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梁叶扬了扬嘴角，回了一个字：“好。”
短短十多分钟后，安静多日的著名狗仔龚海洋，发布了一条微博。
【请允许我为先前的行为郑重道歉。
上次发布的视频，是经过剪辑的。当天的真实情况，只是白亦先生身体不适，由经纪人搀扶上车，是我出于博取眼球的目的，断章取义，制造了舆论误会。
我为对白亦先生和工作人员造成的伤害道歉，也为欺骗了各位网友道歉。
我会永久退出这个行业，深刻反思自己。祝好。】
下面附的，是停车场的完整视频。
画面里可以清晰地看见，“白亦”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全靠梁叶和司机师傅搀扶着，才能走上车，整个人都透露着无力。直到发现龚海洋的镜头正在拍摄，才忽然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当初那一段血雨腥风，终于是彻底澄清了。
白糖们自然是一片狂欢。
【当初全网黑，被骂得体无完肤，现在终于放出完整视频了，我哥此身得以分明了/泪】
【都睁大眼睛看看！我们家亦哥，清清白白，从无越界！停止造谣抹黑！】
【是什么让狗仔良心发现了，打算今天做个人？】
而大多数网友，对这段当时已经公关过的陈年旧瓜，已经没有太多的兴趣了，反而把重点都放在了龚海洋的退圈声明上。
【不会吧？内娱第一狗仔，就这么宣布退圈了？瓜农退休，瓜田荒了呜呜呜呜。】
【就为了这一个视频？不至于吧？这和他曾经爆过的瓜相比，根本什么也不算啊。】
【理涛，你们说是什么神秘力量，逼得龚海洋声明退圈？我记得白亦那个破公司，没有这种能力吧？】
【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没什么背景的，现在看来……/嘘】
【没听说他有傍上什么大佬啊，我姐妹上次混进某个晚宴，说他丢脸得很，根本没人理他，像块木头一样。要是背后有人，不能这样吧？】
【你们说，会不会是他的经纪人……我看那个女的，长了一副手段挺多的样子，有点不简单。】
……
而暗中围观的白糖们，对此的反应是两极分化的。
比较理性的声音就是：
【众所周知我们亦哥没有背景，全靠自己打拼，小破公司是没有能力逼退第一狗仔的，不关我们家的事哦。】
【不信谣，不揣测，恶人自有天收而已。】
可也有一部分，心里欢快的小尾巴都快摇疯了，根本按不住。
【不会真的是我们家经纪人干的吧？之前工作室那一句“真相自明”，听起来就很有底气的样子。】
【要说是我们家收拾了他，我都不敢信。但是好像的确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可能了。】
【卧槽这设定竟有点带感，欺负你的人，我已经弄死了？椰椰叶叶】
“……”
没错，摊牌了，不装了，横行恶霸，正是在下。
虽然其中过程略微有些出入吧。
梁叶退出微博，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龚海洋。
“道歉我看到了，我接受。”她说，“不过，你这么突然就要退圈了？这可不是我要求的啊。”
电话那边自嘲地笑了两声。
“梁经纪，你就不用损我了。你能看不出来吗？我都被人忌讳到这份上了，要不是你提醒，差一点就要家破人亡了，这一行，哪敢继续干下去啊？
“我已经想明白了，这一回是天星，下一回或许是别家，只要我还当着狗仔，就永远会得罪更多的人。为了我的家人，我也该收手了，我又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主。”
梁叶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倒是挺豁达的，也算拿得起放得下，难怪这些年能在狗仔这一行上混得风生水起，硬生生把一个不招人待见的职业做出名堂来。
这样的人，无论去做什么事，成绩都不会太差。
“也好。”她顿了顿，“那将来你打算换什么行当？”
“嗐，还没想好呢，走一步看一步呗。”
“这么佛系？”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这些年也攒了点钱，做一点小生意，大概还做得起。”
梁叶丢了根洁牙棒给豆包去啃，自己斜躺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想了想。
“龚老板，以你的能力，去做一个小老板不是不行，但有点埋没了。你有没有考虑过，不要丢掉你的老本行？”
“这怎么讲？”
