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村里的生活

时隔几年，艾伦回到了村子，村子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因为原本就是边远山区的村落，与外界的接触也很少，所以仅由自身文化形成的地方，不会很快发生大的变化。于是，他又住进了旧房子。村民们也为久违的艾伦归来而高兴。虽然大家都和艾伦一样上了年纪。身为爷爷的村长居然还活着，这让艾伦有点吃惊。于是艾伦又像从前一样开始了山里的生活……但是，和过去有些许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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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再来一瓶!”

        “喂喂，你在干嘛”

        一个有着金色美眸的美少女，一头金色的长发，在身后扎了一个马尾。长长的睫毛，稚嫩的容貌，每个部分都很精致，可以预见她将来一定会成为美人。她的名字叫莉莎。艾伦捡到的第一个婴儿。艾伦把她当作女儿抚养着，村民们也真的把她当成了艾伦的女儿。或者说，艾伦回到村子的时候引起了很大的骚动，没来得及否定，结果就这么认定。

        就这样，莉莎他们一起生活了八年。八岁的莉莎不知为何，对剑术天份觉醒了，开始向艾伦求教。自从艾伦在院子里练习剑被她偶然看到后，她就迷上了剑。起初，艾伦以为是小孩子单纯地想玩，只是简单地教了她几句，但令人惊讶的是，莉莎拥有惊人的剑术天赋。尽管只有八岁，却展示了接近艾伦的剑技。难道是因为自己变老变弱了？

        “稍微休息一下吧，莉莎，我已经累了……”

        “不要!我一定要赢爸爸!!”

        从那以后，艾伦他们每天都在院子里用剑对打。精力充沛的莉莎多次向艾伦挑战。不顾身高和体格的差异，用锐利的剑技想要打倒艾伦。这样一来，他也不可能输给八岁的孩子，所以毫不犹豫地认真战斗。如此，艾伦当然会赢，但莉莎却不甘心，不断地挑战。艾伦认为她天赋极为惊人，难道是拥有勇者徽章般的胎记？

        “你总是这么说，我已经打了二十场了啊！腿都快抽筋了。”

        “嗯……知道了。作为弥补，明天也给我特训一下吧”

        “啊，我知道，这是约定。”

        连续二十场比赛，艾伦的体力也接近极限。从公会辞职的时候就感到体力衰退，从那以后已经过去八年了。面对孩子都累了，让人深切地感受到他已经上了年纪。

        艾伦在那里“咚”的一声坐了下来。双腿的疲劳一下子扩散开来。他想莉莎是不是不累，一看，她正在笑着用和艾伦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啊……哎呀哎呀，你不累吗”

        “完全没有!练剑很开心，很有趣。”

        “是吗……莉莎将来一定会成为剑术高手吧。”

        “嗯!总有一天会超过爸爸的!”

        莉莎非常喜欢剑。所以一定会成为非常优秀的剑士。听到艾伦这么说，她满面笑容地回答。艾伦相信她一定很快就会超越自己吧。再过几年就能成为冒险家。莉莎就有这样的才华，艾伦觉得有点羡慕。从小就发挥出了这样的才能，应该称其为天才。但同时又觉得就像自己的事情一样高兴。现在对艾伦来说，看着莉莎他们的成长，是最大的幸福。

        “莉莎马上就能超过我。”

        “不可能的。爸爸不仅剑很厉害，还会使用魔法!我可不能像琉奈那样会使用魔法。”

        莉莎一边用木剑的剑尖抵着地面转动一边说。声音里带着些许羡慕。

        确实，莉莎的剑的才能惊人，但是魔法的才能完全没有到那种程度。不过也不是不能用，只是剑的才能太过突出而已。和妹妹琉奈相比，可能觉得自己不如对方吧，同时，内心也钦佩着能使用剑和魔法的艾伦。这样的人到了王都，就有很多可以同时使用的人，并不稀奇。或者说，因为那样的人缺乏灵巧性，所以在现实中，需要一点特殊化才会被重视，艾伦悄悄地在心里嘀咕着。

        “我还是个冒险家的时候，学过一点魔法，比别人用的时间长，所以才会那么容易。”

        艾伦学会魔法，只是在潜入迷宫的时候，感觉光靠剑的作用是有极限的，作为应急措施使用了魔法而已。如果是“真正的冒险者”，光用剑应该没问题吧。如果是拥有像莉莎那样用剑的天赋的人，一般的界限也不难突破。毕竟自己的才能是很普通的，艾伦这样认为。

        (……冒险家吗)

        艾伦突然盯着自己那只硬硬的手，紧紧握住。

        我觉得自己当冒险者时的事情好像是最近才发生的事。离开冒险公会已经八年了吗时间过得真快，他一边想着一边轻轻叹了口气。

        并没有什么留恋。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看着女儿们的成长很开心。我很高兴自己作为冒险家时的技术和知识能派上用场。这些孩子一定很快就会成为优秀的人。冒险家，什么都能做吧？艾伦如此感慨。

        “爸爸怎么了”

        “嗯……啊，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过去。”

