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画楼初遇
洛城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
可是就在这个闹市之中却有一座小楼显得分外的清净典雅,夜雪她们走近望去,只见楼的牌匾上为画楼两字。而两边的题字为‘倾世佳景难为画,风尘旧事苦筑楼。’
此楼高贵典雅,虽身处闹市,但是却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出落的落落大方,料想这楼的主人定也不会是个粗野之人。夜雪寻寻觅觅了好久终于是找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也算是给这‘雅居图’找了一个好居处。思及此,夜雪便与寻梅进去了。
入楼之后并没有像其他的开门做生意的那么热闹非凡,门庭若市。进目的仅仅是一位身著画有竹叶的青衫少年,如此安静的饮茶,如此静谧的坐着。宛若一幅遗世独立的山水画。静谧而悠远,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仿佛世间的一切困难都与其无关,但是唯一不完美的便是他那无神而又空洞的眼眸。
寻梅则好奇的一直盯着少年看,而夜雪则注意到少年的眼睛之后便自觉的将眼光看向了别处。少年明显的感觉到了来人并无恶意的眼光,将茶水放下浅浅一笑,似是打趣又如自嘲道。
“来者即是客,小楼本应好好招待二位,不过,两位如此盯着在下看,是不是很不礼貌呢。”
寻梅一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低下头去不言不语。夜雪发现寻梅的尴尬,也不点破,只是将话题转移。
“公子的小楼虽身处闹市,但是却又有着不同寻常的闲适宁静,倒是应了五柳先生的那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画楼公子莫霁风虽知道夜雪是故意转移话题也不点破。只是浅浅的笑着算是应答。
“公子,该喝药了。”随声走来一位妙龄少女,身穿浅黄衣衫,明亮的眼睛清澈如水。别有一番灵动之气。见到夜雪她们只是礼貌的笑笑。便把药端到莫霁风的旁边递给莫霁风。
莫霁风接过药,只是习惯性的点点头:“芷柔,你先下去吧!我和两位客人还有事要说。”
莫霁风待芷柔退下之后便起身绕过夜雪走到一旁的花盆旁站定,将药水准确无误的倒进花中,这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丝毫是失明之人。莫霁风走到原位坐定,放下药碗。略微的朝夜雪那边抬起头望去。
“姑娘来我画楼,定是有什么事吧!”
夜雪刚刚只顾疑惑莫霁风的行为倒是将正事忘了。听后连忙将画轴打开
“小女是来典当这幅画来换取一些银两应急,还望公子鉴赏鉴赏。”
莫霁风接过画,轻轻的触摸“这画时日久远了吧,不过这纸倒是上好的宣纸,却不知这画怎么样。在下双目不便,还望姑娘为在下说明一二。”
“公子好气度,就不怕小女拿一副拙作骗公子是佳作吗?”
“如若世人有心想骗,那怕我双目清明也看不透人心啊”
夜雪莞尔一笑,似是赞叹霁风的话。“实话实说,这幅画不过就是家父所作,已有七八年的光景了。实在不值几两银子,小女不过是想把这幅画先存放在公子这里,换些银两急用,有朝一日我会来换回来的”
莫霁风将画合起,放在桌上。“姑娘可能来错地方了,你所说的是当铺,而在下这里是买卖交易,一方卖画,一方买画。”
夜雪听出对方的不悦,也面不改色。“小女此举不过是想求个心安,想必公子应是个惜画之人,所有才斗胆想将此画放在公子这里。”
还未待莫霁风说什么,只见一个白衣少年走进来。
他便是那日夜雪她们救过的那位重伤少年,今日却比当日更显的一番神采奕奕。少年进来看见夜雪她们先是震惊而后就恢复常态就像从未见过一样。
“哥,娘想见你,让你回去。”
莫霁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应了声知道了。而后拿出一袋银两给夜雪
“这些是换画的银两,此画在下就留下了。”
夜雪接过银两道声告辞便拉着迷糊的寻梅走出了画楼。
寻梅和夜雪刚出了画楼,寻梅就十分迫不及待的询问,“姐姐,刚刚那个人不就是我们救过的那一个男子嘛,为什么见了我们就像不认识一般啊,未免也太薄情了吧!”
