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凝视
嗯？
听到凌冬至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谷雨和盛夏都是一愣。
凌冬至没有解释，而是对着盛夏说道：
“盛夏小姐，麻烦你再打开一次城堡的大门。”
盛夏不明所以，但是看凌冬至的表情，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当下也不拒绝，打开了大门。
凌冬至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城堡。
然后对着谷雨说道：
“我走，你数步数！”
说着，他走到室内一侧的墙边，开始垂直墙壁向前走去。
可以看得出，凌冬至每一步的距离几乎相等，非常均匀。
“1...5....30....60...90！90步！”
凌冬至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撑伞走出门外，对着谷雨说道：
“再数！”
说着，他就在室外，从城堡左侧的墙壁走到右侧的墙壁，等于横贯整个城堡，按理说这个距离应该大于室内的步数，因为毕竟这里是室外，多了墙壁的厚度。
然而事实却让人大跌眼镜。
“1....3....7...35...60...75！七...七十五步？怎么可能！”
盛夏面露惊讶神色。
她很确定，凌冬至的步伐没有变，依旧还是原本的跨度，但是室外却比室内少了十五步。
凌冬至皱着眉头，道：
“我注意的情况下，走三步是两米，刚才在外面，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里的长度，应该是50米左右，但我在室内却走出了九十步，六十米的直径。”
谷雨却对这种诡异并不陌生，他淡淡道：
“阴墟外界的空间扭曲。”
盛夏完全听不懂，问道：
“阴墟？什么阴墟？”
谷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问道：
“城堡是不是有地下室？”
凌冬至知道，谷雨问出这句话，就是证明他没有听到地下室空间的存在。
盛夏的回答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因为盛夏的回答是：
“有，有地下室，那是避险的场所，原本还有一条逃亡的地道。”
谷雨和凌冬至相互看了一眼，暗暗点头。
他们几乎确定，问题就出在地下室内。
“盛夏，咱们去地下室一趟。”
听到这个请求，盛夏有些迟疑。
她低声道：
“我的祖先出过一个很残忍的贵族，他当年在城堡的地下室害死过很多人，所以那地下室我从未下去过，我有点怕！”
谷雨听到这话，也有点打怵，想了想说道：
“走，咱们回去拿猎枪，然后再下去，盛夏你要是怕，就别跟着，我和冬至下去看看就好。”
盛夏摇头道：
“不，既然是为了我父亲的事情，我怎样也不能躲避的，咱们别只拿猎枪，还是多叫一些人，然后多带武器下来。”
凌冬至摇了摇头，说道：
“不能让其他人下来，首先这里可能会有危险，再者有些秘密，还是只有我们知道最好。”
盛夏明白谷雨的意思，于是便取了两把猎枪和一把手枪回来。
她身份特殊，可以申请持枪证件。
盛夏打开尘封不知多久的木门，在浓郁的霉味之中，他们沿着纯石头堆砌的台阶走向深幽的地下室。
一如古老的城堡，地下室总是最隐蔽的地方。
宽不到一米半的石台阶，高不过两米的石顶，这样长十几米的石廊将他们带入了一个宽阔阴冷的地下空间。
这里可没有烛台，他们只能靠着手电照明。
好在盛夏取枪的时候多带了几个高亮的手电，让他们可以最大可能的看到身前的事物。
几乎一走到台阶的末端，在三只手电光线的照耀下，谷雨和凌冬至就看到了极为熟悉的东西。
那是八个巨大的石柱呈半圆形排列，围绕着一个老大的石台，在石台上放着一个饭桌大小的石质圆盘。
无论石柱，石台，石盘，上面都雕着极为复杂的原始腾纹，看不出具体的意义，非常抽象。
谷雨和凌冬至对这一堆东西可谓是记忆犹新。
几个月以前，在蜀地的地下宫殿看到的长生石碑上，最重要的物件，六道盘。
可惜上面没有三生石，否则这就是壁画上完整的可换身体的长生器具了。
“真的是杰克盛教授带走了双夜城地下宫殿内的东西，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带下山，又带来了这里。”
“几十个杰克盛和几十个毕东，应该足以办到这一点，他们只需要把东西挪到山下，然后寻找文物贩子弄出国境就可以了，想来UP的订单里，就有这一笔。”
凌冬至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说到这，凌冬至看了一眼盛夏，低声道：
“现在几乎可以确定，现在住在医疗室的杰克盛就是那只死在双夜城地下宫殿的黄鼬。”
盛夏是在凌冬至的手机上看过壁画上的六道盘的，此时此刻看到实物，她也开始动摇了自己之前肯定的事情。
尤其是自己父亲去年还在布斯葛苏给自己拍视频，然而事实上，布斯葛苏早就没了，这意味着父亲在和自己撒谎，一个很大的谎言。
“可，如果是那样，那我得父亲在哪？”
谷雨低声道：
“要么遇害了，要么就在这里的某处真窥伺着我们，不过盛夏你要有心理准备，你待会遇到的人哪怕是你父亲，但也绝不是你记忆里的父亲。”
盛夏通体冰凉，她的手有些发抖，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她是如此期盼自己的父亲就在这里，又是如此的害怕他在这里。
凌冬至围绕着六道盘走了一圈，这东西看起来就是石质，虽然无法判断具体是哪种石头。
很难想象，这样普通的材料配合三生石就能有那么神奇的魔力。
倒是谷雨，他看了一圈，闭目片刻，找到了可能的答案：
“是声音！”
凌冬至疑惑的问道：
“什么声音？”
谷雨指着石柱，说道：
“我刚才脚步的震动，带动了石柱震动，听到了八个不同的音韵，与此同时，六道盘上的几个原始图腾会跟着八个音的流转律动，我想这就是李晓华在烛九阴眼底的九幽黄泉听到的声响。
我猜测，这种震动，能让烛九阴睁开另一只眼睛，把双方的灵魂互换。”
凌冬至赞成谷雨的猜测，就像谷雨相信凌冬至的智力一样，凌冬至对谷雨耳朵的信任丝毫不差。
如果说真的是因为声音引起的记忆互相覆盖，那么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谷雨能够不用任何器具听出这一切。
地下室与城堡一楼的大小几乎相等，他们走过楼梯口的六道盘再往前走，寻找其他的线索。
然而没走几步，谷雨目视前方，凌冬至看向右侧，盛夏看向左侧，这看着三个不同方向的三个人，几乎同时看到身前有一个人影在黑暗里凝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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