        突然莉莎担心地问道。她低着头，摆出窥视我的姿势。艾伦为了不让大家担心，笑着回答。

        不知不觉地伤感起来。最近全是这个。虽然说没有留恋，但实际上真的有留恋吗我不太了解自己。艾伦像是在反省似的挠着头。

        “以前？是爸爸当冒险家的时候吗”

        “嗯……是啊。”

        “爸爸是个很厉害的冒险家吧真好——我也想成为冒险家。”

        “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只是因为长期做冒险家，所以有点名气而已。结果年纪大了就辞职了……嗯……莉莎的做话，很快就能成为伟大的冒险家。做冒险家也好。”

        有时也会跟莉莎她们说自己当冒险者时的事。主要是莉莎想问的，但艾伦自己的事并没有说太多，可能他不想过多谈论自己，只是告诉了冒险者是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委托。莉莎兴致勃勃地听着，而琉奈却有些害怕。因为那孩子有点太老实了。

        “好了，差不多该回家了。琉奈一个人应该也很寂寞吧。”

        “嗯!是啊。”

        说话的时候，艾伦的体力也恢复了，他决定起身回家。莉莎也赞成，艾伦他们为了回家而迈步。她跑得比艾伦快一些。她一边摇晃着金色的头发，一边走在前面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莉莎成长得很快，也许个子也会超过自己。不，我个子还可以，所以应该不会超过吧？或者说，艾伦的内心不希望女儿们俯视自己。

        说到住在村里以后的其他变化，就是艾伦开始经常读书了。有时是报纸，有时是看不太懂的古代文书，自从不再像冒险家那样接受委托后，我就特别想读那些字。从那以后，艾伦就向村里的人借书，或者向偶尔来的商人卖书。因此，艾伦的卧室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图书馆。

        “……哦。预言者说魔王会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然后作为希望之星的勇者也会再次觉醒，这么说来……相对的世界还是和平的。”

        今天艾伦坐在椅子上看报纸。与王都不同，山里的村子当然不可能早早买到报纸，但偶尔会有来的商人拿着报纸。虽然是几天前的报纸，但现在能知道外面的消息还是很高兴。艾伦把它拿出来，偶尔这样浏览一下。

        而且据几周前的报纸所说，王都的预言家传来魔王再次觉醒的不祥消息。同时勇者似乎也觉醒了……世界会不会发生异变？这个预言正好是八年前艾伦捡到莉莎和琉奈的时候就说过的事……预言这种东西完全是靠不住的。几年前也流传着世界末日来临之类的预言，但最终也没有发生。占卜果然不可信啊。艾伦轻轻叹了口气，把报纸放在桌子上。

        “哎呀呀，全是骗人的话啊……难道就没有更有趣的消息吗……嗯”

        因为大部分的书都读过了，所以现在艾伦的兴趣是读刊登新消息的报纸，但如果都是没有真实的消息，那就太无聊了。正抱着这样的不满，他感觉到背后有动静。长年做冒险家，所以很擅长感受气息。因为在迷宫中，魔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哪里出现。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被人从身后偷袭过。不过，这次似乎没必要特别警惕。艾伦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脸慢慢向后转，温柔地跟那个人搭话。

        “怎么了琉奈。”

        “……爸爸。”

        站在房间门口的是女儿琉奈。艾伦捡到的第二个婴儿。手背上有着和“魔王的纹章”非常相似的翅膀一样的胎记的少女。

        琉奈和莉莎形成鲜明的对比，是个非常老实的孩子。像漆黑一样的黑色长发及肩，有着同样漆黑的眼睛。眼睛微微下垂，神情软弱，性格稳重，给人一种体弱多病的印象。但却是个健康又懂事的孩子。总的说来，给人的印象更像是可爱的小动物，让人chon满的保护欲，她站在门前，害羞地扭动着手，抬眼看我。

        “能再告诉我一些魔法吗”

        “啊，这么说来，我跟你约好了。好，我告诉你，来吧。”

        就像莉莎喜欢剑一样，琉奈喜欢魔法。而且那个天赋，连在魔法方面自学成才的艾伦，都感到瞠目结舌，恐怕是贤者和大魔导士水平的魔法天赋。简单地说，就是能够立刻理解并使用教给她的魔法。通常，学会一种魔法需要花费漫长的岁月。即使是初级魔法也不可能在当天就能学会使用。魔法就是这样的世界。然而，琉奈却颠覆了这个常识，不间断地学会了魔法。

        “今天想知道什么魔法吗”

        “治愈魔法……我想在莉莎受伤的时候使用。”

        “原来如此，琉奈很温柔啊。”

        让她进了房间，艾伦和她坐在地板上面对面。问她想学习什么，她说是治愈魔法。好像总是担心因为特训而擦伤回来的莉莎。确实，女孩子要是脸上受伤就麻烦了。艾伦虽然也做了一些预防，但这事可马虎不得，无论如何也有可能在和莉莎的对打中受伤的时候。虽然她并不在意，并以此为荣，但像琉奈这样的反应，才应该是一般女孩子会有的吧。

