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歌舞与杀戮
“小娥姐，快点快点，准备好了没，就要到你了。”
离小娥在房中静静坐着，听到来人催促，即紧张又兴奋地放下捧着的茶杯开口说道：“早就准备好了，小云，现在就去吗？”
前来的小丫鬟站在门口笑道：“准备好了就行，今天是你首秀，可得把握好了。宛大人叫我来唤你到后台，再等一个节目就到你了。”
“那好，我们走吧。”离小娥站起身。
“小娥姐，你可真厉害，你的首秀连东坊的头牌秀锦小姐，都亲自给你弹琴配乐。还安排了最出名的舞团给你伴舞，这次你一定能一炮而红，打响自己的招牌。”
“还不都是宛大姐跟秀锦姐他们照顾。”
“她们照顾是照顾，但你自己也得有本事才成啊。”
二人边说边走，前往星光阁后台，准备登台表演小娥的首次演出。
这个时分，也正是逍遥城大军赶到微光城的时间。心有泉骑着马，望着黑夜里，如同一座睡着的巨兽的微光城，开口问道：“周围的哨探都清理干净了吗？”
“回大人，全部清理完毕，我们城内的探子也未发出警情。估计微光城还丝毫不知我们已兵临城下。”
“嗯，城主大人他们已去了一刻钟了，此时估计正准备进城。骑兵压近，在城门旁守候，只待城主他们破开城门。你们便立刻冲进去，杀散城门守兵，为我们大军肃清道路。”
“是。末将领命。”一个黑狼军首领应声之后，立刻率领自己的部下到城门旁等待了。
“其余各部，按着原有阵型，前进。”
“是。”
“排好队，前进。”
“跟着我，别掉队，战时一定要听号令，这可不是演习，谁要是不听命令，犯了军法，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
“出发出发，小子们，就要开始真正的厮杀了。”
各个队长纷纷带着属下依命前进。
“报。”微光城一个兵丁飞速来到将军府，冲到正在屋中跟小妾饮酒的章昌房间，站在门口紧张地说道：“将军，南门有贼人闯入，正在袭击我们的南门守卫。”
“啊？”章昌立刻站起身，酒杯碰到，酒水洒了一桌，但此时他也顾不得了。紧张地问道：“来的有多少人？我们城外的哨探呢，没有发觉吗？南门战况怎么样？今天谁当值？现在在哪？”
“回将军，来的只有三个人，还有两个女人，但武艺高强，我们的守卫抵挡不住，无人是一合之敌。城外哨探没有丝毫消息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遇险了。南门守军被那三人杀得四散而逃，估计已失守了，小的看到这里便立刻来给将军报告了，后面的情况就不知道啦。”
那兵丁喘了口气，接着说道：“今天是该方将军当值，小的来的时候，见他已经带着人马往南门赶去了。”
章昌在桌前一边快速来回踱步，一边听兵丁的报告，听他说完，章昌站住了来回走动的身子，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没有过多的交代，只是吩咐道：“再去探来。”
“是。”那兵丁不敢耽搁，立刻转身飞速跑了。
“将军？”桌前坐着的小妾吓得花容失色，以手掩口，惊慌地问道。
章昌没工夫理她，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她的询问。然后又开始不停踱步，同时大声向外面喊道：“来人，都进来。”
“大人。”
“将军。”
四个亲兵立刻进来，听他吩咐。
“拿我的披挂武器来。”
“是。”一个亲兵立刻去了。
“你去通知各个内眷，让她们做好准备，有贼人来袭。”
“是。”又一个亲兵领命行事。
“你去召集所有将军头领，让他们点齐人马，立刻前来。”
章昌又对最后一个亲兵吩咐道：“去通知我父亲，让他带上所有东西来这里。”
各个亲兵俱都领命办事去了，章昌又开始在房中来回急速地踱步。
“将军，只有三个人前来，还有女的，会不会是……”小妾这时再也忍不住，继续问道。
“那还用说，肯定是任贼他们，别人谁有那本事，几个人就敢来偷袭？只怕这次要重演汐城之失了。你别在这犯傻了，立刻前去准备。”
“啊？”小妾听他肯定地说是任思亲来，也吓得不知所措，但慌乱间却不知该怎么做，于是又壮着胆子问道：“我，我该准备什么？”
章昌心急火燎，怒意跟惧意同时在心中激荡，本想大声责骂，但看了看小妾那无辜又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了忍，低声说道：“立刻收拾细软，守不住就要撤了。”
“啊？哦。”小妾顾不得只穿着单衣，外袍也没披，立刻慌里慌张地跑出去了。
待她出去后，章昌一个人在屋里来回转悠，自言自语道：“守？我怎么守？任思亲来，尽管知道他们的手段章法，但以他们的武力谁守得住？我大哥真是的，让他把我调到后面去，他都没办到，就这还是大王身边的第一人呢。”
“守是一定守不住的，赶紧跑路吧，管他妈什么军法，先保住命再说。希望那帮底下人能多顶一会吧，平时吃拿卡要，就知道给自己捞好处，如今形式危急，他们也得出点力了。”
任思他们已经杀散了城门的人，他一人便打开了城门，看了看火凤跟玉红衣：“你二人自去找贼人杀吧，小心点，别逞强。”
“那你呢？”火凤问道。
“我自在这里守着，等大军前来。”任思手持无锋，鲜血已将外衣染红，他将一手伸入口中，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哒哒哒。”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大地地微微震动，原来是金角听到他的招呼，从城外急速跑来，那架势宛如一个铁甲坦克。
