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特彻西在o洲是个不起眼的小国,人口不到千万,经济和工业都不发达,但以艺术国度的名称闻名于世。
这里有全世界鼎鼎有名的圣茨贝艺术学院,是无数人心中的艺术殿堂,在学院内有几十间展览馆和一间博物馆,馆藏着数不胜数的艺术作品。
作为艺术国度,特彻西是很美的,房屋墙面涂着彩色墙漆,或尖或圆的红色屋顶,家家户户窗前都养着缤纷绚烂的花,宛若童话中常出现的国度。
卓北晴此时就像是童话中的王子,不谙世事,金尊玉贵,生活在占地面积相当广阔,被玫瑰花丛环绕的古堡之中。
前世种种,恍然若梦,谁能想到,卑微的、低下的卓北晴,能在死后附身在和他同名的人身上。
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他终于梳理清记忆,并逐渐接受了现实。
当然,除了适应身份之外,他花了相当多的时间才堪堪压下极为强烈的不甘和怒火,要是不加控制,他怕直接派人把季风昀那个混蛋给做了。
原主和他的名字一样,但命运却截然相反,作为老式财阀家正儿八经的公子,他是骄纵的、任性的,有大把的钱财和爱可以挥霍。
包括卓北晴这个名字,都被嫌弃太过土气,从而弃置到一边,经常被人提起的是他的英文名,aprilis。
普利里斯·韦伯斯特。
他从小在开放的国度长大,性格热烈如同炙热的火,只用肆意燃烧,才不管有没有烫着别人。
痛快了就大笑,让所有人陪他疯,和一堆人开着豪车堵在大街上撒钱;不痛快了就要搞得整个世界陪他哭,和狐朋狗友在酒吧里鬼混,把价值不菲的名酒喝掉或是直接砸掉。
浏览完记忆之后,卓北晴清楚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原主的确有目中无人的资本,甚至还有所收敛了。
他的父亲,索耶·韦伯斯特,咳咳,这个中文名叫卓大富的家伙,早年全家逃难到了南越,后来被韦伯斯特夫妻收养,并继承了家族企业,用了几十年时间把它扩张到了全世界。
他们家的产业涉及到石油、海上运输、矿石、珠宝和农业养殖……拥有的财富数不数胜,以卓北晴贫瘠的认知,即使是京中以富贵著称的季家,恐怕也比不上韦伯斯特家族财产的十分之一。
不提别的,就拿他祖父收藏的某位著名画家的作品,其价值就以吨来计算,不是矿石,而是黄金。
在能源逐渐稀缺的现代,韦伯斯特能拥有一家石油公司,获得海上石油的开采权,其底蕴可见一斑。
aprilis是卓大富第二任妻子带来的孩子,其实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不过受西方文化熏陶久了,加上卓大富自己都是被收养的,所以并不看重血脉上的联系,把年仅一岁多的aprilis完全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纳入到家族中,把他该得的股权也早早就划分给了他。
可以说,从两岁起,aprilis就拥有许多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个人财富,要说他有什么烦恼,大概只有两件,一是疼他的继父没有等他成年就因病去世了,他没了最大的靠山。
二是他深夜和人在山间飙车,结果迎面遭遇卡车刹车失控,直接当场死亡,从而被他钻空子从他娇贵的少爷躯体中苏醒。
韦伯斯特家族企业如今正在被他哥哥打理,卓沧渊,英文名是abyss。
这个受到标准精英教育长大的男人,气质成熟,手段老练而毒辣,将公司里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手下名校毕业的国内外精英们,就没有不服他的,普通员工在他手里都不敢喘气。
大概是坏事做多了,卓沧渊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格外看重,走哪都要跟上一大队保镖,卓北晴初见他时是在医院,高大的男人身后跟着十几个健硕黑衣男,搞得他以为在拍什么□□电视剧。
“滴滴!”
古堡外响起一阵汽车的鸣笛声,他朝着窗外望去,先是黑色的汽车打头,中间是加长加固的房车,后面还跟着两辆保镖专用车,可谓是排面十足。
霸道地宣告这个古堡真正的主人,卓沧渊的到来。
车子开往地下车库,他们会通过古堡内部的电梯上来,佣人们早就忙碌了起来,倒水的布菜的,严肃沉闷,甚至有些阴森森的城堡总算是活了过来。
卓沧渊在人群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人如其名,气势深沉,如渊如狱,把衣服随手交给女佣,他坐在卓北晴的对面,“aprilis,今天怎么样?恢复过来了吗?”
