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王尚书听着下人禀报，墨琪进了天牢探视李剑升，王岩还在牢里，虽说王家的根基还算扎实，但皇帝的态度模棱两可，有些琢磨不透，不好贸然行动。便安排人去盯着墨琪的一举一动。

        墨琪一出天牢就觉察到有人跟踪，她示意幸儿不必声张，两人神情泰然地回了侯府。

        一天的劳累，墨琪这未痊愈的身子有些吃不消，脸上的疲倦快要溢出来了，便泡了个热水澡，早早休息了。

        楚晙听着暗卫的禀报，皱了皱眉，倒没有说什么，继续批阅奏章。

        三天休沐过后，这一日的早朝，因为朝中多了墨琪这一位格格不入之人，殿中的氛围有些微妙，楚晙一落座，先询问墨琪的病情，墨琪答道已无碍，紧接着进入例行朝奏和讨论，朝中近来无大事，边境也还算安稳，因此，李健升叛乱之事是重点讨论的大事。

        朝中三分之二的大臣都主张判处李剑升等人极刑，株连三族，只有少数，几人请求重轻发落。在大家讨论激烈的时候，只有墨琪这个当事人显得格外安静，好像她就想静静的听着。

        “墨爱卿，你这次盂县之行居功甚伟，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楚晙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大殿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众臣纷纷看向墨琪，她向前迈出一步，答道：“李剑升等人，按律当斩。”

        满殿的大臣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本以为墨琪会帮李剑升等人开罪，就连楚晙也瞥了她一眼。

        “陛下，我是从军之人，对于朝务并不是很了解，但边境之中将士最为难得，觉得其他从犯不如改为充军，于国于民也算是一件好事。”墨琪沉声说着。

        “墨爱卿真是以国为重啊！其他爱卿觉得如何？”楚晙扫了一下殿里的大臣问到。

        还能如何？皇帝都说墨琪以国为重了，他们再说就是以私心为重了，殿里的大臣最是能揣摩圣意，顿时有几个附和道：“墨将军所言甚是，臣等附议！”其他大臣也在楚晙的视线下，应声符合。

        “好，此时就按墨将军所言，主犯李剑升判处斩刑，其他逆犯判处充军。此事交由中书省办理。好了，小贵子！”

        林贵打开圣旨，宣读：兹有常设将军墨琪，身怀家国，以身涉险，平定盂县之乱，朕深感欣慰，故擢升其为三品骠骑将军，赏黄金百两，钦此！

        墨琪当即跪下：“谢陛下，为君分忧，实乃本分，不敢邀功，但请求陛下把李剑升案犯之人，判充军破云军。”

        破云军在民间也叫苏家军，是墨琪舅爷爷为统帅的一支军队，墨琪所属破云军下的疾风营。墨琪此言倒有些以功狭私了，此言一出，大臣们顿时议论纷纷。

        楚晙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殿下跪着单薄之人，大臣们本以为圣上会大怒，但迟迟不见陛下表态。“就依爱卿所言！众爱卿没有意见吧。”

        什么意思？他居然那么容易就答应了，本以为会遭受雷霆之怒的墨琪也一脸不信地看着他。

        早朝后，墨恒毅有些责怪她殿上的鲁莽，她刚刚的举动，无疑在打楚晙的脸面，而君王的脸面是轻易动不得的，轻者被贬出都城，重者以藐视君威处死。

        还未出宫门，就看到林贵候在那里了，看墨琪出来，赶忙迎上来，说圣上有请。

        墨琪虽有疑虑，到也没问什么，一路上，显得十分安静。林贵便主动找话说，“墨将军，身子可有好些？看着倒是清减了许多。”

        “多谢林公公关心，已大碍。”墨琪不想和皇帝身边的人太过有交集，便客气地答到。按林贵在楚晙身边的地位，巴结他的大臣肯定不少，但他一直和朝廷官员保持的疏远的关系，很少看到他如此热络地和某个官员说话。

        “主要是陛下整天询问您的情况，所以多嘴问一下，还请勿怪！”林贵看墨琪不太想聊的样子，接下来便不再说什么。

        走着，走着，墨琪便发现路线有点不太对，这根本不是到民政殿的，而是往后花园的深处走去。不久，穿着便服的楚晙在一个亭子了站着，墨琪刚下朝到这个揽月亭，也不过花了一刻钟而已，他居然换了衣服，腰带上甚至还别了个通透的玉佩。果然民间传言，皇帝有洁癖，到不是虚言了。

        看到墨琪想要行礼，楚晙挥挥手，示意她走进些，走进时才发现他在看池里的莲花，说是莲花，到不如说是一池水。深秋时节，莲花早已凋零，只剩一些枯叶零星飘在水面上，也有一些绿莲叶坚强地漂浮在水面上。

        墨琪一靠近皇帝，便闻到他身上的香气，谈不上浓郁，但也不清淡。“陛下找臣有何吩咐？”

        “你拒绝了我的赏赐，这让我很下不来台啊！”

        听到一句，墨琪顿时觉得这皇帝是不是太闲了，专门叫她过来秋后算账。“陛下，微臣绝无藐视君上之心，只是为国着想……”

        楚晙一听，又是这套官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次回都城后，她的态度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什么。“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

        墨琪只好住嘴，和他一起站在亭子里吹风，深秋的池风吹久了，还是有点凉凉的。一开始还好，吹久了，墨琪的感觉嗓子有些干燥，有点刺痒，但又不好说，只能忍着。

        大约过了三刻钟，楚晙带着些恼意说：“你干嘛不说话！”

        不是你让我别说话的吗？墨琪顿时觉得有些无法理解眼前这位“无理”之人。

        “你小时候话可不少！怎么现在……”

        小时候？她可没记得小时候见过他。小时候，她最讨厌宫里了，规矩超多，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做的。有时推脱不了，就来了，但小时候进宫的次数也是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的。

        看到墨琪一脸疑惑的眼神，知道自己说漏嘴的楚晙连忙转过头去看远处的假山，接着递给墨琪一块玉佩，“虽然你用你的赏赐保住了李剑升的兄弟，但也不能没有任何奖赏，这玉佩就给你了！”

        相对于楚晙脸上的局促，墨琪倒是一脸淡定地接过了，“谢陛下赏赐！”

        “这不是皇帝赏赐的，是我……是我……算了，反正你收好就行！”

        “是，谢陛下，如无要事，臣告退了！”

        “嗯！”楚晙看着她的脸，轻轻点了一下头，让林贵送她出宫。

        出到亭子外面，林贵盯着她手里的虎型玉佩，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公公有话不妨直说！”墨琪实在受不了他的视线，忍不住问到。

        “没什么，既然是陛下给的，还请墨将军一定要收好！”林贵笑了笑道。

        墨琪虽然纳闷，倒没放在心上，只想快点出宫，陪着那古怪皇帝站了半个时辰，倒是累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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