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间小屋
日复一日,任思不知道又翻过了多少山,踏过了多少河,除了遇到不同的野兽,就是没有人类的踪迹。
当任思再一次顺着一条河流,到了一处断崖,只见奔腾的河水喷涌而下,形成一条壮观的瀑布。瀑水泄入下方一个大湖中,激起数米的水雾,阳光斜照下现出七彩虹光,远山、夕阳、绿林、蓝湖,风吹水荡,入眼一片朦胧、美轮美奂的景象,几疑身在仙境。
任思飞快爬下悬崖,往湖边跑去,此时日已西沉,湖水成淡蓝色,偌大的蓝湖,也估不出有多大面积,反正目光尽处不见湖边,只有远山朦胧环立。
任思在湖边洗了个澡,正欲转身离去,突然一张血盆大口向他咬来,任思惊吓之际本能后跃,虽然摔了个屁蹲但躲过了那巨口。
凝神望去,原来是刚才就在湖面飘浮的一段“枯木”,此时任思才知那是一头鳄鱼。个头不算太大,连头至尾约有一个半人那么长,但是光那长长的嘴巴就占了整个身体的五分之一,锯齿般的牙齿沿口腔长了一整圈。
鳄鱼一扑不中,没给任思多想的机会,立刻四爪并用爬上岸来欲继续追咬。
“哎呀,胆肥了是吧,水里偷袭就算了,还敢上岸来明着干,自己找死就成全你。”
许是这条鳄鱼饿急了,又或许是它觉得这种“两脚兽”都很弱,它张着大嘴,奋力向任思扑去。
突然人影一闪,那“两脚兽”一下跃到了自己后方,虽然“两脚兽”动作挺快,但它并不担心。在它的认知里,没有武器的“两脚兽”对自己的厚甲丝毫构不成威胁,它迅速地摆尾转身甩头,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心想只要咬到你就逃不掉了,只能在痛苦哀嚎中被我拖入水中吞食。
突然颈部被什么东西按住,力量大的使自己直直被压入泥水之中,惊恐之际它拼命摇头摆尾,四爪乱抓,然而只是徒劳挣扎。恐惧并没有持续多久,它引以为傲最坚硬的头骨突然被击中,能清晰感觉出头骨碎裂,然后是脑浆,再往后穿没穿过下颚就不知道了,它的思维已停止运作……
任思从鳄鱼头中抽出黏唧唧的拳头,回了一下神,然后走到湖水边清洗干净。看看自己身上已经衣不蔽体,又看了看死掉的鳄鱼,他转身把深陷泥水中的鳄鱼拖出,也在水中涮了涮然后扛在身上,打算明天找尖石头拔了它的皮。
人类喜欢泽水而居,这么个大湖附近希望能看到人类踪迹。任思扛着死鳄沿湖边行边看,不知不觉太阳已落山,视线也模糊了许多,忽然远处林中有小股红光闪烁,是火光……
任思激动之余扔下死鳄,飞速往火光处奔去。
林中有一片空地,空地中央一个粗木搭建的木屋,颇为简陋,从木头空隙处能看到里面有火光冒出。
“谁?”似是听到外面有动静,里面有人紧张地问道。
任思略一思索,答道:“我是路过的,看到这里有火光所以过来看一下。”
屋内一阵响动,一个人扒在墙边,从缝隙处用一只眼打量着任思,另几个也分别从木屋那三面查看着外面。
“就他一个,开门。”一个人说道。
任思连忙转到他们说的“门”处,不过是四根人腿粗的树干扎在一起就是他们说的门。
“进来吧”两个人把那门挪开一人宽说道。
任思侧身而进。屋里一共五个人,做猎人打扮,三个站着,面对任思成包围状,一个在屋角半躺着,还有一个坐在火堆旁打量着任思。
火上一口锅,里面烧的水正咕嘟咕嘟沸腾着,地上放着三把刀,刀的样子像卖肉用的那种斩骨刀,另外还有两根长矛两把弓箭。
“兄台面生的紧,从哪里来啊?”坐在火旁那人发话道。
看这打扮,拿的冷兵器,说话又是这么文绉绉的,这是个什么世界?
任思想了想答道:“我随师父一直在山中修行,直到近日师父才让我下山。”
“山中?这十万大山里全都是山,从没听说过有人啊。”一个四十多岁的猎户说道。
这时那坐着的年轻后生又问道:“山中修行?就令师徒两个吗?你们山中呆了多久?”
“就我跟师父两人,一直生活在山林中,居无定所,大概十多年了吧,直到近日师父说要出去远行,让我一个人下山入世磨炼。”
“这山中各种猛兽颇多,你们是怎么应付的呢?”后生又问道。
任思被盘问的略显烦躁,答道:“遇到不长眼的就宰了,顺眼的就放了。”
几个人听了之后面面相觑,那后生这时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对任思施礼道:“尊师定是隐士的高人,常人哪能在这山中生活那么久,失敬失敬,请坐下谈。”
任思也学着他的样子抱拳还礼,在他对面盘腿坐下,然后问道:“几位是出来打猎的吧,今晚就准备在这里过夜吗?”
