “哥，我错了，你别这么看我。”于练被他笑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没别的意思。今仁平时安安静静的，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喜欢你啊。”

        “我也没想到。”江临和忆起今仁炽热的目光，摇头轻笑，“但还挺不错的。”

        他们这边聊着，被拒绝的女生有些不甘心，直接进来找江临和了。

        于练见势，自认非常有眼色地跑了。

        女生把手搭在江临和桌上，压着江临和试卷的一角。

        “你好，我是隔壁班的许敏。”她压低了声音，显出几分羞怯出来。

        江临和扫了一眼她搭在他试卷上的手，又挂起笑望向她。

        见他笑容，许敏更加大胆，慢慢凑近他。

        班上此刻没多少人，后排的男生一放学就约去网吧了，只有被罚的于练和稀稀疏疏几个在前面收拾书包的女生，后面的事情他们知或不知，都默契地不回望。

        女生前一秒介绍自己时低着头欲语还休，后一秒大胆地凑近他，江临和对这一系列变化心里清清楚楚。他从小到大数不清被多少人表白过，很多情境都遇到过，但只要对方合自己心意，他也乐得配合。

        然而今日，江临和望着女生明媚的脸，抬不起配合的心思来，脸上仍是漫不经心的神色。

        见江临和既没有表示，又没有推拒，许敏堪堪停住动作，露出个略微羞涩的笑容，“你今天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她牵起他的手，“我可以下次再来找你吗？”

        江临和似笑非笑，“可以。”

        许敏见得到了他的肯定，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教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空旷旷的，除了江临和只剩下于练。

        于练听到脚步声渐远，回过头来，“不愧是我临哥，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场景啊。”

        听他胡侃，江临和笑骂了句，“滚蛋。”

        “你罚抄完了没？走不走？”

        “还差最后一点，等我一分钟，看我漂亮地收个尾。”

        于练回过头继续奋笔疾书。

        江临和笑，眼睛不自觉转到今仁空荡荡的那张桌子上。他听说过今仁家里那些事，今仁应该不会接受他在感情上的随意，可那又如何？他并不打算与今仁谈感情，只是恰好对这个人有几分感兴趣而已，玩一会儿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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