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把这贱婢拖出去
林汶琅与凌天相视一笑，同时说道：“我们结拜吧。”
方青卓微微一笑，点点头，三人一人拿着一坛酒，来到河边，撮土为香，歃血为盟，结拜成异姓兄弟，然而他们的誓言却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是……共同用生命去守护冷月……
天亮了，大年初一，下着鹅毛大雪，天上哪位仙女又在哭泣了呢……
“唔……”冷月醒来感到头痛欲裂，出门捧起雪花在脸上揉搓了一会儿终于精神了些。返回房间换下充满酒气的衣衫，刚刚梳洗完毕就觉门扉一动，是龙兰儿独身前来。她被白狐裘裹了个团子似的，进门就迫不及待的脱下。
“早上起来没见你，心里不放心！”龙兰儿一双大眼闪着光。
冷月笑笑扶着龙兰儿坐下，这时皇后身边的绿乔出现在门口，她手中端着镶金漆盘，上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娘娘，您好歹体恤奴婢们一下，喝了药吧……您刚才嘴里答应着，一转眼就跑来这里，可让人好找！”绿乔她嘴上埋怨着，手却已利落地把药端到桌上。
龙兰儿望着冷月，冷月明白她是不敢喝，于是说道：“皇后娘娘真是大好人，还记挂着我家主子。”
绿乔笑道：“那当然，皇后娘娘可是菩萨心肠，因为知道兰妃娘娘被皇上禁了足还求过情呢，怎奈燕妃闹得凶，只好作罢。今日娘娘见下大雪了，特地吩咐熬了一碗补药送过来。”
冷月点点头对龙兰儿说道：“主子不能浪费了皇后娘娘的心意，还是喝了吧。”
龙兰儿见冷月如此说便端起药碗喝个精光，绿乔收拾了碗福了福说道：“那奴婢就告退了，不打扰娘娘休息。”
“等一下。”冷月摸出一个红包塞入绿乔手中说道：“这是我家主子赏的岁钱，望绿乔姐姐别嫌少，待以后赏赐多了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绿乔微微一笑，也不推辞，收入怀中道：“妹妹放心，以后有难处就来找姐姐，姐姐能帮上的一定帮你。”说完便出了门，冒着大雪离开。
龙兰儿见绿乔走远了，问道：“那药真没事吗？”
冷月点点头道：“药是绿乔送来的就没事，皇后还不至于敢大张旗鼓的下毒。”
“哦，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你觉得雪儿真的是燕妃杀的吗？”
“这……”冷月一下想起昨天凌天说的话，皱眉想了一会道：“不是。”
龙兰儿曾的一下站起来，吓了冷月一跳，都怀孕八个月了，真怕她毛毛躁躁的把孩子掉出来。
“除了她还能是谁？昨天你不是也怀疑是她自己杀了雪儿吗？难道是皇后……”
冷月捂住龙兰儿的嘴说道：“我只知道不是燕妃，但真正的凶手我却不知道。”压低声音又说道：“其她妃嫔是不敢动燕妃的东西的，我看也只有她了。”
龙兰儿想了一下道：“那她为何还要给我送补药？”
冷月冷冷一笑道：“这不过是拉拢的手段，她要你帮她除掉燕妃。”想必凤家与镇国将军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龙兰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有些担忧的抚着肚子，是个很活泼的孩子啊，真的很想看着你长大，可是……
“娘娘在想什么？”冷月见龙兰儿面色不好，开口问道。
龙兰儿收起悲色，说道：“我饿了，走，陪我吃饭去。”
冷月笑了笑用白狐裘把她裹了个严实，龙兰儿笑道：“才前后几步的路，就非要我穿这累赘。”
冷月笑笑不说话，这些都是做奴婢应该做的，不管她是谁的眼线，本分还是要做足的。
冷月服侍完龙兰儿，前往浣衣局，想取回前日送去洗的衣物，当她走到浣衣局外的梅园时却看见燕妃，她身着绛红绣金宫装，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点缀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令人不敢正视。她步伐轻盈，手中却是紧紧撕扯着绢帕，柳眉倒竖，美眸含威，三两步就走到一棵盛开的梅树边，冷月不想惹麻烦，赶紧躲到一棵粗壮的梅树后面。
燕妃她的贴身宫婢梅香迎上前去，还未及开口，但见燕妃细咬银牙，微微冷笑，也不言语，就是一掌掴去。梅香正是懵懂，却不敢避让，生生受了这一掌，脸上指痕宛然，跪地求饶：“娘娘饶恕……”
“燕妃姐姐火气好盛呵……”身后有女子笑道，声音清脆，却又说不尽的慵懒妩媚。
一只小巧的轿子缓缓停下，有一女子慢条斯理的下轿走来，她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她在左右侍婢的搀扶下，仿佛弱不禁风，只那眼中的得意笑意，明晃的耀眼。