“你看，现在营销号是个新东西，热度正高，正好满足了网友的八卦心理，它们随便扯几句瞎话，就能掀起风浪。我前段时间焦头烂额的，很大程度上都是拜它们所赐。但是它们现在还是小打小闹，没有成规模的公司出现。
“你懂娱乐圈，更懂大众爱看什么。你可以想一想，如果舆论的风向都被你掌控，你能从中赚到多少钱？”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她相信以对方的头脑，一定能领会。
到那时候，他就不再是四处得罪人，人人喊打的狗仔，而是各大公司争着给他送钱，买断自己的黑料，给自己出通稿宣传，给对手下黑使绊子。
当别人对你咬牙切齿，而又不得不有求于你的时候，你只要稳坐中心，就会四方来财。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龚海洋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提点。”
“嗯，”梁叶轻描淡写地开了句玩笑，“以后发达了，记得给我打折哟。”
挂电话前，对面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一个问题。
“梁经纪，为什么我得罪你在先，你却一再帮我？”
她想了想，只说：“因为我想当一个好人。”
她也没有说谎。
她想光明磊落地赢一次，想过和前世不同的人生，她想让所有人都看见，她梁叶就算不再一心向钱看，不用那些生意场上的计俩，她一样能走上娱乐圈顶峰的位置。
她想带着白亦，走向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光明的前景。
但是一切雄心壮志，都必须有现实条件的支撑。
所以从她知道，在停车场偷拍他们的就是龚海洋的那一刻，一个计划已经在她心里成形了。
她不会报复他，不会和他结仇，恰恰相反，她要对他施以恩惠，让他记着她的大人情。同时，她还会提点他，在这个营销公司还刚刚起步的年代，凭借他的才能，迅速占领这块市场。
如果他成为这个领域的龙头，她就会在舆论和营销上永远占领上风。
她要借着这阵风，托白亦到更高的地方。
……
而很快，《阑珊》的八月刊，就正式发售了。
封面用的，正是白亦坐在秋千上，手握冰激凌甜筒的那一张照片。哪怕隔着纸页，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盛夏阳光，和甜蜜香气。
预售图刚出来，粉丝就疯狂了，更何况杂志方还很懂事，另挑了两张绝美照片，做成一米多高的大海报，限量发售。
杂志什么时候都能买，但能抱着亲亲的海报可是要挤进前五万套才有的！
一时间，超话里充斥着白糖们的绝交宣言。
【拔刀吧！今天没有一块白糖能做姐妹！】
梁叶根本没有告诉白亦，今天是他的封面刊发售，她很相信，以他的性格，只要她不特意提醒，他自己根本不会留意这些。
但她攥着手机，手心里还是出了密密一层汗。
就连豆包在旁边撒娇，要她陪着玩，她都没空理睬。
这是白亦的第一本大刊，各家的眼睛都紧盯着，预售情况会被直接做成数字对比图，去和各大流量比较，到底谁是真顶流，谁是真注水。
卖得好了，往后资源纷至沓来，卖得拉垮，就是过了好几年还会被拉出来群嘲。
胜败荣辱，在此一战了！
她自己也早早加了十份在购物车，心慌冒汗地盯着时间，一跳到整点，立刻付款。期间还跳出网络拥挤，反复试了好几次，才付款成功。
她擦了一把汗，心说当粉丝真的不容易。
刚想点进链接再看一眼，就发现——已经下架了！
整整五万套，没有了！
她一瞬间，心跳得快蹦出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眼眶泛潮的冲动。
白亦的首本大刊，成功了，他们做到了。
她把豆包薅过来抱着，翻看着超话里粉丝抢到的各种尖叫，和没抢到的心碎哭泣，一直等到十几分钟后，《阑珊》的官博发了一条公告。
【本次8月刊海报版限量5万套，于30秒内售罄，感谢支持白亦和我们的小伙伴。】
而粉丝这边，各种截图统计也都出来了。
除去限量的五万套以外，商品页面显示，还有无海报的单刊版，也在十多分钟内又售出了十万多套。
这个数据，无论在粉圈还是业内，足够挺着腰杆走路了。
白糖们欢天喜地一片庆祝，而梁叶终于放松地吐出一口气。
可能是看久了超话，被粉丝热烈的真心感染了，她想了想，竟然把自己的订单截了一张图，在微信上发给白亦。
【椰椰叶叶：我抢到你的海报版杂志了，厉不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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