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惭愧。”苦笑挂上嘴角，顾贤明摇头，“此等传奇，贫道亦只是闻之而未亲睹。李圣手容貌、名讳，乃至居住之所，一切皆是迷雾一片。”
  身为九州之上顶尖的岐黄高手，诸般流言耳熟能详，内心实则半信半疑。幕域弹丸之地，竟连三十六春之选亦无一位入列，那传说中人是否真才实学，实在堪忧。但此刻郑纶命途多舛，只权当闲谈慰藉。
  无奈溢于言表，郑纶长叹：“如此，也是命中注定，世外仙踪难求见也寻常。”旋即坚定道：“惟有信步寻找，我郑家必将揭幕圣医面纱。”
  子女们振臂高呼：“父亲，请安心，吾辈即刻遍访幕域，定要将此圣手请归！”
  正当此时，布总管引着李南、冯三宝缓步走来，“恭贺二尊驾，冯先生携高徒拜谒。”笑容浮现在病容之旁，郑纶双目一亮，注视门外冯三宝旁李南身影，疑惑顿生：“这位青年，不知贵姓？”
  “二爵大人，此人正是李圣手，医术之精妙堪比星陨海深处的古树之根，祈愿您能赐予我们信心之光，任由李圣手为您探明疾病之路。”  冯三宝笑意盎然，言语间如春风拂面。
  闻此言，郑纶一众震惊至极，双眸圆睁，紧锁于李南：“尔，尔竟是李圣手？”
  “那位令阴界之主也需侧目的，医道通神的圣者？！”
  “吾乃李姓无疑，阴主心意无从得知，然吾的确姓李。”  李南奇异地注视众人，疑惑地询问：“尔等也曾闻吾名？”
  “岂料如此巧合降临。”  郑纶微笑间渐敛，审视李南稚嫩面容，不禁暗中摇头。
  这般年幼的生灵，尚未踏足仙途或入得医学之府，更毋论完成试炼之旅，怎会精通医术之道？
  郑家之人纷纷苦笑挪目，独那手指修长的小子仍旧存疑：“顾宗师，你提及的李圣手，可是此人？”
  闻言，众皆转向顾贤明，静候其解惑。
  “非矣，非矣。”  顾贤明审视李南后，摇首叹息。
  他所耳闻的李圣手，乃是炼药铸丹之祖师，岁数早超百轮，怎会与眼前少年相类？
  郑氏众人不觉哀叹，头颅低垂，心中失落如秋叶落地。
  冯三宝不解，咳嗽轻响：“诸位，李圣手技艺实非凡，此乃无可置疑。”
  “二爵，请勿以貌取人。”
  “若汝诚如是言，便容他一试身手。”郑纶略一凝视，微颔其首。
  心中已做决定，无论成果如何，冯三宝携友来访，心存善意，终归需以谢礼回应。
  李南未趋前行，却环视室内，步向一古老宣德炉，引众疑惑顿生。
  “少年，汝喜吾宣德之珍藏？确有识货者矣！”  床上的郑纶笑颜展开，欣喜之态毕露。
  李南摇首：“吾猜想，此炉半月前才被置于阁下卧房之内，用以熏香，是耶？”
  郑纶惊异：“少年，汝何得知晓？”
  “阁下病症，是否亦于半月前，突然降临于身？”  李南未直接回应，反以另一疑问勾勒。
  话音甫落，郑纶面色突变：“汝意是……？”
  “父尊，汝似真于半月前骤然卧床不起。”  郑氏一族蓦然变色，震撼难掩。
  “莫非，汝疾竟与这宣德炉有所牵连？”
  郑纶半信半疑，目光紧随李南，彷佛探寻一线光明，又如期待谜题之解。
  在幽暗而神秘的艾瑞亚城堡中，古老传说与诡秘魔力并存，一道响亮的声音在寂静中划破空气，宛如古老咒语唤醒沉睡已久的秘密。
  “宣徳神炉虽外表无恙，然其内残留之余烬，蕴藏致命之毒雾。”  青衣法师李南低语着，语调神秘，仿佛透露着古老智慧的回响。
  “若非摆设欣赏，而以烈焰焚烧，剧毒随风起舞。郑伯爵大人，您的命运因不慎之举而蒙尘。”
  惊骇充斥在郑纶的心扉，疑惑之火在他眼中燃烧：“法师之意，是我已然中此邪毒？而众人安然无恙，又作何解释？”
  “余烬几已消逝，如晨露般轻拂空气，不留痕迹。”  李南浅笑，声音似晨风掠过湖面般清冽。“于夜幕降临之时，正是神炉被唤醒的时刻。”
  目光交汇，郑纶眼中的困惑渐渐明朗，如破晓前最后一抹夜色消融。
  然而，旁立的术士顾贤明皱眉质疑，怒意如同雷鸣般轰响：“荒谬至极！吾曾为郑伯爵诊病，他心脉损伤，未见毒雾侵袭之象！”
  李南淡然一笑，“或许，您的洞察力尚未触及毒素之隐秘。”
  瞬息间，愤怒的火花在顾贤明双目中闪烁，他厉声质问：“尔可知吾为何人？三十六春阳神手之尊，技艺冠绝众生！尔之辈怎敢小觑？”
  “春阳神手？闻所未闻。”  李南目光凝视，疑惑弥漫。“所谓神圣称号，于我如云烟过眼。”