“是吴淑媛！”冷月看着，险险低呼出声，这吴淑媛不是在八月十五宴会上被皇后送入浣衣局了吗？多日不见她，怎么竟成了主子？冷月心中暗暗纳罕。
吴淑媛却不在意，曼声笑道：“姐姐容禀，当日我走的匆忙，有几样心爱物事仍在浣衣局……明日还要服侍皇上，恐怕没有功夫来呢！”说完，也不等回应，竟袅袅娜娜的走去浣衣局，不到一柱香，就拿了出来，微微向燕妃一躬，径自回轿离去。
燕妃气得颜色不正，双手颤抖，对着梅香又是一记耳光：“昨日皇上偶遇那贱人，封了她做贵人……”
梅香嗫嚅道“她在浣衣局，怎么会……”
燕妃思索片刻，冷笑道：“必定是‘她’……昨日一早非要皇上陪她来看梅花，，就是为了‘不经意’经过浣衣局，到时候让这小贱人来个邂逅，还不是水到渠成！”
梅香恍然大悟：“是皇后——”
燕妃挥手止住了她，觉得此处人多嘴杂，正要招集心腹密商，却见一棵梅树后露出一角衣衫。
“谁在那里，出来！”燕妃冷喝，
冷月不得不从树后走出，跪地叩拜，燕妃一股滔天怒火正没处发，此刻见了冷月如见仇人般，伸手指定了冷月：“把这贱婢拖出去，打死算完！”
燕妃威仪深重，又在盛怒之中，一声令下，早有人七手八脚把冷月压倒在地，太监们去拿了刑杖，正要施为，冷月轻轻开口道：“娘娘且慢，我有一桩秘密要告诉娘娘。”话音清脆自如，好似丝毫不曾害怕。“想必娘娘一定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雪儿吧？”
这句话说到燕妃的痛处，她咬了咬牙道：“还不是兰妃那贱人害的？”
冷月微微一笑道：“奴婢可以用生命起誓，雪儿绝不是兰妃害死的。”
燕妃盯着冷月许久，终于挥挥手说道：“放开她，你们下去。”
太监们放开冷月，冷月起身拍掉残雪，没有一丝怯意的说道：“后宫中敢动娘娘心爱之物的想必除了她就没别人了。”
燕妃冷哼一声：“说下去。”
“是。皇后这番，明显是来意不善，是对娘娘来的。先是雪儿，此刻又出了个吴贵人。”冷月一边说一边观察燕妃的神色。
“嗯。”燕妃发出这一声，表示已经承认。
“所以您更不能给她抓到把柄。”冷月继续说道。
燕妃以指拢了拢额前鬓发：“什么把柄？”
“这大过年的，任何不慎都可能成为把柄，按说打死个把宫女，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落到有心人眼里，可就是‘不恤人命’的罪名了。”
“你是让本宫放了你？”燕妃端详着指尖鲜红蔻丹，不悦道。
“娘娘明鉴……奴婢不值您为奴婢坏了名声。”冷月不敢松懈。
“好吧……不过，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无论怎样，雪儿是为她而死，这笔债本宫一定会讨回来！”燕妃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冷月福了福身子：“谢娘娘。”说完便快步冲入浣衣局，心中有些后怕，幸好燕妃不是傻子，她对雪儿的死也有怀疑，所以此刻才会放过自己。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冷月返回馨兰宫。
“冷月，娘娘找你呢。”宫女翠儿见冷月回来，急忙上前招呼。
“我知道了。”冷月把手中的衣物交给翠儿，进入龙兰儿寝宫。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龙兰儿正在画画，见冷月面色不佳，出口问道。
冷月拍了拍胸脯说道：“我遇到燕妃了，她差点杀了我。”
龙兰儿一惊，手中毛笔坠落，坏了一张百花图。
“没事了，别怕。”冷月不打算把燕妃的话转告龙兰儿，如果她真的讨这笔血债就该去找皇后。
龙兰儿来到冷月面前，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说道：“还好你没事，以后尽量少出去吧，下次碰上也许就没今天好运了，我再不济也怀有龙子，在我身边她至少还不敢过于放肆。”
冷月点点头，帮龙兰儿换了一张画纸，龙兰儿顽皮的看了看冷月，提笔画起来。冷月望着龙兰儿心中很难过，十四岁，她还是个孩子，可是竟然将为人母。她这些日子虽然成长不少，但仍不会设计害人，自己也从未想过反击，所以每次只能堪堪自保。将来孩子生下来，自己与方青卓离开皇宫，兰儿能保护得了孩子吗？
皇后，你表面文静雍容，实际内心也是个狭隘的女人，你不允许哪个女人被专宠吧。丽妃没了，现在只剩下燕妃有资格跟你斗，你就用雪儿挑起事端，想让燕妃犯错，从而打压她是吗？兰儿此刻不便争宠，你便把吴淑媛弄出来。燕妃啊，燕妃，你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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