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事情就是这样。卫将军的确有过两任妻子，一任还未过门便病逝了，另一任却是与他人私奔，两家为全颜面，便称作暴毙而亡了。这件事两家瞒得很深，但若仔细探究，还是能探听出一些隐蔽的消息的。”

        桓姝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与阿宁听，并将江景行送来的信件一并带来清远侯府给了阿宁。

        “至于坊间传闻的暴虐成性，那却是夸大了的。据书信所言，卫将军虽是形容冷酷、不假辞色，但那到底是御敌御下之术，其实对身边人并不苛刻……”

        在来清远侯府之前，桓姝早已将这信件之中所述内容翻阅得滚瓜烂熟，于是她便一边指点着信件，一边解释与阿宁听。

        其实经过这几日的冷静，谢玉宁已经有些认命了。谁让她只是一介女子呢？在室女的命运，本就系在父亲身上，父亲若是不慈，谁又能奈何？

        更何况，身为世家贵女，联姻本就是她的责任。只是有的人家父母心慈，会为子女精心挑选一户好人家联姻。而有的人家，便只重利益罢了。

        而今日听了桓姝特地探听来的消息，谢玉宁的心中也很是感激。她并没有太在意这份信件，只拉住桓姝的手，笑了笑，声音也很是平静：“阿姝，谢谢你。“

        “其实这两日我已经想清楚了，不论卫居胥性情如何，既然我与他已经订了亲，便是为了我的家族，为了谢家，也为了齐家，我也定然是会嫁的。”

        “我们这样的人家，既享受了生来的富贵荣华，到了时候，自然是要为家族作出贡献的，不论自己的意愿如何。而今有了你带来的消息，我也算是稍稍放心了，最起码，他没有那么不堪，我也应当还能再多活些年岁。”

        阿宁从来是积极乐观的，即便是在家中作为边缘的存在，她也还能活得像个小太阳，温暖人心。如今桓姝见她这副模样，就很是心疼：“阿宁你胡说些什么呢，何至于此！”

        阿宁笑了笑：“没事的，我都不伤心了，你可别再惹我啊。”说着，她从桓姝手中抽走了那厚厚的一摞信纸，随意翻了两下，便起身拿出火折子，将它们都燃作了灰烬。

        火光明灭间，她的面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桓姝回到了家中，心情仍有些低落。见着阿宁就在这短短的几日之内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她的心中很是难受。

        她忽然又想起了自己与江景行的这场亲事。

        如果说，阿宁与卫居胥的婚事，是为着家族利益的联姻。自己曾经与杨延之的婚约，是全了世交之家的情谊。

        那么，如今自己与江景行的这场婚事，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桓姝倚靠在窗边，眼见着夕阳西下，想着近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事情，不禁也有些伤春悲秋了。

        一团乱麻。

        太阳快要完全下山了，起了风，生起了几丝凉意。

        桓姝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便要回屋子里去。她方才走了两步，忽然脚步一顿，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桓姝转身，望向窗外的风景。

        微风起，夕阳落……

        夕阳……

        今日是霁日！

        桓姝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但见霁日，候汝如初。”

        桓姝指尖攥紧，呼吸微滞，心跳得极快——她今日急着去找阿宁，竟将与江景行的约定忘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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