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二章
具体是怎么回事情,就只有等镇里那几个汉子回来后再问了,反正都是一个集镇里的人,跑不了你,也走不了他,不在这一时,于是,众人又说说讲讲,直到天黑才从小酒馆里走了出来,回到家中继续演绎他们每一个人的故事去了。
当然了,这就是浮天水送无穷事,带雨云埋半片山,奇异事,几千般,只应生死是悲欢,乱坟未必风波恶,别有道观立期间!
奇异之事,诡异之山,横死的院落,哪一样都够吓人的了,不过,当你身在其中时间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见怕不怕了,这群镇里的汉子还有那个姑娘和半个徒儿就是这样的一起群人。
酒足饭饱,熏熏欲醉,哪里还能够管什么家伙什,不过你就是想管也未必能够管得了,二狗子迷迷糊糊之中就觉得应该把家伙什送回去,不过等到他醉醺醺地拿着那些个食盒子还有一副担子,摸着黑走到大门前之时,却无论如何也拽不开大门。
这时候,那个叫二狗子的人如果清醒的话,就应该快些回到屋子里去才对,却不料,他却拽了一下又一下,直到睡意袭来,他才倒在地上酣睡起来。
站在门口吃饭的姑娘,看到二狗子的情况,就想告诉半个徒儿,孰料,她找来找去,才发现,半个徒儿不见了。
吃饭的时候,他明明是和大家伙一起吃来的,而且还给自己送来了三个馒头和三块卤牛肉,当然了,屋子里只有她和半个徒儿没有喝酒。
半个徒儿去了哪里,年轻女人想着想着,却也迷糊起来,在迷糊之中,她依稀觉得身上很沉,似乎那个抢她的男人又出现了了,一副凶狠的样子,张牙舞爪正要干什么。
迷糊之中,女人奋力朝前面跑去,那个家伙挥舞着砍刀在后面追赶她,情急之下,女人只好高声叫喊,不过并没有惊醒别人,却把她自己给惊醒了,她睁开双眼,并没有发现异常,身上的衣服也还算整齐,就在这时候,她看到半个徒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终于,女人放心了,她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于是,女人用眼睛瞄着半个徒儿,并没有声张,直到发现半个徒儿半倚半靠着外屋门边上,沉沉睡去之后,她才悄悄把身体靠了过去,闭上眼睛睡着了。
喔喔喔,正三更时分,镇子里谁家的雄鸡在啼叫,无人知晓个中原因,反正屋子里的人全都被惊醒了,这时候却听院子里传来了催促的声音;“吃饱喝足了,也睡好了,该走了,快走!”
谁呀,谁在催促他们,大家伙站立起来,走出了屋子,来到外面,却见二狗子站在大门边上,闭着眼睛在说梦话,高个子的汉子上前推了他一把,问道;“你为何站在门口?”
二狗子这才睁开眼睛,晃了晃头,先反问了一句;“饭馆里的那些个家伙什呢?”
高个汉子回答道;“那谁知道,老掌柜的不是让你给送回去吗,你送没送,自己还不清楚吗?”
听到高个汉子的反问,二狗子无言以对,他送没送回去?无人知晓,他也不知道,反正饭馆里的担子还有吃饭的家伙什,都不在他身边,别人也不知道那些家伙什去了哪里,这时候,就听半个徒儿说道;“走了,我们大家该去南山了。”
众人跟着半个徒儿走出了浑横家的院落,那个姑娘当然不敢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她紧紧跟在半个徒儿身边,跟着大家伙一同走出了这个不知名的小镇,虽然是十来个人在走路,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镇子里的狗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嚎叫的声音,刚才啼叫的雄鸡也没了动静。
天上有月光,地上疑是霜,灰蒙蒙的是通往南山乱坟岗子的小路,白亮亮的是牛吼河水溅起来的水花,河水流淌却没有一点点的声音,草木依旧在,只是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月光。
先是隐隐看到一座座坟头,姑娘的心一缩,要不是因为,因为什么呢,反正她自己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她很清楚,浑横没有得逞,不然的话,她是不会苟活于世的,要不是因为浑横家的高墙她爬不上去,要不是因为浑横家的大门终日紧锁着,她早就逃跑了,不过,时至今日说这些还有用吗,看镇里的那些男人,都用另类的眼光看着她。
姑娘在心中长叹一声,却不知为何,自己的双腿微微颤抖起来,是害怕了还是自己走不动了?但是,不管咋样,她绝不能一个拉在后面,没法子,她伸手紧紧抓住了半个徒儿的衣襟,还好,半个徒儿故意慢走了几步,待到她颤颤巍巍地抓住了衣襟之后,才又大步流星地来到坟地里。
刚进坟地,就听到一个十分尖细,万分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位乡邻,众位好汉,有劳了,小老道这厢有礼了?”