        “治愈魔法很有用。能使对象的体力恢复，如果治愈能力大幅提升，还能瞬间治愈伤口。我做冒险者的时候也体会了很多好处。”

        治愈魔法作为一种实用的魔法被视为珍宝。但是通常是很难学会的，不过，反过来，如果能学会的话，战斗就会变得轻松，而且，魔法使用得越多，熟练度就会越高，所以它非常适合那些经常受伤的人或者冒险者。如果要组织队伍，一定要有一个人懂得这个治愈魔法。艾伦以前也因为这个原因学会的治愈魔法，在队伍中还算靠谱……很快，其他伙伴也学会了治愈魔法，他就再也不被人当回事了。

        “那就先从治愈魔法的基础开始教起吧。不过，我想琉奈马上就会用了……”

        “谢谢爸爸。”

        艾伦马上开始了关于治愈魔法的教学。如果是琉奈的话应该很容易学会，但老实的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向他求教。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艾伦点点头，开始上课。

        只教了几分钟之后，果然不出所料，琉奈已经能够熟练使用治愈魔法了。试着用枯萎的花试了试，眼看着变回了美丽的花。说实话，效果比比预想的还要好。对于大多数初学者来说，治疗魔法这种高难度的魔法一开始应该会失败，但琉奈一次就成功了。艾伦高兴地点了点头，夸她真是个才华横溢的孩子。

        “真厉害啊，琉奈，效果也很好，治愈魔法运用得很娴熟。”

        “不是，是因为爸爸教得好。”

        “我的教学方法自有我的风格，因为这是我当冒险家时拼命学会的魔法。”

        琉奈小心翼翼地说是爸爸的功劳，但艾伦的教育方法几乎都是很抽象的。把自己身上的力量集中到手指上，轻轻松松地使用，就是这种程度的教法。说实话，艾伦自己也不知道琉奈是否明白。虽然基础已经教得很好了，但如果是琉奈的话，这样就足够了。总之，不管怎样的教育方法，琉奈的天赋是事实。过程什么的不重要，艾伦想当然地接受了结果。

        “……喂，爸爸。”

        想着想着，琉奈突然对艾伦说。他回过神来，温柔地看着琉奈。琉奈用担心的眼神看着他。不行不行，是不是因为一直发呆才让琉奈担心了这孩子也有害怕的地方，自己要振作起来，艾伦重新打起精神。

        “嗯怎么了”

        “那个……爸爸为什么要带着我和莉莎住在这个村子里以爸爸的实力，完全可以当冒险者……”

        琉奈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手指不停地动着。艾伦说用高兴的表情跟她说：“可能只是作为孩子的时候感兴趣吧。而且，很遗憾，我已经从公会退休了。现实是残酷的。”艾伦苦涩地笑了。

        而且艾伦预测到，琉奈在意的应该是其他的事情。在这个村子里有一种声音：自己在王都做冒险者的时候，生了莉莎和琉奈两个孩子，然后隐退回到村子里。或者说被大家这样曲解了。艾伦也不好意思说因为体力衰退，被公会宣告退休的事，也没好好反驳，传言就变成那样了。

        这时就会产生一个问题，那就是母亲的存在。虽然周围的人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但都没有问，实际上艾伦也不知道她们的母亲是谁。他本来就不是她们的亲生父亲。而且他觉得莉莎和琉奈也没有必要考虑这些，所以没有告诉她们这件事，但也许迟早要告诉他们。虽然心里很难受……即便如此，也不必现在告诉她们吧。准备好了的时候，两个人都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就可以了。于是，艾伦把麻烦事一推再推，结果在村子里，他变成了一个在王都发生了很多事，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故乡的“有原因的大叔”。想必莉莎其实也很在意吧。她们的母亲是谁其实两人并不是血缘关系的姐妹……总之，琉奈是在委婉地打听这件事。艾伦这样判断之后，他一边弄着自己的胡须一边烦恼该如何回答。

        “嗯，年纪大了是事实，而且实际工作也受到了影响……我想，既然这样，不如回村里一边种地一边悠闲地生活比较好……”

        结果，我安然地回答道。其实是被公会宣布开除后厚着脸皮回到家乡的废物大叔。原谅我吧，琉奈。大叔也有大叔的尊严。再说，这样的回答好像和母亲的事无关，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但艾伦在心里很愧疚。

        “那……没有遗憾吗和我们一起生活，爸爸会开心吗”

        “那还用说吗”

        艾伦立刻回答了琉奈的问题。和琉奈他们一起生活真的很开心。看着每天茁壮成长的两个人，他就感到很幸福。这是真的。这么坦率地回答，琉奈的表情显得有些害羞。

        “这样啊……我也是，和爸爸们在一起最幸福了。”

        “哈哈，那太好了。好了……那我们下课了。差不多该吃午饭了。把莉莎叫来，琉奈。”

        “嗯。”

        意识到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艾伦他们决定吃午饭。去叫莉莎的琉奈急急忙忙地走出了房间。看着她的背影，艾伦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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