“还好,我已经能记清楚大部分的事了。”
他当日从昏迷中醒来,着实懵逼了好一会,还好医生说他头部遭受了剧烈碰撞,可能会失忆一段时间,他顺坡下驴,表示自己确实不记得事了。
这些天他脑海里总是莫名其妙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都是原主从前经历的事,便成了他恢复记忆的证明,得以让他圆了这个谎。
“过两天让医生来家里帮你检查一下。”
“好。”
万恶的有钱人,私人医生都有一整个团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想到他之前都要死了还得苦兮兮一个人去医院排队,卓北晴就格外悲哀。
话题结束,气氛冷了下来,卓北晴观察着对面的男人,听说他的母亲是个犹太美人,故而身上带着点西方人的特征,高鼻深眉,五官幽邃,眼睛是沉郁的灰蓝色,像是冬天结冰的海洋,他的眼型很凌厉,不做表情时让人无端发憷。
卓沧渊个子很高,一米九左右,一双长腿将西装裤撑得笔直,在专业健身师的指导下,他每一块肌肉都相当完美。
要说世界上哪种人最会做生意,华夏人和犹太人必定涵盖在其中,而汇聚了两个种族的优秀基因,卓沧渊青出于蓝,计谋加上狡诈,他玩得熟练透彻,信手就能搅动起金融浪潮。
金钱就是他的武器和铠甲,为他冲锋陷阵,为他保驾护航。
卓沧渊取来一份报纸,示意女佣念给他听,在悦耳标准的读书声中,瞟了弟弟一眼,“在想什么?从刚刚就一直在看着我。”
“哦,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我身体已经没什么事了,能不能去上学了?”
aprilis最令他羡慕的地方,就是能在圣茨贝艺术学院读书,越有名气的学校越难报考,华夏人想要申请入读,可谓是优中择优,数万天才中才杀出那么几十个。
就算考上了,学费也是能劝退好些人。
aprilis的成绩并不足以让他考上这所世界名校,完全就是靠着家里的钱砸进去的,但机会来得太容易,总是不会被珍惜,他宁愿在街上到处闲逛,去到处烧房子和垃圾桶,也不愿意乖乖待在教室。
这几年大学时光,他学到的东西其实有限,每次的期末考试他要么买通了人作弊,要么直接买通老师,才算能够蒙混过关。
而上大学,是卓北晴曾经被人强行斩断的梦,如今有了再度实现的机会,怎么会不让他牢牢把握住。
他恨季家,恨季风昀,更恨自己不争气,被人三言两语哄骗,当初要是能抓紧机会复读,也不会天天被季风昀身边的人嘲笑连大学都没读过,是目光短浅的乡巴佬。
佛语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他不明白,怎么季家种下的因,就全要他一个人担着?
难道是因为有钱有势?
那他现在有了更多的钱,是不是能随意支配起他们的人生了呢?
卓北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回到了富丽堂皇的客厅中,女佣的读报声已经结束,他抬起头,撞进了冰山般的双瞳中。
“哥哥?”
“嗯。”卓沧渊收回视线,仿佛刚刚的关注只是他的错觉,“弟弟,你最近有些不对劲,要不要去放松几个月?”
他说的是英文,带着独特的腔调,厚重中透着让人舒缓的古韵。
得亏卓北晴进入这具身体时掌握了原主的技能,不然日常沟通交流都是问题。
“不用,哥哥,我能尽快入学。”
“当然,只要你高兴,不过你之前可是恨不得不去上学,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哥哥,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经过这一回的事,我有点害怕了。”
“怕什么?”他的目光一闪,带着点估量。
“怕没有任何价值地死掉,要是我这次死了,估计都没有人会记得我。”
就好像他自己,大概除了小伯和它的现主人,根本没人会在意他这个人吧。
“怎么会,至少我会永远怀念你啊,我亲爱的弟弟。”
卓沧渊说这句话时用的是叹咏调,显得格外虚伪,揭露出两兄弟塑料般的亲情。
卓北晴摆了摆手,“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他想尽快上学,除开了却执念外,跟aprilis在读的专业也分不开,雕塑系,其中涉及到的木雕,让他忍不住回忆起那个木盒。
如果他修成了一双巧手,系统地学习这方面的知识,让作品有幸在大众下展示甚至获奖,是不是也能给老卓家长脸了?
若是能成为正儿八经的雕塑大师,他爸在地底下也会欣慰的,毕竟这也算传承了他的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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