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前往祭坛
在听到墨濯渊对自己说“滚”的那一刹那，林晚心里所涌向出来的情感并非是害怕，而是哀伤。
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攥住了一般，剧痛无比。
甚至在她脑海中所想到的，并非是原主被墨濯渊厌恶后，被做成人彘的结局，而是她要失去了墨濯渊了。
林晚木然地向着暮清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脚似乎踩在刀剑上一般。
她不知自己还有没有跟墨濯渊解释的机会，就算是有……
墨濯渊会理解她吗？
林晚的心里是没底的。
墨濯渊的自尊心是不容许践踏的，他能为林晚做到面对暮清的暴打而不还手，甚至被扇耳光，已经是莫大的让步。如今她在墨濯渊这般牺牲下，还说出那样的话来……
林晚不敢想象下去了。
即便她是为了墨濯渊才这样做的，但却无法以这个来反驳她伤害了墨濯渊的事实。
就像她刚才说墨濯渊会擅自替她做主张那样，其实现在回想一下，墨濯渊并没有真的像她说的那般无视她意愿，但她却扇子做了违背墨濯渊意愿的事情。
墨濯渊能不计后果为她出头，难道他就没想过在这里得罪暮清之后可能会得到一个怎样的下场吗？
林晚觉得墨濯渊是想过的。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挡在了她的面前，为她拼命。
或许在墨濯渊的心里，他已经做好了为了她牺牲其他人，甚至牺牲自己的觉悟，但林晚舍不得。
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戳伤墨濯渊的心，做了自己刚才对墨濯渊说过的话。
“暮清，我跟你走，你可以放过他们了。”
明明与暮清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很远，但林晚却感觉像是走过了千沟万壑一般，仿佛过了有一光年之久才走到暮清的面前，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暮清问道。
“小丫头，看不出你的心倒是挺狠啊！”
暮清很是满意林晚的选择，伸出手朝着林晚的脸捏去。
林晚满脸的嫌弃，下意识想躲。
“躲什么？”暮清压低了声音，看向林晚的眼神中充满了危险的意思，“后悔了？”
“但我没同意你不可以对我动手动脚！”
“……服了你了。”
看着林晚的眼神，暮清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一样，讪讪地收回了手。
见暮清居然这般好说话了，林晚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而在另一侧，当看见暮清居然想要摸林晚脸时，墨濯渊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波动，但他紧握的双拳，却是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暮清，你何时助他们离开？”
林晚问道。
“不急。”暮清不紧不慢道，“要想离开，还需得去一个地方。但最后能有多少人能真正离开这里，还是得看他们的造化的。不过嘛……”
说到这里，暮清眼神不屑地在对面那群人的身上一一扫过，冷声道：“我可不觉得，他们能有什么造化。”
“你！”
林晚在听到暮清这话之后，第一反应便是自己上当了。
可她又无话可说。
她有的选吗？
答案是否定的。
刚才如果她没有做出选择的话，大概这九死一生的路，也不会有。
“你也别这样看我。”
暮清别过头，低声道：“传送通道已经被天外天的那伙人给破坏了，若是不去那个地方，根本就出不了这个地方。”
“什么？”
林晚脸上一沉，又是天外天。
“天外天想要谋划的，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你也不必露出这个表情。”
“你所谋划的也不小吧！”
林晚冷笑道：“活了上千年还不满足，如今又想让我祝你恢复，你该不会是想要成神吧？”
暮清闻言只是笑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各位！”
暮清没有与林晚继续交谈下去，而是打开了自己的须弥戒，从中取出一些食物，“我建议你们最好是先吃点东西再随我走。”
其实不用暮清说这种话，他们在看到暮清拿出来食物时，很多人就已经红了眼。
他们太饿了。
可他们又怕暮清拿出来的那些食物有毒。
“……我检查一下。”
余淮见其他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心里猜到那些人是什么意思，便向着暮清走去。
接过暮清递过来的那些食物，检查完确认没有问题后，余淮看向林晚。
林晚只是看着他笑了笑。
余淮看得出林晚笑容中的勉强，无奈地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在听到余淮说那些食物没有问题后，一大群人跟饿狼一般，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虽然没有吃个十成饱，但对于众人而言，就已经很满足了。