夜雪对着寻梅缓和柔声解释着,生怕吓到这个傻傻的小妹。
“我们是救过他,可是他也救了你,不是吗。更何况,人家已经说了,从此两清,行同陌路。又怎么能够说他薄情呢。倒是你啊,我们要去南衍,以你的个性到着实让人担心。”
寻梅一听立刻不依了,拉着夜雪的衣袖撒娇着“哪有嘛!姐姐若是担心的话,我们就去玄光寺求一支平安签啊,听说玄光寺的平安签特别灵,我们求一支来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的。”夜雪看着兴奋异常的寻梅,虽自己并不相信这些,但也不想扫了寻梅的兴便同意了。
可是夜雪如果知道此去玄光寺要遇见什么事的话,相信夜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寻梅去玄光寺的,不过世事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所有的如果都只是世人的自欺欺人罢了。
初雪化后的山路上,虽是一派萧条景象但是却一路上游人如织。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贫苦人家,在这里都回归平静。
夜雪和寻梅来到玄光寺的大殿,夜雪看着殿内一座如来佛像慈悲的俯瞰着世间怜悯众生,可是为什么偏偏就落下了自己。夜雪不拜不求只是在寻梅一边站着看这尊慈悲却又威严的佛像。而寻梅则在兴高采烈地在一旁为她们两个求着平安符。
此刻,一位身披袈裟的得道高僧之人走到夜雪身旁。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否听老衲一句。”
夜雪疑惑的看着这位大师,虽十分不解但也虚心受教。略一低首。“大师请说,小女定当洗耳恭听。”
这位大师满目慈悲的轻叹一句。
“老衲看这位女施主满目愁容,还想奉劝女施主一句,得放且放,莫要用过去苦了现在的自己。”
夜雪听后并无多余的表情,似是凉夜中的清冷月,又似那千年的古井不起丝毫波澜。
“谢过大师提点,小女受教了。不过众生皆苦,有些苦痛并不是刻意地想去惩罚自己,而是做不到得放且放。世人皆说佛祖慈悲,奈何佛祖也无法尽渡世人,唯一能渡自己的只有自己,不是吗?”
大师为这一席话出自这位女子之口而震惊异常,但是毕竟见过世面只一刻便恢复从容镇定。“女施主看的很是透彻,可为何还不肯放下呢?”
“有朝一日,风尘旧事,芸芸众生,皆可放下。”
大师知道夜雪指的是人死之后,一切愿放下的,不愿放下的都会放下了。也懂得了夜雪又是世间一执着的痴儿罢了,便也不再说什么了,毕竟世人固执皆有其所要执着的,放下放不下又岂是三言两语便能劝说的。
大师也只能摇摇头,轻叹声‘奈何又一痴怨儿’便离去了。
夜雪定定的看着远去的大师“又一痴怨儿吗?”似是说与自己,不过更像是在与命运的一场赌。是啊,人生在世,不过就是一场赌罢了。赢不了却又输不起。但却不得不下注。
寻梅将求来的平安符递给夜雪一个,这平安符是两只檀木镯,一个刻有‘平’字,一个刻有‘安’字,虽不是很精致但是也光泽幼滑,刻工精巧。寻梅将刻有‘平’字的给了夜雪,自己则戴上刻有‘安’字的。
夜雪将镯子缓缓的戴上,也套上了自己这一生对寻梅的牵挂。
夜雪和寻梅没有想到邢禛祥会陪着永烨皇来玄光寺,也没有想到莫家兄弟也会在这里出现。
寻梅和夜雪想着既然来了一次玄光寺,那么怎么能有不去参观一下的道理呢。于是乎,两人并没有急着离开玄光寺,而是,一路游玩。
只可惜,寻梅一玩起来就像是一个脱了缰的野马,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夜雪的视线,夜雪无奈只能在两人原本约定好的地方等待着。
可是,在夜雪无所事事的等着寻梅的时候,却误打误撞的到了南宫璟麒的休憩的地方。
南宫璟麒本就难得偷得半日闲,也不想别人打扰,屏退了四下,只是没有想到,夜雪会机缘巧合的撞见了他。
夜雪本意是打算立刻离开的,但是在欲转身的瞬间看见南宫璟麒吃痛的模样,夜雪停住了欲离开的脚步,看着南宫璟麒颤抖的身体,想着他应是有什么重症在身,只是,被自己撞见了,可惜自己也无能为力,毕竟自己不是妙手回春的医者。
夜雪想到这里,抬起脚步,可是刚刚迈出了一步,就听见了瓷器落地的声音,待回头闻声望去,看见南宫璟麒跌倒在地上,费力的想要够到地上的那个白玉药瓶。
