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验尸
银月下，护棺队伍蜿蜒千米，一路静默，向南而行。
剔透的水晶棺中，贵妃安静地躺在红莲花瓣之中，像是睡着了一般。
队伍最前头，唐森身披八宝袈裟，徐徐骑着高头大马。
他袖子一翻，掌心出现一道符箓。
黄色的符纸上，紫色纹路龙飞凤舞，隐隐透出雷霆之声。
这是在高力士身上搜出来的宝贝，引雷符，可凭空引动九天雷霆轰击目标。
唐森不禁缩了缩脖子，若是当时高力士第一时间用这玩意引雷轰自己，自己怕是早就变成一坨渣渣了。
人与天地之力相比，太渺小。
正在这时，前方隐约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地面微微颤抖。
“国师，是番军！”
“番军来了！”
一时间，护棺队伍一阵惊呼，心中早已凉了半截。
那可是三十万番军，人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唐森收起引雷符，朝前方一瞥。
寒雾朝两侧倒卷，战马甲士破雾而出，黑压压望不到头。
吁~~~
战马冲天嘶鸣，骑兵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最终，在距离唐森不二十米的地方停下，身披战甲的骑兵像是一堵钢铁之墙，手中钢矛闪耀森然寒芒。
唐森甚至可以感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杀气。
他定了定神，扬鞭喝到：
“何处兵马，竟敢阻拦贵妃灵柩！”
“不想活了么！”
闻言，前方番军一片哗然。
贵妃？！灵柩？！
什么意思，难道，名动天下的贵妃娘娘，死了？！
正在这时，后方中军一声暴喝，两侧军士纷纷朝两侧退下，后方并排驶出三辆战车来。
三辆战车一字排开，使用的白色战马高大雄峻，全身上下无半根杂毛。
战车车盖上的流苏居然是明黄之色。
这，是皇家才能有的规格。
车帘掀开，三道身穿九蟒纹路官袍的身影走了下来。
分别是永宁、建康、长治三处藩镇的节度使。
永宁和建康的节度使大腹便便，细皮嫩肉，细长的眸子里闪过狡黠之色。
长治的节度使则是瘦成了人干，脚步虚浮，黑眼圈深重，一看便是被酒色掏空了小精库。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长治节度使看向唐森，笑眯眯道：
“国师大人，我三人是赶去苍山勤王保驾的。”
他一双狐狸眼，看什么都像是在看女人。
唐森不禁后庭一紧：“勤王保驾？”
“呵呵，敢问三位节度使，勤的是哪位王，保的又是谁的驾？”
永宁节度使挺了挺十月怀胎的肚子：“国师说笑了！”
“臣等保得自然是当今天子！”
随即，他眸光一闪，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当然，前提是，天子能听臣等忠言，诛杀妖妃，匡正天下！”
唐森闻言正色道：“原来三位大人不知。”
“陛下早已赐死贵妃，本座此次就是护送贵妃灵柩回长安的。”
“哦？”
长治节度使冷笑一声：“蒙谁呢！”
唐森牵动缰绳，将马一让：
“几位大人请看，本座身后便是贵妃灵柩！”
嗯？！
顿时，三名节度使以及身后士兵纷纷朝灵柩看去。
只见，水晶棺里，一名美艳女子躺在红莲花瓣丛中，静谧如空谷幽兰，让人不忍打扰。
轻柔的月光洒下，纤长细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朦胧阴影，美得惊心动魄。
“这····”建康节度使心神一惊：“真是贵妃！”
其余两名节度使也早已认出了贵妃的身份。
毕竟贵妃之姿，天下无双。
长治节度使的眸光扫过贵妃白皙的脖颈和起伏的胸脯，暗暗咽了口口水：“贵妃娘娘，真的死了？”
唐森：“如你所见。”
“另外，贵妃已诛，君侧已清，几位是不是应该退兵了。”
此言一出，三名节度使立即交换了一个眼神。
按照公理道义来说，唐森说的没错。
既然他们起兵的理论立足点便是“诛贵妃，清君侧”，那此时贵妃已死，君侧已清，三番确实没有起兵的理由了。
后方三十万军士一片沉默，心中已生退意。
毕竟，这可是造反，掉脑袋的事情不如见好就收。
“呵呵。”
长治节度使阴笑一声：“国师，你与陛下怕是被这妖妃骗了。”
“微臣瞧着，这妖妃定然是用了妖法，企图装死蒙混过关！”
闻言，其余两名节度使顿时附和道：
“对对对！妖法！”
唐森闻言心中冷笑：“听大人这意思，是要戮尸的意思？”
“大唐律法，破坏皇室尸身者，诛九族！”
长治节度使嘴角微微抽动：“这，这，国师错怪微臣了！”
“微臣的意思是，要请高僧验尸！”
“若这妖妃真的死了，我大唐军民也好安心啊。”
唐森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义正言辞：
“验尸？没问题。”
“但若要验尸，贵妃娘娘的灵柩就要落地。而大唐律法有言，皇室灵柩落地，臣子长跪等候！”
“请吧！”
三名节度使再次交换眼神。
长治节度使狠狠咬牙：“跪就跪，臣子之道，我等理当恪守。”
心中却暗道：这和尚阻拦我等验尸，其中必有猫腻！等破了妖妃妖法，再与你算总账。
建康节度使顿时大手一挥：
“三军听令，跪！”
刷刷刷！
一声令下，身后三十万军士齐齐跃下战马，单膝跪地。
唐森傲然坐在马上，扬鞭道：
“三位大人，跪下！”
三名节度使脸色一沉，强压心头怒火，硬生生跪在唐森马前。
唐森睥睨下方，正好看见三名节度使仰视自己一脸幽怨。
啧啧，这角度，似曾相识的上帝视角啊！
“咳咳。”
唐森从前世的美好的168G老婆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沉声道：“落棺！”
一声令下，八名抬棺军士神情肃穆，将水晶棺缓缓落在地上。
长治节度使瞥了一眼水晶棺中静静躺着的贵妃，冷笑道：
“来啊，请摩驼高僧为贵妃娘娘验尸！”
话音刚落，一道金色身影从军中走出。
他身材瘦高，身披金色袈裟，古铜色的脸上长着金色眉毛、金色络腮胡，整个一只放大版的奥斯卡小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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