原本因为饥饿而无力的身躯，他们也感觉恢复了不少力量。
“走吧！”
见众人已经准备好了，暮清扫视了那些人一眼，道：“原本的传送通道有问题，你们想要离开，我也只能带你们去寻另外一条路了。”
众人见状，也只能跟着暮清走。
暮清带他们去的地方，并非是外界，而是在净地之中那座荒废的寺庙。
走入寺庙后，暮清像是很了解这寺庙的构造一般，轻车熟路的便找寻到了一处法阵。
正是那祭坛所在。
林晚先前对那法阵也有所感应，但毕竟无法施展灵力，所以也不敢轻易破阵。
而此时的暮清却不敢其他，二话不说便施展灵力，催动法阵。
林晚本以为暮清在这次施展灵力时，一定会让她分担一部分的痛苦，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那种痛苦，并未如期而至。
她有些惊讶的看向暮清，暮清虽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距离暮清最近的林晚，还是察觉出暮清脸色的异样。
林晚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暮清，居然自己承担了全部的痛苦，没有让她分担？
还真是稀奇！
不过林晚也并未觉得这是因为暮清还存在什么善心，更不相信这是他善念作祟，毕竟连“噬魂咒”都给她种下了，甚至之前还险些要了她的命，林晚能相信暮清会是什么好人？
大概，是想刷一波好感度，好让她有所感动吧！
也可能，是不想她再受到什么伤害，让她为他治疗的时间推迟。
在暮清催动阵法之后，寺庙中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
几十具尸体凭空出现，看其腐败程度，应该死了没多长时间的模样，但看其身上的服饰，却是僧袍。
那些人的死状很是奇特，而且看模样，与其说是被人所杀，更像是在死前发了什么狂，最终自己把自己给杀死了。
众人看得毛骨悚然。
一方面是因为那些人的死状，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些人的身份。
身着僧服之人，自然是佛门中人。
至于这些僧人出自哪里，众人不言而喻。
可这寺庙都不知存在于这上古遗址中多久了，可这些死去的僧人，却是一副死去没多长时间的模样，着实令人费解。
一些胆子小的人，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惧意。
“走吧！”
当祭坛也出现之后，暮清一把拉住林晚，丢下这一句后便走了进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了进去。
“少宗主……”
白骥看着墨濯渊黑着一张脸，小声劝慰他道：“晚姐方才那番话想必是说给那暮清听的，你可不要误会了，毕竟晚姐对您如何……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嗯。”
墨濯渊随口应了一声，心中却是冷笑涟涟。
他是掏出心窝子想要对林晚好，甚至到现在，他看见林晚跟谁亲近，心里还是像被扎了根刺一般的疼，这都说明他是真的动情了，可林晚呢？
鸳鸯结失去作用，这就是她不喜欢他的证明。
他不想就这个情况再解释什么，他墨濯渊丢不起这个人。
至于离开这里之后，该如何对待林晚，他需得好好想想了。
一行人紧随暮清之后进入到了祭坛内，当看到祭坛内的情形后，不少人一时没能忍住，呕了起来。
那些反应没这么大的修士，也都停止了脚步，感觉毛骨悚然。
在祭坛内部的中央位置，是一个大型的漏斗模样的墙，在那墙壁上，密密麻麻地钉着的无数只灵兽的尸身，如今都已经成了干尸。
看其风化的程度，时间应该挺长的了。
在那“漏斗墙”的下方位置，有一个血池，血池之中是殷红的血水，大概是因为阵法的缘故，那血池并未干涸，从中散发着的恶臭。
林晚在看到那血池的一瞬间，脑海中出现了诸多灵兽阵阵嘶鸣，那对生的渴望，对命运的不甘，都化作了无尽的戾气，对她首当其冲。
她脸色惨白，几欲站立不稳，辛亏被暮清扶了一把。
虽然林晚对暮清没任何的好感，但若不是他搀扶的这一下，林晚是真的站立不住，当她想要对暮清说声“谢谢”时，却发现自己的情绪受到了那些灵兽死前怨念的影响，难受得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
“你继承了七彩神鹿的能力，自然会对这里的一切，发生共情。”
暮清低声说道：“不要勉强，这里的阴暗力量，对你影响很大。”
因情绪影响，林晚此时看起来泪眼婆娑，一副快哭出来了的模样。
但听到暮清这话时，她一脸悲戚地看向暮清，一时有些分不清暮清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他说让她不要勉强，可她本来就不想勉强自己，但忍不住啊！
还有，暮清是不是有些对她好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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