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长公主
陈年往事再度说起，依然让人感到心惊。
沈如悦对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长公主姑姑也不带好感，身居高位，可能无法照顾到方方面面。
下面人为了讨好她而做出这样的事情，说明这不是一回两回了。
在知道沈如悦想法的时候，萧漠北微微吃惊，他说：“我还以为你想为长公主辩驳呢！”
“怎么可能！”沈如悦瞪大了双眼，她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萧漠北轻笑一声，说：“自然不是，只是，当年虽然很多人都为状元郎感到惋惜，却依旧没有多少人站在他身边，他放弃了追查，带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离开了繁华的京城。”
“他就这么放弃了吗？”
沈如悦心中觉得空落落的，她以为状元郎会做出反击，为母亲和洛儿受到的伤害求得一个公正的结果。
她自然知道在京城，长公主和一个状元郎，到底哪个的话语权更大，只是，她从心里便觉得状元郎不会是那般息事宁人的人，因为现在的翰林大人依旧不容小觑。
沈如悦正想着，就看到男人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她微微皱眉，难道事情还有反转？
当然，状元郎马不停蹄地返回家乡，并不是因为在和长公主的对抗中落败，而是不想让母亲和洛姑娘的下葬时辰被耽误了。
等他回到了家乡杭州，亲自安葬了两个女人，便带着洛姑娘的父亲上京了。
“洛姑娘的父亲？”
沈如悦眨了眨眼，抓着萧漠北的手追问道：“那你快说啊！怎么停在了这里？”#@$&
难道这个洛姑娘的父亲是她认识的人？
沈如悦的表情变了变，难以置信道：“少年翰林大人不会就是师从其林老先生吧？”
她想到了翰林院那独树一帜的老先生，倒是能和翰林大人对老先生的描述联系起来，她顿时肃然起敬，原来还有这层缘故吗？
“没错，其林老先生是翰林大人带来的，但是当时翰林大人还没有在翰林院任职，带着老先生，也只是为了让长公主亲自为老先生道歉。”
萧漠北将下巴搁在了怀中少女的肩头，轻轻地蹭了蹭，缓缓道。%&(&
让长公主给一个一穷二白的老先生道歉？这听上去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任谁都是当个笑话来看的。
但是年轻的翰林大人态度坚决，他将其林老先生安置在了别处，自己进宫求见皇上，在两个时辰后他再出来，手里拿着的便是圣旨。
长公主也在第二日亲自上门给老先生道歉，老先生没有接受，但是接受了皇上的任命——在翰林院担任教书先生。
此事震惊了整个京城，高高在上的皇室竟然向普通人低头了。
谁也不知道当时的状元郎和皇上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在他们以为洛姑娘没了，那长公主和状元郎之间的好事便顺理成章的时候。
状元郎入职了翰林院，从一个小小的侍郎做起，而长公主竟然削发为尼，遁入空门。
历经数十年，当年的状元郎从侍郎一步步往上爬，在朝廷刻意的打压下，依然凭借自身的学识和能力，晋升成为了翰林院的新任翰林大人。
在先皇临死前，他特意叫去了翰林大人，二人不知说了什么，翰林大人却只字未说。
有人认为皇上告诉了他走失公主的下落，也有人认为，皇上想要劝说他娶长公主。
但这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消失在了京城穿堂而过的冷风中，那些人、那些事，渐渐化为了风中的尘埃，变得微不足道，提起时，甚至还要费劲儿回想。
沈如悦一阵唏嘘，要说长公主，也受到了惩罚，终生在尼姑庵里常伴青灯古佛，吃斋念佛，为两个曾经被自己波及的女人祈祷。
“我这个姑姑竟然安分地吃素了这么多年？”
她下意识地承认了长公主是自己的姑姑，但对对方的心性和性格都表示怀疑，那样张扬的一个人，竟然会亲自上门道歉，还出家，难道是翰林大人和先皇做出的交易让她不得不屈从？
萧漠北表示不知：“其实当时长公主全然可以不必如此极端，但就在一日清晨，公主府的人发现公主不见了，再找到便是在尼姑庵中。”
翰林大人的年少故事让人一度心堵，沈如悦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说：“要是他们再快些就好了。”
她没说是什么快些，或许是年少翰林大人说服长公主的速度，或许是他们找到洛姑娘的速度，又或者是来京的速度……
但是事已至此，再提起，是重新掀起每一个历经者的伤疤。
“如悦，京城太多不可测了。”
萧漠北渭叹道：“捉摸不透的东西转瞬即逝，我们谁也抓不住。”
萧漠北一度希望早些成婚便是能将沈如悦接到自己的身边，最好是能够近距离保护。
沈如悦有些别扭地动了动，翻身落地，说：“我知道……”
少女低下了头，轻抿着唇角，思索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扰，萧漠北维持着原先半抱着人的动作没变，静静地等着她想明白。
“我决定了。”
沈如悦深吸一口气，弯腰抓住了萧漠北的手，认真地说：“等我考完了殿试，我们就成婚吧！”
她想得很清楚，未来和是否成婚没有必然的联系，当初的种种顾虑放在今日，好像并无太大影响。
想明白了此事，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当初的事儿是自己惹得，她终究还是愧对于萧漠北。
星子散落漫天，秋风拂面而来，两厢情悦之人之间萦绕着淡淡的情愫。
萧漠北却打破这份暧昧的宁静，他皱眉道：“不行。”
“为什么？”
沈如悦当即瞪大了眼，她好不容易做出了决定，萧漠北为何要拒绝？
难道是他还不愿意原谅自己？那些深情都是给自己的施舍？她心中涌上一层难过，但她倔强地不愿意说出来，将头撇向一边，不再看这个让人难过的男人。
萧漠北失笑，开口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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