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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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灵雪抿唇低头一笑,舒窈也跟着笑,她左右瞧了瞧状元郎拎着的香囊方帕,忽然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香囊退后两步也朝他掷了过去,香囊打在万佳胸膛簌簌滑落掉地。
舒窈捂嘴笑侃道:“嘿!状元郎,你可不能厚此薄彼,独独不接我的香囊,如此看不上舒窈?”
万佳一愣,呆了呆才弯腰拾起那与众不同满含草药沁香的绣囊,单手抖了抖灰尘,十分温柔小心地揣入怀中。
舒窈满意点头,又俯身笑个不止。
祝灵雪转了转眼睛,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万佳手里的香囊,若有所思中,抬眼正好撞上万佳的视线,前者但笑不语,后者慌乱的错开视线,祝灵雪挑眉,偏头失笑。
万佳拱手道:“多谢舒窈姑娘厚爱。”
舒窈不理他这文绉绉的话茬,有意打趣道:“状元郎风采谁人不爱。”
祝灵雪含笑转向万佳,万佳只是浅笑不语,无奈摇了摇头。
“太傅、状元郎好走,舒窈先行告退。若是得空,改日再约来一聚。”
舒窈说到此处又笑看了祝灵雪一眼,促狭道,“想必到时咱们的太子殿下也该得胜回朝了,若是论功行赏祝大人的份也是少不了的。”
万佳微挑双眉转头看向祝灵雪,后者淡然点头,屈身道别。万佳没能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略有遗憾的摇头。
祝灵雪见人走远,忽然抬手勾出舒窈的香囊,仔细辨别其中药材,望向不知所措想动未动的万佳,淡笑道:“女儿家的东西也不好随意搁在外男手里,不如,我自去处理了吧?”
万佳扯了扯嘴角,低头不语,祝灵雪歪头问道:“当真不抢回去?那我可真带走了。”
万佳闻言迅速出手又仔细揣好,祝灵雪看了眼乍然而空的手心,笑道:“那里装了不少止血补气良神的药材,若真是有个什么需要也能解一时之急,万大人便好生佩戴着罢。”
万佳自然顺着台阶下来,叹气道:“疲了你一天,我送你回府吧。”
祝灵雪点点头,边走边道:“这些事,往后不必知会我……”
后半截话化成了一声无奈默叹,万佳瞧了她一眼,只是笑了一声并不多作回应。
兰阳,大雨倾泻,梁译尧披着斗篷蹲下与一失去双亲的姐弟交流,仲亦朗在他后方执伞,自己已淋湿了半身。
卫鸿刚领着大伙儿搭了个临时避雨的茅草棚,回头焦急道:“阿朗你进去吧,这雨怪大的,你又不如我和太子这般强健,再生了病根可怎么好?”
“你们都在外面,哪有我进去的道理,不妨事,你坐下歇口气!”
仲亦朗腾出空给他递了把木椅,又把他倾向自己的纸伞推了回去,一来二回的,几人都被雨水冲得有些狼狈,忽见梁译尧解了自己的斗篷给一病弱妇人遮寒,又纷纷举着伞大步过去。
“闹什么呢,吵吵嚷嚷的,还嫌他们不够害怕吗?”梁译尧斥道。
出行在外一切从简,他身上仅穿了件单薄的锦衣,此刻也紧贴在脊背上,露出结实紧致的腰身,心烦地转动着拇指上的鹿骨扳指。
“阿尧!仔细冻着!”
仲亦朗还是把伞举了过去,梁译尧抬手推开,蹲下轻声哄劝受惊哭个不止的小男孩,他脸上还粘有泥水,混了一脸,梁译尧拿衣袖温柔地替他拭净。
仲亦朗与随行太医对视一眼,卫鸿跟着其他弟兄喊着号子抬一块实心木板,撬动的一瞬间阴沟泥水四下飞溅,几人均被劈头盖脸溅了一身臭水。
唯有那被梁译尧护住的孩子幸免于难,他这会正安静的啃着早上刚发的饼子,听见那边“哎哟”个不止,抬头看了看梁译尧,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把饼子掰成两块,递去一半大的,怯声道:“哥哥,你吃。”
梁译尧随手擦了两把脸,脏了一手的泥泞,听见这怯生生的颤音,转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饼,笑道:“真好吃。”
男孩也跟着笑起来,把饼递得更近,连声道:“你吃你吃。”
梁译尧微微摇头,“乖,你吃着,哥哥先去瞧瞧其他受伤的人。”
“那我给你留着!”
