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送别

“连你们要离开这里吗？”

        听到了麦克雷的话语，一旁的灰烬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他们。

        而看着灰烬那充满了无法理解的目光，一旁的麦克雷和班纳对视了一眼后平静地点了点头，虽然看起来十分平静，但是班纳却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了别处，而不是看向灰烬的眼睛。倒是麦克雷十分坦然点了点头，迎着灰烬的双眼真挚的说到：“嗯！”

        “为什么？”

        “……因为已经到目的地了……”沉默了片刻，看着面前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灰烬，一旁的麦克雷点头说道：“……不死修道院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阿斯加德？”

        “……嗯。”点了点头，灰烬并不打算欺骗自己的朋友。而得到了灰烬的肯定，麦克雷亦是目光有些灰暗。感慨的摇了摇头，麦克雷继续说道：

        “我不是一个战士。”

        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的灰烬，麦克雷自顾自的点起一根雪茄在哪里说到：“我从生下来就是一个牛仔。而牛仔，只会为了伙伴和自由而战。我不希望踏上任何人的战车，我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心中的那份正义……而像现在这样，为了一己私欲而为无辜人带去伤害，这已经触碰到了我心中的恶……”

        “我那个混账老爹跟我说过，牛仔可以是个混蛋，但是绝对不能践踏心中的底线……哪怕是为了自由。”

        听到了麦克雷那真挚的话语，一旁的灰烬亦是低着头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抬起头来看着麦克雷坚定而真挚的目光，灰烬抿了抿嘴唇，随即将目光看向了无火祭祀场的四周。防火女并没有出现在这里，但防火女的灵魂是庞大的，她必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但她为什么没有出来？灰烬有些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他并不擅长面对这种情况。

        想着，灰烬将目光看向了麦克雷身旁的班纳。

        “你也是吗？”

        灰烬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舍，这令班纳的心中产生了些许的动摇。但是这动摇并没有存在太久，联想到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战争，以及刚刚麦克雷所说的话语，班纳最终还是狠下心的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已经打定了主意的二人，灰烬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片刻之后，灰烬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但是伴随着灰烬的冷静，不知道为什么，麦克雷感觉灰烬那隐藏在面甲之后的双瞳暗淡了些许……虽然根本无法看到。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我也就不阻止你们了……再见。”

        听到了灰烬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麦克雷的心中微微一顿，但是很快便恢复如常了。和身旁的班纳对视了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去。在老修女的带领下，缓缓的离开了不死修道院。

        在离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灰烬。又看了一眼四周，麦克雷沉吟了几秒后说到：“阿斯加德的消息使我们从布伦希尔德那里听来的……你小心一点。”

        “……嗯……。”

        目送着他们消失在修道院门口那飘荡着灰白色浓雾大门。灰烬左右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无火祭祀场，除去活尸们为了恢复残魂而不断互相吞噬的生意内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杂音、想着，灰烬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伤心。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初在传火之路上的时候，灰烬同样有着很多的朋友。但是他们最终也都消失在了旅途之中……在灰烬击败了巨人尤姆，洋葱骑士为了让自己的这位挚友在通往死亡的路上不会孤单，高歌一曲后伴随着一口寡淡无味的烈酒选择自刎在了罪业之都的宫殿。那个躲在传火祭祀场的法兰逃兵，在看到了看到了灰烬从法兰要塞带回的狼血剑草后最终也选择拿起曾经的剑，盾回到那个自己曾经与伙伴们共饮狼血，立下誓约的战场。还有那个曾经单纯的可爱，但在阅读圣典后被深渊所侵蚀，没日没夜的受到虫子啃食，终被灰烬一剑所解脱的圣女……

        和曾经的传火之路一样，不轮开始的时候怎样，在途中，到最后，往往都只会剩下自己孤身一人……想着灰烬转头看向了身后。或许是心有灵犀，现在的防火女也缓缓地从祭祀场的一侧走了出来，正站在那里平静的，回应似得注视着灰烬的面颊。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悲伤。就像是一个与这件事情完全无关的局外人……

        而这一次的灰烬也没有去询问防火女为什么会这样……这并不是背叛，因为就像麦克雷说的那样，他们已经走到了目的地……而麦克雷从来都不是真正意义上不死修道院的一员，仅仅是通行的伙伴罢了。或者说，不死修道院也容不下他这种异类……是的，在不死修道院，他反而是异类。

        他只是一个凡人，或许枪法精湛，身体强健，但是在不死修道院里……也就仅此而已罢了。

        继承了火与深海两个时代，精神连接宇宙的防火女；进行着火之巡礼，等待最终加冕的原初的灰烬；以及阿斯加德军团曾经的统帅，奥丁的处刑人海拉……还有那些数不清的游魂，又或活尸们。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够容纳他们的地方了。曾经的班纳对艾什说，怪物就应该和怪物待在一起。但是现在，比起灰烬他们，班纳反而更像是一个正常人……

        就像是之前托尼曾经说过的，不死修道院与其说是修道院，倒不如说是疯人院。

        由一个疯子管理一群疯子，疯子管理的疯人院。

        但灰烬真的是疯子吗？并不……只是他所要做的事情与这个时代完全相悖罢了……

        “他们……都走了……”

        直视着防火女的眼睛，灰烬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哀伤。

        点了点头，防火女平和地说道：“无需伤心，灰烬大人……”

        “我还在这里。”

        一边打断了防火女的话，海拉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走了出来。

        一反常态的，她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身旁的防火女——她的气场，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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