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醒来的占卜师
“孩子害怕黑暗，情有可原。”
“人生真正的悲剧，是成人害怕光明。”
睡梦里的占卜师想起来这两句旧世纪哲人柏拉图的话。
她醒来了。
在虚拟世界里，捂着自己砰砰砰直跳的心脏。
过了好一阵，她才平复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
她摇着头，极力回想着什么。
可什么也想不起来。
……
……
生命纪元150年10月19日
23:14
蝴蝶城的虚拟世界。
第四层【百花缭乱的琉璃庭园】
名为“魔女之谜”的店里。
“然后呢？你们是怎么解开西西弗斯的谜题的？”
猫耳装扮的小医生问道。
“对啊，对啊，后来怎么了？”
“也看不出来，小刺客也是个这么长情的人。”
“你刚刚也不像是那么温柔的啊！”
“居然是女生先求婚……”
……
不知什么时候，华丽水晶灯下的大厅已经围满了饶有兴致的女仆们。
她们都已经换上了睡衣装扮，有些还拿着白色枕头或者某些虚拟偶像的限定抱枕。
除了解谜女仆。
她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然后颤颤巍巍地醒来，走回了谈话的地方，被可爱的【红心7】搂在怀里。
“……”
依旧是黑色刺客服饰的张安生停顿了几秒，看了看右下角的时间栏，用手划了一下，查看退出栏跟紧急离开栏的状况。
依旧是锁定状态。
“魔王”不放人啊。
他接着说道:
“故事还很长，我想在这里停住吧。”
“啊——”
女仆们失望地叫了一声。
小医生挥了挥手，让她们停下来。
“好吧。这是你的故事，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吧，其实你主要是想表达我们这种情况跟两年前你经历的很像对吧，同样是现实世界失去意识，被锁定在虚拟世界这里。”
猫耳小医生抚摸着怀里的蓝发少女。
“是。”
张安生也看向解谜女仆，手掌握了握，抿了一下嘴，有些纠结地说道：
“你说过，她不愿意换掉这块布的。”
听到这句话，小医生点点头:
“她是最倔强的孩子，也是最坚强的孩子。”
张安生怜悯地看着解谜女仆，从储物包里拿出来一套深褐色秋装长摆女仆服。
“她应该愿意穿上这套的。”
说着，少年把衣服递给了解谜女仆。
蓝发的少女看见衣服后愣了许久，眼角不自觉地流下泪水。
她接过衣服，把头埋进去，失声痛哭。
“为什么？”
在场所有女仆们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包括小医生。
对于她们而言，给自己这个看上去最弱小的同伴
“我们给她换过许多衣服，但她都不会有这种反应的。”
张安生轻轻把手放在解谜女仆的手上，蹲在她的面前，像是道歉一样：
“对不起，我没能把你认出来。”
听到这句话，瘦小的解谜女仆抱着张安生，哭得更厉害了。
站在二楼的占卜师也看见了这一幕。
她微微张开嘴巴，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像脱离了自己认知一样。
姐姐说过，现实里自律型AI的算法核心跟旧世纪的芯片不同，它里边的结构是拥有不确定性结构的，由旧世纪的人类天才所设计，新世纪用了150年依然没有穷尽它的性能。
无限接近于人类意识体的结构。
不！
姐姐给过它一个更高的评价——
宇宙场域的结构！
只是这个脆弱的模仿结构，一旦崩坏就无法修复，这也是它最大的设计缺陷。
解谜女仆是从崩坏结构中重新激活的精神体。
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回来以后，现实里的解谜女仆进入了暴躁、疯狂的状态，我们不得不束缚住她，只让她的精神体进入到“花园”这里，尝试治疗她的精神体结构。
一开始，我们失败了许多次，连给她换衣服，她都不愿意。
她会攻击一切想要接近自己的人，即使是身为同类的女仆。
慢慢地在姐姐的精神诱导下，她会安静下来，接受这里的规矩，不再伤害其他人。
可是，除了从她的一些谈话里听到“精神炼狱”的一些片段外，其余的，我们什么也没有打听到。
更没有见到她除了愤怒和安静以外的第三种状态。
特别是像现在这种——
哭泣，痛彻心扉的哭泣。
“姐姐……”
占卜师走下楼梯，然后发现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那种目光里尽是疑惑与不安。
“发生了什么？我刚刚醒来……只记得安生君来了店里……”
猫耳装扮的小医生不怀好意地看向少年：“原来你叫‘安生’，催眠的时候，她可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哦。”
“……”
张安生抱着解谜女仆，让她坐在靠近自己的地方。
“只告诉事情，不告诉名字……是因为通过某种暗示把病人的名字都屏蔽了吗？”
“真聪明，占卜师懂一点点的催眠手段也是正常的吧。”
小医生站了起来，朝自己的妹妹挥了挥手。
“姐姐……”
占卜师悻悻地走了过来，坐在她的旁边。
“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的，只不过没那么严重，也不会锁定这个空间如此之久，现在你能解开我们了吗？”
小医生握住了自己妹妹的手，温柔地问。
“姐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我的头还是有阵阵眩晕的感觉，像是看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身体慢慢变小，房间极速变大那样，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是主观意识被魔王侵蚀的迹象。”
张安生接着说：
“我也没有办法处理这种事。”
小医生看向旁边的少年：“果然，你是知道的。”
“深渊魔王不是单纯的数据。”
“而是跟自律型AI类似的精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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