微光城战况正急，逍遥院的星光阁却歌舞升平。
离小娥精心打扮，出现在舞台，台下观众以及各包间内的豪客都停下了谈话，认真看着这个瞬间崛起的新星，期待着她的首次表演能给大家带来什么节目。
乐声响起，陆秀锦坐在台中略侧，身前摆着一把古筝，玉指轻抚，悦耳的琴声立刻传出，在各个其他乐器中明显占了主旋律。
离小娥身着金色彩衣，跟着场上几个穿着红色霓裳的舞者一同翩翩起舞。
这一刻她忘了紧张，没有怯场，专心致志按着以前地排练轻起舞步，伸展手臂。
舞姿婀娜动人，音乐新奇轻快。台下立刻传来一片掌声，尽管大多数都是逍遥院地自己人在捧场，但真正的观众亦配合地拍了拍手。
待到乐声进入歌曲的前奏时，离小娥停下了舞步，在中央站定，开始了她早已演练了千百遍的，自己的第一首歌曲。
其实
我可以很温柔
像一支红烛
照亮你生命中
所有的孤独
其实
我可以不在乎
燃烧自己
只为在你的世界
曾经驻足
但是所有的付出
都无法留住
你远眺窗外的双眸
即便我已燃烧殆尽
灯火阑珊
你依然深情凝望
那片璀璨的星空
似乎只有那片凄清
才是你真正的渴求
如果
我化作一颗流星
短暂又孤伶
你是否愿意为我留下
些许柔情
如果
我化作一团烈焰
光芒四溅
你是否愿意陪我一起
燃烧无限
但我所有的祈盼
都化作
虚无缥缈的云烟
燃尽青春的火焰
永逝天边
虽已时过境迁
沧海桑田
我依然无悔无怨
只为那夜许下的诺言
一曲歌罢，台下静悄悄的，大家几乎没有听过这样新奇、怪异，但节奏感很强，似乎只要多听几遍，自己就也能跟着唱的曲子。
直到曲声渐尽，舞步停止，舞者们跟离小娥同时摆下了结束的舞姿时，众人仿佛才从惊艳中回过神来，这时场中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城门已开，跟我冲。”骑兵队长刚刚赶到城下，正好城门被任思打开，他见到候在城外的金角已响应任思的召唤，进城而去，于是不敢再耽搁，立刻下令出击。
“骑兵已冲进去了，加快速度，立刻跟进。”步兵也纷纷小跑起来，排着整齐的队列，有条不紊地往城门进发。
“我们也前进，就在南门内结阵，哪里有情况就去哪里支援。”心有泉率领中军，开拔前往南门而去。
待到骑兵进城以毕，步兵也到城门之际，任思骑着金角，独自往城内冲去。
骑着金角战斗，感觉跟以前步战时大不相同，金角的力量以及防御，可以让他无所畏惧。在任思的操纵下，专往人多的地方冲。几乎不用他怎么挥刀杀人，光凭着金角那冲撞，所过之处畅通无阻。
根本不管前方是枪林还是箭雨，金角仗着一身刀枪不入的厚甲，蛮牛般硬撞，人挡人飞，马阻马亡。即便有守军拼着性命拦阻，但那血肉之躯在金角如同坦克般的冲锋面前，恰似螳臂当车，连放慢他们冲锋的速度都做不到。
任思的身上又插了不少箭矢，还有一杆断了的长矛，但此时他已顾不得这些小伤。虽然看着吓人，其实以他的防御力，这些伤害对他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但谨慎起见，他依然耗费能量，开启了疗伤模式，骑着金角在城内来回冲锋。
哪里有喊杀声便往哪里冲，哪里有成群的敌兵，便冲向哪里。
“是任思，快跑。”
“妈呀，那什么怪兽，矛头都断了，扎都扎不动。”
“别他妈傻站着了，等死吗？快跑吧，队长都不知道哪去了，我们还在这跟任思死磕？”
“扯淡，这怎么打，老子不干了。平时克扣军粮薪水，一到真打仗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越来越多的微光城士兵放弃了抵抗，面对逍遥城部队的时候，纷纷举手投降。
单股小兵，躲在没人的巷道，几人略一商量，便立刻脱了军装，丢了武器，躲藏起来。要是遇到逍遥城的军队，躲不过去，便毫不犹豫地跪地祈降。
“跪下，你他妈快点跪下，城都守不住了，咱们也跑不掉，别逞强丢了性命，逍遥城不杀俘虏的，但要是杀了人家的人就不好说了。”眼见前面来了几个逍遥城的士兵，虽然他们人数是人家的好几倍，但队长依然拽着准备抵抗的自己军士叫他们跪下投降。
五个逍遥城的小兵，在自己伍长的带领下往不知名的巷道探去，偶遇几十个敌兵，将几人吓得惧不敢前，纷纷拿着武器严阵以待。因为遭遇战时是不能扭头就跑的，静守待援或许还有生机，但若要一逃便成了待宰羊羔，就算勉强逃过了敌人的追杀，战后也逃不过军法的严惩。这是长官在训练他们时千叮万嘱的，以深深印在各个兵丁的脑子里。
“伍长，他们怎么投降了？”
“他妈的，我还以为这次要交代在这里了呢。”
“呵呵，他们大势已去，知道抵挡不了，所以连一点反抗之心都没了。”
年轻的伍长甩了甩手上的冷汗，拿着长矛，壮着胆子往那群已跪在地上，武器丢在一边的几十敌人而去。边走嘴上边大声叫嚷：“都他妈老实点啊，我们大队马上就到。你们谁也别动，敢拿武器者杀，敢乱跑乱动者杀。”
星光阁内首秀以毕，微光城内的杀声也渐渐平息。两个城池在同一时间上演不同的命运，一个欢声笑语，灯光绚丽；一个血流成河，更旗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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