唉呀呀,是真是假,是人是鬼!众人倒退,独有半个徒儿牵着那个姑娘上前一步,对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双手抱拳说道;“幸不辱命,半个徒儿和众人都来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尖细如针的声音,不是那个十分矮小的,邋里邋遢,身穿暗紫色的肥大的道袍的小老道还能是谁,谁又能够发出这种天下独一无二的声音呢,于是乎,退后一步的众人又都炸着胆子和半个徒儿站在了一起。
夜幕低垂下的乱葬岗子里,就这样,又出现了一种奇特的景象,死了的人开始说话,活着的人又不得不信,说话的人不见人影,不说话的人站成了一排。
站在半个徒儿右边的只有那个孤零零的姑娘,镇子里的汉子们全都站在了半个徒儿的左边,很显然,半个徒儿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站法的含义,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半个师傅那种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好难受,我好难受,我被两把从天而降的杀人不沾血的砍刀,从头顶穿到脚下,现在这两把砍刀发现你们来了,又良心发现,让我现身和你们大家随便聊上几句!”
尖细的声音絮絮叨叨,却丝毫不妨碍众人对这个声音的信任,所以,那个声音刚说完,中人的目光就跟随着那种特有的尖细之声看过去,果然,从对面的灌木丛中先是一点点地冒出来一件道袍,众人在月光下仔细分辨,才看出来是道士白天穿的那件暗紫色的十分肮脏的道袍。
道袍出现了,人呢,众人正在惊讶地看着之时,却听尖细的声音大了起来;“我说砍刀朋友,你们杀了我,为两个恶棍报了仇,也就算义薄云天了,为何就不能搞抬贵刀,把我稍稍支起来一点呢,好让我看到我的众位乡亲和那个笨蛋徒儿。”
到了这种时候,小道士还没有忘记骂他的半个徒儿,看样子两个人是有深仇大恨的,不过,此时的半个徒儿似乎并没有把半个师傅的辱骂放在心上,而是专心致至地看着那件从灌木丛中升起来的道袍,这时候,就看从道袍的脖领子里面,先是一点点,一寸寸地冒出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谁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终于,道士的小脑袋瓜从道袍里面完全露了出来。
不过呢,道士露出来的小脑袋瓜子,就如同羞于见人一般,始终是滴哩耷拉抬不起来,可能是小道士觉得这个样子很难受,就挣扎了几下,在小道士的努力挣扎下,他的那颗小脑袋总算抬起来一点点。
于是乎,一种怪异的瘆人景象出现在众人面前,半个徒儿右边那位姑娘不敢看,左边有几条汉子也闭上了眼睛,只有半个徒儿看到了,他半个师傅连连眨眼,对着他发出一道道精光,别人呢,也许只有那个胆子够大的高个汉子也看来一些端倪。
什么端倪,应该是人没死,不但没死,支起来的两把砍刀似乎也有蹊跷,谁知道是不是那两把砍刀呢,也许包裹在道袍里的就是道士的身体,肯定是,高个汉子刚刚想到这里,似乎那个道士也想到了这里,于是乎,那件道袍飘忽忽地飞了起来,然后又突然落地。
月光下,坟地里,两把又长又宽的大砍刀支着一颗即小又滑稽的道士的小头颅,于是乎,众人都闭上了眼睛,只有半个徒儿的眼睛还在眨动,眨动的双眼看到的是,半个师傅活蹦乱跳地正在地上来回踱步,并且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省得一会儿的功夫吓着他们。”
半个师傅的话音未落,天空中就传来了呼呼地风声,风声起,众人不由得睁开了眼睛,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随着风声,天上竟然掉落下来石头和砖瓦,而且还不是随便掉落下来的,而是十分井然有序,先是大石头,一块块掉落下来,自然围成了一个房框子,懂得建造房屋之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是在打地基,而且预留出来房门。
大石头掉落下来,又都叠建好之后,紧接着又掉落下来青砖,众人惊讶地看到,天上落下来的青砖竟然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恰好搭建在了石头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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