夜雪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去,将南宫璟麒扶起,轻易的拾起地上的药瓶,取出一粒药,喂予南宫璟麒,吃过药后的南宫璟麒渐渐的好转起来,身体也平稳了,呼吸逐渐归于正常,可能是刚刚被这疾病折磨的够呛,也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南宫璟麒昏睡过去之后,夜雪静静的注视着南宫璟麒毫无防备的睡颜,那么恬静,挂着浅浅的笑意,安稳的像一个小孩,丝毫寻不见在茶馆初见时的狂傲不羁和与世隔绝的疏离感,如此的两个极端在一个人身上竟不显得突兀,真不知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夜雪离开了南宫璟麒的休憩之所,去等待着寻梅。只是,夜雪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次却在南宫璟麒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波澜。
她自然不会知道南宫璟麒从来不会那么毫无防备的在一个人身边睡着,那怕是疲惫至极。她更不会知道她身上的那种淡淡的如自然一般的清新香气对南宫璟麒来说竟像极了安神药,让他如此依赖的沉睡着,仿佛回到了那年少无忧的日子,回到了那桂花树下闲适幸福的岁月。
夜雪在约定的地方等了好一会儿,寻梅才不紧不慢的从那一片新嫩的泛着春意的桃树间走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用初生的枝桠就着点点含苞待放的桃花编成的花环。
见到夜雪正在等着自己,才慌忙跑到夜雪身边,将一个花环戴在夜雪的头上。
“恩,这样漂亮多了。”
寻梅很是满意自己的作品,夜雪也任由寻梅的行为,两人便一人戴着一个并不是那么好看的花环下山去了。
沿途风景如画,虽是一片萧条景致,但是却拥有少有的静穆和肃杀。途中经过一片梅花林,虽没有盛开之时的壮观,但是新开的枝桠,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竟也描绘出另一番生机盎然。
正待夜雪她们路过这片梅花林之时,忽听莫家兄弟两人的谈话。
自然是听见了他们是要来刺杀永烨皇的,不过哥哥因为担心弟弟的安危就极力相劝,但是弟弟却不听。
夜雪知道他们的目的也无甚感想,毕竟是皇室仇怨与自己无关,更何况偷听别人的秘密是不对的,虽然并不是自己故意为之。加之夜雪并不想去蹚这趟浑水便拉着寻梅准备离开。
可是,正在这时,莫家两兄弟却动起手来,由于哥哥的双目失明,弟弟自是有所顾忌。不会刻意去伤到哥哥。
可是,刀剑无眼,这时一个飞刀直冲寻梅射来。寻梅来不及躲开,夜雪便以讯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寻梅拉开,而自己却来不及闪躲。
莫家兄弟见到误伤了人便停止争吵。
幸而夜雪并没有伤的很重,只是寻梅可不管一见姐姐受伤了。又看是莫家兄弟更是不管不顾的与其争论一番,也全然不顾夜雪的劝阻。
莫霁风自知不对,也好脾气的一直在抱歉着,而莫钰轩见寻梅和哥哥争执不下,于是就趁机离去想刺杀永烨皇。但是寻梅一见他一言不发的就走了,一时情急也顾不得许多竟生生的跟了去。
夜雪知道那人是去刺杀皇上的亦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也全然不顾自己受了伤便一路跟了过去,莫霁风也一同前去。当然,夜雪自然在有意无意的引领着他。
在寻梅跟上莫钰轩的时候,就见到了莫钰轩和邢禛祥正在厮打着,可是周围的侍从全一动不动的似是听了谁的命令。厮打中,邢禛祥知道是来刺杀皇上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没有拼劲全力的抵御,反而有种刻意放过的感觉。但是也是做足了戏份,还是伤了莫钰轩,只是不至于伤及性命。
但是,正在这一刻,邢禛祥突然看见了寻梅,便一心想将寻梅擒获,虽然莫钰轩也阻止了却未能成功。当夜雪和莫霁风赶到的时候,寻梅已被抓获,而莫钰轩则受了伤。夜雪知道邢禛祥抓寻梅只是想逼自己露面,正想前去但是却被打晕了。
打晕夜雪的不是莫霁风,而是一群黑衣人。这些黑衣人,将莫霁风和莫钰轩以及夜雪带走,唯独落下了寻梅。就这样,寻梅被邢禛祥带走。
此刻,尘埃落定,只剩下那两个刚刚编好的花环各自凋零着。
邢禛祥放出话说三日后便将寻梅问斩,还给寻梅安上了行刺皇上的重罪。
就这样,夜雪被这一群黑衣人带到了听风谷,夜雪不知道自己至此竟和听风谷这个复仇组织不可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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