  怒意翻涌，脸色因激动而泛白，顾贤明愤愤道：“汝竟无知至此？春阳神手乃万中无一之誉，医术高深莫测者方有资格封赏！汝怎可能不晓？”
  李南摇头苦笑，诚挚之情溢于言表：“的确不闻春阳神手盛名，然若未能辨识伯爵身中毒害，则医术逊色无疑。”

  讽刺之意激怒顾贤明，长叹一声，他吼道：“毕生精研医学，何来技不如人之说？荒唐！”
  剑拔弩张之际，李南叹息，言辞坚定：“徒口舌之力难辩胜负，汝不信邪，实验证实真相如何？”
  “倘若证实郑伯爵身染恶疾源于毒药，我甘愿俯首认输，第二十七春阳神手席位拱手相让！”  顾贤明掷地有声，傲气犹存。
  李南嘴角微翘，未多言辞，手指轻弹银针出鞘，迈步至郑纶身旁，一刺之下直抵胸府，点穴奇术显威。
  顿时，清凉之气贯体而行，郑纶神色一振，惊奇道：“奇技神医，舒畅非凡，谢过。”
  面对顾贤明疑问，李南展颜而笑，银针一抽：“此即证明。细观银针之色，有何玄机？”
  “这……此为…毒液之证？！”
  顾贤明睥睨之态尽失，愕然间察觉针尖之上墨黑斑点，犹如黑暗中骤现光芒。
  就在彼时，一阵恶臭扑鼻而来，犹如腐尸之气缭绕，李南山心头猛然一惊，“此乃剧毒无疑！”
  那腥臊之味仅沾鼻翼，便感眩晕袭来，令人魂飞魄散。
  李南举手投足间，将手中细针轻划过一旁水晶鱼池，瞬间，池中数十条金鳞碧眼鱼儿尽皆命丧黄泉，白肚上翻，浮于波面，场面骇人。
  观战者，郑府诸君，面容瞬变如乌云压顶，惊呼声震天：“此毒竟尔凶悍若斯！”
  “狠毒异常，令人心惊胆颤！”
  “父亲大人，汝已深陷毒素之厄！”
  “李圣手，速速施救，救吾父之危！”
  “众位安心，我既出手，必救其终始。”李南淡淡一笑，收起净洗无瑕的银针，看似未有施以针灸之意，实则暗藏玄机。
  郑纶深吸气，望向这位年轻奇士，言道：“李大夫，余适才有眼不识泰山，特向君致歉。”
  “不知尔拟何策，解余之毒?”
  “以按摩推拿，化解体内毒患。”李南笑语。
  说罢，他手抵郑纶腹中，内力倾注，猛力一推。瞬间，郑纶感喉咙中异物涌上，下意识大口咳吐，一缕漆黑之血自口中喷薄而出，触地即化，腐蚀地板成斑痕密布。
  众人再度面如土色，骇然于毒素之残忍无比！
  郑纶稍作喘息，问：“李圣手，吾感身躯康健不少。可有把握彻底清除毒素余孽?”
  “此毒侵髓蚀骨，欲一蹴而就，实非易事。”李南摇头叹息。
  听闻，郑纶与诸人神色又显凝重。
  “无妨，虽未完全清毒，已见卓效。”李南慰言：“郑二爷，君已脱生死边缘。”
  “真哉？”郑纶欣喜若狂。
  李南颔首：“待会儿予君一方灵药，只须善加休养，不足三日，当可康复。”
  “感谢不尽，李神医！”郑纶欢声雷动，目光转向膝下子孙。
  子女辈得暗示，纷纷献上重金支票及异宝秘藏。“李圣手，尔等功德盖世，郑氏永生铭记。微物一二，敬请收纳。”
  “若阁下喜爱珍宝，吾等即刻送至府上。”
  “多谢厚赐，然此番礼数颇重，无需强求。”李南微笑辞谢。
  郑家人谦卑应道：“李圣手何需客气，对我郑府大恩大德，岂是区区物件所抵？必当受之。”
  “确实，李圣手，还请笑纳。”郑纶亦亲声邀请。
  面对盛情难却，李南遂答应：“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多谢。”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笑声朗朗中，郑纶不忘礼待顾贤明：“顾大师，亦当感佩您来援。”
  “不必，不必如此。”顾贤明苦笑，连连摇头，眼神复杂，凝视李南良久。“顾某行医一生，不曾想到竟不及尔一介后生，观病察疾之准，可谓犬鼠不如矣。”
  “刚才言语轻狂，罪责难辞，向您请罪！尊崇的李法师，您的疗术胜我一筹，我甘愿承让！”
  “自此以降，您才是长春二十四圣手之二十五。”
  语毕，他由深藏的秘密衣兜中抽出一袭晶莹剔透的灵玉令牌，向着李南伸出了手，“这乃长春圣手之徽证，还请贵手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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