梁译尧没在意,只是点了点头便起身跟着仲亦朗往新搭起的雨棚里走。
仲亦朗打着伞问道:“他的家人去哪儿了?”
梁译尧侧了侧头,沉声道:“娘亲被贼寇一箭射死,父亲还在贼营里当苦力,也不知……”
他低叹一声,仲亦朗张了张口,又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杀进他们老窝?”
梁译尧抬头寻找卫鸿,皱眉道:“眼下天气恶劣,伤残老弱一堆,总是要先把他们安置妥当。”
仲亦朗端来两碗热汤水,分了一碗给他,摇头道:“不可,若不乘胜追击,他们休整完毕恐怕会突袭。”
梁译尧吹了两下热气,仰头灌尽,猛地打了个冷颤,仲亦朗连忙将卫鸿方才脱下的斗篷给他披上,梁译尧任他动作,端着空碗沉思。
“聊什么呢,带我一个啊。”
卫鸿和着满身的泥泞臭汗走来,仲亦朗下意识以手遮鼻让了两步,梁译尧皱着脸转向他,“你掉臭水沟里了?味这么大?”
卫鸿一时间不知走进还是退出,摊着满手污垢惊疑的看着两人。
仲亦朗递过一块方帕,三言两语道明二人商讨之事,卫鸿草草擦了手,把脏兮兮的帕子放在鼻间闻了闻,皱着眉直身,捏着帕子一角拿远,问向仲亦朗:“我,还要我洗干净还给你吗?”
仲亦朗瞥了眼,微笑道:“不必。”
卫鸿便晃着自去盛碗热汤水,满足的谓叹道:“有何难的,虽然城中老弱伤残比比皆是。但是妇人能带孩子,老人能稳事,伤残的汉子也不过是皮肉并非断手残脚,赤足大夫遍地,只需要留队人马照看。咱们呐,还是照着原计划率着大批兵马攻入。”
“阿尧是担心物资不均再起了内讧,若是贼寇一分为二入袭偷城,城里百姓哪挡得住。”仲亦朗道。
“知府作为一方父母官,威信还是有的,便让他留城照看,若是有些意外他也该是能解决的。至于贼寇偷袭,我觉得是不会有这个情况了。”
两人皆狐疑望去:“此话怎讲?”
“方才跟着几位老伯修建木屋,顺道和他们聊了几句闲话,阿尧仲郎你们竟不知,这些贼寇还是大有来头的。听说原先是临县的土皇帝,一家独大足有四五十口人,因犯了事被判流放,谁知中途被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死了衙卫,跟着劫匪一道上了山。两三年来也是小有规模,可也不过是小几百人罢了,算上前几仗的伤亡和败俘,咱们可是稳操胜卷了。”
梁译尧却疑道:“两三年间,竟无人问辖?”
卫鸿顿然反应过来,失了笑容,与梁译尧面面相觑。
仲亦朗蹙眉道:“轻重缓急,等过了这遭再问罚不迟。”
梁译尧气变了脸色,深深呼了两口气,沉声发号道:“传令下去,申时出发,这是最后一战,回来本太子请所有人吃酒!”
卫鸿奉拳笑道:“是!”
晚间祝灵雪受召进宫,祝灵雪途中听说传来捷报心下便定了几分,到了养心殿发现不少老臣皆在,几人一一见过,祝灵雪便屏气凝神靠在角落。梁帝大喜过望不住夸赞太子三人敏勇,文官谏言直接驳回。
良久,众臣告退,祝灵雪默然不语,待到众人走尽才上前请礼。
梁帝笑颜逐开:“今日他三人攻克贼寇寨营,大获全胜,尧儿来报匪寇已清,休整几日便会归京。他三人能有这番成就你功不可没。”
祝灵雪只低头拜言:“微臣不敢。”
“这是尧儿的信件,你来瞧瞧。”
祝灵雪颇感意外,待看到信件内容时更是如此,小太子三人不仅剿匪成功,还格外揪出了一大堆不作为的地方官员,此刻正请梁帝示下。
祝灵雪捧着信件露出分外欣慰的笑容。
这些空缺的职位,梁帝与祝灵雪商讨一二,便精挑细选了批新中进士前往补职。
梁帝瞧了她一眼,问道:“你还有何异议?”
