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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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江月是个孤儿，平日里和旁人又不亲近，她要是自己去了哪里不告诉别人的话，那还真没人能知道。”
徐巧儿迫切地想结束这个话题，她一点都不想聊江月。
“娘，您跟我说江月干嘛呀？她要去哪儿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徐母讲得正兴起，“你这孩子，娘跟你讲这个还不是想让你这段时间注意一点，太晚了就不要出门了。村里现在都在传江月失踪是被人杀了，闹得现在天一黑村里年轻的姑娘都不敢出门了。”
“啊！”徐巧儿慌乱起身。
徐母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别怕，这只是村里人乱说的。”
徐巧儿平静下来，喝了口茶后说：“娘，不说江月了，我害怕。”
徐母见徐巧儿脸色都有些苍白了，“好好，娘不说了。”
“嗯。”
接下来的时间里徐巧儿觉得格外难熬。
于是天黑之前徐巧儿找了个借口连晚饭都没有留下吃就启程回去了。
回到家，徐巧儿才将忍了一路的担忧说出口。
“进哥哥怎么办？我娘跟我说村里的人已经发现江月不见了，他们都说江月是被人杀了，怎么办啊，进哥哥，他们会不会查到我身上来？”
林进一听表情也严肃起来，不过他不像徐巧儿这样慌张。
他扶住徐巧儿的肩膀让她先冷静一点。
“巧儿，先别自乱阵脚。你也说了江月被杀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那天晚上除了你和我山上没有别人，没人会知道江月到底去了哪里。”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说，我不说，那这件事除了天知道地知道没有其他人能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可徐巧儿就是觉得不安。
“官府会不会来查这件事情？”
林进听后反问道：“你觉得谁会因为一个孤女失踪了费劲跑去报官？江月身上有什么是别人可图的？”
徐巧儿回答不上来。
也是，江月在这里无依无靠的，谁会在意她的生与死，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也是，江月在这里无依无靠的，谁会在意她的生与死，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这么一想，徐巧儿一直悬在高处的心也放了下来。
……
日子悄悄地过去，到了林进要出发前往京城的时候了。
啾啾终于获得了一次赊账的权限，“宿主宿主，我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就要大结局了。”
江柚白看着林进和徐巧儿的依依不舍。
“宿主，你不阻止林进进京赶考吗？”
“不阻止，让他见识过繁华在落入尘埃不是更有意思吗？”
“进哥哥，此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和娘都在家等你回来。”
林进脸上带着笑，整个人端的就是一个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放心吧。你和娘就安心在家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徐巧儿将抱在怀里的包袱递给林进，嘱咐道：“进哥哥，在你里衣的领口内侧我缝了银票进去，以备你不时之需。路上不要太过节省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林进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巧儿你真是太细心了，能娶你为妻是林进三生修来的福气。”
“进哥哥，你……这……这是在外头呢。”徐巧儿顿时羞红了脸。
林进又哄了几句才坐上马车离开，徐巧儿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离开。
直到林母提醒才回过神来。
“巧儿，我们回去吧。”
徐巧儿连忙扶着林母，“好的，娘。”
“进儿进京赶考是正事，巧儿你就算是舍不得也该祝福才是，怎么进儿刚走你就垂头丧气的？”林母见徐巧儿面色不佳。
徐巧儿心里想着事，突然被林母这么一问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娘，我没有垂头丧气的，我我很为进哥哥感到高兴。可能是今天这日头太大了，晒得人有些心燥。”
听她这么说，林母也没再追问，毕竟现在她儿子不在这里，跟徐巧儿有了隔阂不好。
林母面上不说什么但其实心里一直很介意徐巧儿，毕竟一个杀人犯跟你同吃同住怎么可能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
要不是因为进儿需要路费进京，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进儿娶徐巧儿进门的。
没有了林进在二人之间调和，徐巧儿和林母的关系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林母不满意徐巧儿这也不会做那也干不好，嫁人了还总往娘家跑，甚至还有好几次都住在娘家不回来。
当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连呼吸都是错的。这句话用在林母身上恰恰合适，她现在看徐巧儿哪里都不顺眼，偏偏徐巧儿她还打不得骂不得。
徐巧儿在林进离开的那天晚上梦到了江月，梦里的江月依旧是那身血衣，面目狰狞地拉着徐巧儿让她去死。
这个梦对徐巧儿来说非常惊悚，在梦里她浑身上下都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江月的惨状，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大亮，而她身上也全被冷汗浸湿。
徐巧儿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林母则是在庭中独坐。
见日上三竿了徐巧儿的房里还没动静，林母心里一阵鄙夷，想着等儿子有出息了当了大官一定要把徐巧儿这个懒女人给休了，有这样一个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起床伺候婆母的妻子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等徐巧儿出了房门，林母已经将晚饭做好了。
“巧儿起来了呀，快过来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林母看着徐巧儿的背影，真是会挑时候起，做好饭等着吃了就知道开门了。
林母看着徐巧儿的背影，真是会挑时候起，做好饭等着吃了就知道开门了。
这边林母对徐巧儿的不满持续积累着，另一边林进一路上过得好不惬意。
徐老爷给了林进一笔不小的路费，徐巧儿私底下又从自己的嫁妆里拿出了一部分给了他。
现在的林进比之前去县里考试的时候日子过得不知道好了多少，俗话说得好啊，饱暖思，饥寒起盗心。
在林家家里破败，林父遭受不了打击病重离世，林进一夕之间从高处跌入尘泥之际，他不是没起过偷盗的心思，不过读书人这几个字或者说是这个身份让林进下不了决心去做这些他以往弃之以鼻的下贱事。
好不容易熬过了那最难熬的日子，没想到还是栽在了“钱”之一字上。穷苦人家想出人头地首先能想到的是什么？是读书，是科举。要不怎么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可读书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笔墨纸砚还有书本哪一样不要花钱，不说这些光是上私塾每年要交给先生的束脩就能压垮他。
这几年里为了钱林进受尽了白眼，他家有钱的时候一个一个都像狗皮膏药粘在身上一样甩都甩不掉，结果他家一出事了，一个一个看着他就像是看见了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渐渐的，林进不再那么坚定地恪守读书人的本分了，或许是看尽了人情冷暖之后不想了，又或者是觉得坚守这个没用了。如果他不能出人头地，那么他坚持的一切都是笑话，林进不想成为一个笑话，所以徐巧儿杀了江月求他帮忙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他不想再看别人的脸色了，他心里有的是对权势的渴望。尤其是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这种渴望达到了顶峰。
林进看着这条繁华的街道，想着他金榜题名时的盛况，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他定要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趴在他的脚边摇尾乞怜。
这日。
“林兄，离考试还有一段日子呢，总待在房子里看书也不怕把自己闷坏了，走，今晚我带你去涨涨见识。”
说话的人叫陈义康，仗着家里有钱是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被家里人逼着来考试的，本来还想故技重施找人替考但风险太大最终还是放弃了，索性来京城玩一圈也不错。
陈义康跟林进是进京路上认识的，陈义康这人虽然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但他就喜欢跟读书人凑在一起附庸风雅，聊上几句诗词也觉得自己像是有了满腹才华。
陈义康这人在书里就是个路人甲，江柚白觉得这人刚好可以利用。于是催眠了陈义康，让他跟着林进方便做些什么。
林进看了眼窗外，“陈兄，今日要不还是算了吧，太晚了。”
陈义康笑了，故作玄虚地对林进说：“这京城如此繁华的地方，就是天黑了才更好玩啊。林兄，自从来了京城我约了你多少次了你都借口推脱不去，这一次你可不能再拒绝我了。”
“如此……那便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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