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西北战事

御花园内，太阳洒落在远处，斑斑驳驳的别有一番风味，而近处的两人闭口不言。

        过了不久，楚晙先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听说苏老将军让人带话给你，让你回边疆？”

        墨琪听完抬头瞅了一眼他，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派人监视自己？一个被自己君王监督的臣子，说明是被怀疑的，或不被掌控的。

        楚晙看到她脸上闪现一丝的慌乱，心想这女将军肯定又想偏了。“我并没有派人监视你，只是那天在街上子轩碰巧听到，进宫时不小心谈到的。”

        “陛下不用解释，臣并没有多想，苏将军是由于想念微臣，才传话给我的。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身为臣子不能无故离开职责之地。我现在任职于兵部……”

        楚晙看她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打断了她“你要一直这样端着和我讲话么？”

        “陛下，礼不可费！”墨琪看着他越说越靠近，急忙退了两步。

        “放屁，你墨琪是最不在乎这些礼数的，说不定背后早不知骂了我多少次！”

        对于楚晙的语出惊人，“我不敢”，她可不敢认下这指责。要是四年前的墨琪可能天不怕，地不怕。但现在的墨琪还真不敢，因为见识过“冲动、任性”的后果以及无能为力。

        楚晙一脸的不信，按照她以前小魔头的性子，还真不相信有什么是她不敢的。他干嘛和她纠结于骂没骂他这个问题。“那你是想留在邺都？还是回西北边塞？”

        他看她又要和他来“君臣”那一套，走进，看着她说“说自己心里想的，而不是我想听的。只站在墨琪的角度，而不是四品将军的角度。”

        墨琪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之间不想戴着“面具”和他说了，凭什么自己要被困在这个讲话前肠子都要绕十八圈的地方。她还是喜欢艰苦但坦荡的西北军营。

        她沉默了一会儿，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我想回西北。那才是我的战场。”说完，她看到他眼中闪现的失落，她不想花精力去猜想，因为早在四年前，自己的内心的花朵还未开放时，早已凋落。

        他想问她，为什么？这里有她的爷爷、兄长、亲人，这里有比边疆所不能及的繁华，还有……但他开不了口，因为他怕自己连她考虑权衡的因素都算不上。

        楚晙退了两步，“西北有苏将军镇守，朕很放心，将军还是留在邺都帮助兵部清除弊端较好。”

        “可是，陛下……”墨琪刚想接话，但他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已经出来够久了，应该早日返回宴席之中。

        回去的途中，走在前面的楚晙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去，“我今日很是高兴！”

        墨琪一脸茫然，今日是他的生辰，受到了百官的祝贺，高兴很正常啊！

        他看着远方，接着说“刚刚在典礼上，是以皇帝的身份说我喜欢那你个玉狮子的。现在，我以楚四的身份说，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

        墨琪愣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他示意她不要说，怕她又搬出“臣不胜惶恐、荣幸至极”之类的气人话。

        她看着楚晙的身影，心里一下空空的，内心有些什么好像正在滋长。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以后两人相处难免会有些尴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宫里的宴席从下午一直到了晚上，群臣尽兴，席罢，几乎每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墨恒毅身为朝中丞相，自然被敬了不少酒，墨书还好，朝中知道他不爱饮酒，倒很少给他灌酒，他喝的还没有墨琪的多。不过，墨琪由于身体不好，虽说喝了一些，但好在酒量好，不至于露出憨态。

        一回到府里，被幸儿念叨了好一阵子，喝了药后，墨琪就躺下了。但翻来覆去就是入不了睡。白天和楚晙谈到了西北，心里更想那里的兄弟和朋友了，加上楚晙说的那些不符合帝皇身份的话，心里乱糟糟的，辗转反则许久，不知几时才睡着了。

        按照惯例，万寿节的第二天早晨是不用上朝的，朝臣休沐一天。墨琪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被幸儿挖了起来，说皇帝急召群臣商讨西北战事。

        西北战事？燕国的使臣慕容流河都还在邺都，怎么可能有西北战事？墨琪一下子就清醒了，刚想开口问详情，怎知嗓子一阵瘙痒，带出了一阵咳嗽。幸儿连忙帮她顺背，梦蝶倒来了一杯水，等墨琪咳嗽完，递给她。

        墨琪缓过气后，赶紧问怎么回事？幸儿具体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凌晨时，西北的八百里加急送进了宫里，听说西北战事已起，皇帝正找人商讨呢！

        墨琪被小太监引入朝阳殿时，已经有十几个文臣武将在了，她行完礼后直接站在兵部同僚的旁边，虽说大家平时都不怎么爱搭理她，但这时，居然有几个向她点头问候。墨琪无心考虑这个变化，她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西北战事的具体情况，伤亡如何？

        好在等召见的人都来齐后，楚晙让林贵把战报念了一遍，里面说三日前燕国突然出动十万大军突袭凉州大营，幸亏苏朗大帅反击得当，两军交战，各自都有伤亡，楚国死伤两万余人，苏大帅受了伤，希望朝廷派兵派粮草增援。

        墨琪一听到舅爷爷受伤了，浑身抖了一下，嗓子的瘙痒更加压抑不住了，急促地连咳了几十下，似乎要把肺咳出来，咳嗽声让原本有些嘈杂的讨论声顿时沉寂下来了，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她。

        楚晙连忙走下龙座，让人搬来凳子。墨琪缓了缓，止住了咳嗽，但还开不了口，只是用手压着胸口，微佝偻着，这样仿佛能让她舒服点，她并没有坐下来。在场有六七十岁的老臣，他们都没有坐，自己一个未满二十的哪敢就坐。楚晙对于她的倔强，也无可奈何。

        墨琪看着近在眼前的皇帝，声音有些嘶哑地说“臣请求押送粮草送往凉州，凉州战场，臣较为熟悉，还请陛下恩准！”

        “墨卿还有伤病在身，不宜……”楚晙有些为难，他是不想再让她身处危险之中了，但眼下确实她比较合适派往凉州。

        “陛下，战事吃紧。燕国胆敢在慕容流河出使我国时，派兵偷袭，就打算舍弃燕国的一个王子和公主了。这场战事，燕国一定会倾尽所能，尽快攻占更多的城池。楚国迫在眉睫了，还望陛下圣明决断。”

        “朕……朕……”

        其余的大臣也纷纷跪下附议墨琪的请求。楚晙看着脚下黑压压的臣子，眼睛一闭，叹了一口气，应了墨琪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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