祝灵雪俯首道:“臣不敢,方才无意瞥见名单之上有状元公的名字,便想问问皇上也打算派遣万大人吗?”
梁帝沉吟片刻,开口道:“非也,你多留意着些,他可栽培一二。”
万佳不是世家出身,身后既无势力亦无党派,这样清白又有学识的人才梁帝自然更为看重。梁帝这番话无异于告知祝灵雪,他打算给太子培养一位敏决的忠良之臣,让她盯着点行踪。万佳前途无量却也是困难重重,往后少不了成为与其他重臣相互制衡的关键。
祝灵雪垂首,暗暗心惊,幸好她一开始便与镇国公一府选择成为太子的膀臂,辅佐小太子。
“微臣明白了,谢皇上提点。”
梁帝点点头,“去吧。”
祝灵雪跪安,梁帝忽然又抬头笑趣道:“左右你无事,城外二三公里处,你择日前往迎接三位弟子归来罢。”
祝灵雪苦笑不得,只得应声,随即又回身问道:“可要知会万大人一声,一道前往?”
“你拿主意就好,尧儿心性不定,别再厌了他去。”
祝灵雪便笑答道:“殿下已不同往日心性。”
“亏着你,待他平安回来,必然论功行赏。”
“灵雪谢过皇上圣恩。”
三月底,朝廷皆知太子一行人起身回京,皇上趁着早朝草草提了几句,只等人回来再按功封赏。仲亦朗父亲也在朝上透露致仕之意,众臣喧哗,梁帝只是搁置不提。
祝灵雪明白,仲大人是想让仲亦朗承了职也好早日迎娶三公主静裳,毕竟静裳已过及笄,只是皇上一时半会儿必不会答应,这份荣耀首要得是梁译尧,然后才能是仲亦朗和卫鸿。
若是此时仲亦朗迎娶三公主,百官朝臣百姓万民怕是都不会记得剿匪的梁译尧,只会记得剿匪归来便尚公主的意气少年仲亦朗,这不是梁帝想要的。
更何况仲亦朗有着和皇室子弟一起长大的情分,未来又是梁译尧的妹婿,仲亦朗和一早表明立场的祝家与家势清白的万佳不同,梁帝根本不愿让仲亦朗沾有“两朝元老”的身份,他怕梁译尧登基后过于偏信仲家。
再者梁帝为梁译尧培养的臣子此刻都不能太过显露锋芒,与其将仲亦朗放入朝中受人弹劾忌惮,不如索性撂出棋局。
其中弯弯绕绕仲大人一时半会儿自然想不了那么全,祝灵雪算了算日子,趁着朝罢回府顺道问了句万佳可要一同迎接功臣回京。
万佳还是没个正形的样儿,反而笑问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你确定要我同去吗?万一那太子动起手来,祝大人,你记得清吧,万某真的是文状元。”
祝灵雪闭了闭眼,自动省略他一大段的废话,只当他是欣然前往,告了日子,便回去准备动身。
有些人虽然是个文状元,但骑个马打个架身手倒也还入得了眼,反倒是习武的祝灵雪,因为常年待在玉孤山,竟才发现自己骑不得马。
万佳拉着缰绳笑问道:“祝大人,眼下怕是只有两个选择了。你是愿与万某共乘一匹良马,还是你上马,万某替你牵着缰绳?”
祝灵雪头靠着马脖子翻了个白眼,漠然道:“或者你一人前往,我在城门口等你们。”
“这怕不是个好主意。”万佳伤脑筋道。
万佳不由分说扶了祝灵雪上马,自己也跃身上马从她身前绕过扯着缰绳豪迈不羁道:“或者,我先跟你前行些路,离得近了再下马替祝大人牵绳。”
万佳平素行事放荡不羁,却又不真是那等放浪之人,动作言语皆是规规矩矩,祝灵雪自然不疑。
“那便有劳万大人,切莫策马奔腾将灵雪半路颠了下去。”
万佳笑道:“自然。”
未时三刻,祝灵雪一行人刚离京二里路便碰上了回城的太子一行人,祝灵雪正疑惑他们为何行路如此之快,梁译尧已然驭马奔来。
万佳还未来得及下马,便与眼里冒火的小太子对个正着,祝灵雪循着他的视线微微侧头,直了直身。
万佳默默缩了缩挺直的腰背,万般无奈地垂了头,只是这从梁译尧的视角看来极像是万佳头靠在了祝灵雪肩上,梁译尧面色不虞紧瞪着她二人。
卫鸿登时驭马而来,扑面喊道:“状元郎枉你读了十年圣贤书了!”