众人也都纷纷坐下,其中一个把地上的兵器往角落里踢了踢,离任思更远了。
后生坐好后答道:“趁着这几日空闲,便召集了几个兄弟进山看看,下午射伤了一头黑狼,正追击的时候不成想被另一头偷袭了,狼没抓到还伤了一个兄弟。”
“顺子,血止住了吗?”后生转头问半躺的那个人。
那人掀开腿上盖的皮袍子,只见右腿从小腿处竟是没了,用厚厚的布紧紧包着,上面全是血迹,犹自未干。
“好像不流了,唐二哥。”那人有气无力的应道。
“怎么伤成这样?黑狼咬的吗?”任思问。
“是啊,我正拿着弓追那头受伤的,冷不防从旁边又窜出一头,一口就咬断了我的腿。要不是唐二哥反应快,拿矛把它赶跑了,再来一口的话我就没命啦。”顺子答道。
“一口咬断?”任思寻思,我曾被黑狼咬过两口,貌似没伤多严重啊,难道易筋功法连防御也这么厉害吗?不过以黑狼那小牛似的个头,平常人还真可能被一口咬断腿骨。
这时那后生打断任思的思考问道:“小弟唐世民,行二,所以弟兄们都叫我唐二,兄台如何称呼?”
“我叫任思,你们今晚是准备在这里歇息吗?我也无处可去,明天随你们一起到你们村看看吧。”看到他们锅里煮的清水,任思接着道:“你们吃过饭了吗?”
一个猎户答道:“还吃啥啊,刚才跟黑狼打斗的时候带干粮的包裹给弄丢了,我们今晚只能呆在这屋里,明天一早就回,顺子这伤也不能久拖。”
另一人听他说完立刻插嘴道:“哎!雨老三,你这是怪我喽?当时那黑狼一爪子把我背上抓了几道大口子,包裹就是那时候掉的,还好我躲得快,没被它咬到,这怎么能怪我呢。”
“你姓雨?雨水的雨吗?”任思向那雨老三问道。
“是啊,我大名叫雨铁牛,在家排行老三,他们都叫我雨老三。”
唐二接口道:“怎么?任兄认识其他雨家的人吗?”
任思不太清楚百家姓中有没有雨这个姓,但自己却是从来没听过有姓雨的,于是开口道:“不认识,只是没听过姓雨的,所以有些奇怪。”
“没听过?雨姓虽然不算大姓但也常见啊。兄台家乡是哪里呢?”唐二皱眉道。
任思想了想答道:“我的家在这群山的另一边,有一条宽广的银河。我师父带着我穿过银河来到了这群山里。”
“啊?十万大山的另一边?从来没听过呢,兄弟快说说你们那里什么样。”雨老三闻言立刻兴奋地说道。
任思微微一笑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到山里,所以家乡具体什么样还真是没什么印象了。”
看他们没人答话,任思接着说道:“对了,我刚才正好打了个野物,丢在不远处了,我去寻来。”
“天已经黑透了,那黑狼有可能就在周围盯着我们呢,晚上我们可绝不是它的对手。任兄别去了,饿一顿不打紧的。”唐二说道。
“无妨。”任思笑着边说边站起来去开门。
“那我跟你一起,好有个照应。”唐二从地上拣起一把砍刀说道。
看不出这小子还挺有种的嘛,任思把木门移开一个小口,说道:“不用了,我马上就回。”
任思按来时的路找到丢下死鳄的地方,还在,没被什么东西叼走,当即扛在肩上也不停留,返回木屋。
唐二拿着刀正在门口张望,见任思扛了个这么大家伙过来吓了一跳,连忙把他让进屋,然后关好门过来细看。
“这……这是任兄杀的?”唐二惊道。
“是啊,我正在湖边喝水,这个家伙还差点咬到我呢。”任思把死鳄扔在地上答道。
除了那个受伤的顺子 ,其他人都围着死鳄查看,最后都盯着鳄鱼头上的伤口,面露惧色。
“能量……能量……不好的。”小树传讯道。
唐二咽了口口水,犹豫地问道:“这鳄鱼头上一击打碎了头盖致命,任兄的武器莫非是锤子类的?”
“哈哈,我一直赤手空拳,哪有什么兵器,这鳄鱼是被我用……”顿了一下任思接着说道:“旁边的一块硬石砸的。”
“能量……能量……不好的。”小树又道。
看他们都若有所思不再说话,任思说道:“别愣着啊,把这家伙收拾收拾炖了吃。”
“哦……听任大哥的,你们动手弄吧,仔细这张皮啊,可值好些银子呢。”唐二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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