万佳旋即下了马,仰头悄声道:“我这火烧得可算冤枉?”
祝灵雪有心无力,摁着他的手臂镇定道:“求求你,别让我一个人牵着缰绳待在这马背上。”
万佳敢笑不敢动,便朝着卫鸿喊道:“你太傅骑不得马,还不快过来扶她下来。”
卫鸿闻声刚要驭马,梁译尧已经策马而来,那匹汗血宝马像是通晓主人的心意,一个顶头便把万佳撞了过去,祝灵雪重心不稳歪身欲栽,梁译尧顺势扯了她,一把揽过身前,祝灵雪缓了神,借着他的力道迈腿坐好。
“你这通无名火不是很让人愉悦。”祝灵雪侧着头低声警告道。
梁译尧压着声在她耳畔沉声道:“我也不是很愉悦。”
梁译尧一手穿过她的腰身扯着缰绳,一手从胸口掏出一锦盒凉凉道:“送你,说些好听的。”
祝灵雪接过锦盒打开,是一对珍珠耳坠,她只看了一眼便阖上锦盒,公事公办道:“恭贺殿下得胜归来。”
她轻而易举便能惹怒他,梁译尧倏地松了缰绳往后仰,通人性的宝马配合得动了动蹄子,祝灵雪侧身歪去,下意识抓住梁译尧放在身前的手臂,梁译尧抬手推拒,祝灵雪紧拉住他咬牙道:“我戴!”
梁译尧轻哼了一声,重新扯住缰绳以防备保护的姿态将她护在怀中。
祝灵雪恨恨拿出耳坠,她今日穿的是骑装,头上只钗了根素簪,并未佩戴任何其他饰坠,她低着头,快速而小心地戴上坠子。
玉白的坠子衬着雪白的肌肤,梁译尧偏过脸去,不敢再看。
仲亦朗让了自己的马匹同卫鸿共乘,见此,万佳便摇头叹道:“真是腻歪。”
卫鸿瞪了他一眼,仲亦朗倏然回了神,看着那二人,似是明白过来什么,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万佳,万佳笑着转了头。
“人多眼杂,还是快些回城得好,仲公子以为呢?”
“我们做什么要听你的——”
“卫鸿。”仲亦朗出声制止,发号道:“启程!”
卫鸿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打量,万佳却骑着马悠哉悠哉地走在了前头,卫鸿不甘示弱策马跟上,两马三人你追我赶不亦乐乎。
祝灵雪遥遥看了一眼,按住梁译尧欲扯绳的手背,“随他们疯吧,后面将士不好跟上。”
梁译尧没了动作,腹诽道:“你对他们向来宽容。”
祝灵雪收了手,淡声问:“我对殿下难道十分苛刻不成?殿下对自己的文章恐怕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梁译尧哑口无言,祝灵雪不知怎地忽地想起万佳所言梁译尧字丑的事,侧头道:“这番回去,无事你便练练字吧,一日交上三百字来。”
梁译尧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不受控地拔高,惊道:“我动刀舞枪的,你不问问我有事无事便也罢了,第一件事竟是嫌弃我字丑吗?太傅,你对我如何苛刻恐怕才是没有自知之明。”
二人相距甚近,祝灵雪甚至能感受到梁译尧气息不稳的起伏胸膛,仍旧是问道:“那你是练,还是不练。”
梁译尧不耐地扯了下缰绳,马匹不再悠悠慢走,颠得祝灵雪珍珠耳坠轻摇慢晃,他忽然就没了脾气,叹出的热气喷在祝灵雪后颈上,祝灵雪下意识缩了下雪白的玉颈,接着便听梁译尧认命似的答道:“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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