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花瑄领着林清晏进入浴室，决定今天教林清晏自己洗澡。
昨天她洗完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不好意思了！
今天让她泡个澡吧，还能省去很多麻烦。
花瑄关上门，蹲在浴缸旁，调节水温打开水龙头，水龙头流出温度正合适的清水。
花瑄拿起泡澡球打算教林清晏如何自己洗澡，起身，扭头道：“对了，今天我……”
她与一双冰冷的竖瞳对视，一瞬间好似被扔入刺骨的冰水里，钉在寒冷的冰棺中。
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但早已退无可退。
花瑄咽了口唾沫：“林……怎么了？”
林清晏慢慢地歪了歪头，还未等花瑄反应过来，好似一道闪电快步来到花瑄面前——她们本就相距不到两米，掐住了她的脖子。
绝望的窒息感奔涌而来。
花瑄被抵在墙上，生理眼泪从眼眶中流下，她两只手抓住林清晏的手腕，怎么用力都无法把它掰开。
花瑄两条腿蹬在瓷砖上，不住地挣扎，却只能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量越来越大。
“林……林清晏……”破碎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林清晏听到这个名字，一顿，眸中闪过茫然，蹙起眉头，手上的力量慢慢变小，花瑄趁此机会甩开林清晏，踩着温水从浴缸里爬出来，溅起高高的浪花。
她捂住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轰隆——”
雷声轰鸣，林清晏好像受到什么刺激，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向后退去，面露痛苦之色，花瑄扶着墙站起来，担心地看着她：“你，你没事吧……”
精神力紊乱的后遗症？
她一边在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林清晏，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唔……”林清晏抵在门上，手掌处开始长出毛和尖爪。
兽化现象。
每一个哨兵和向导都有自己对应的兽形精神体，外貌动作习性也会不自觉地向其靠近，虽说不会完全变成一只动物，但部分兽化可以增强体质，拥有动物的力量。
普通的没有攻击力的耳朵尾巴可以随时变出，但拥有攻击力兽化往往暗示着下一刻的进攻。
花瑄的头顶冒出毛茸茸的棕色耳朵，是狐狸耳。
她收回手向后退了几步，紧张地看着对方。
门被林清晏堵上了，肯定不可能硬闯出去了，最好联系墨瞳来帮忙……
她的思绪千转百回，一瞬间脑中涌出许多方法。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林清晏的身体随之一颤，竟是痛苦地跪在地上，低声地呜咽着。
像只被无形牢笼囚禁的困兽。
下一刻，一只半透明的小白虎出现在空中，打了一个滚，小跑着来到花瑄身边，钻进她的怀中抽噎着。
这是精神体。
每一个哨兵和向导都会拥有一只与自己相匹配的兽形精神体，是对主人内心真实想法和状况的反射。正常情况下都能够被主人控制。
看来她目前的精神力真的太差了……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苦涩的心疼如潮水般层层叠叠地涌上心头，花瑄毛绒耳朵一动，一只棕毛小狐狸落进怀中，毛茸茸的爪垫抚上小白虎的背，小心翼翼地将它环在臂中，蹭着它的脑袋，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虽然有限，但对精神体的行为一定程度上还是可以让主人感知到的。
靠在门前颤抖的林清晏也好似被安抚到了，身上的兽毛缩短了一点，看起来着实可怜。
不知为何，花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还在襁褓中就被扔到福利院门口，只留下了一个写着“花瑄”的纸条。据院长说，那也是一个雨天，要不是去取包裹，小小的她可能就会死在那个晚上。
虽不知是谁送来的，但好心的院长还是收留了她，并用纸条上的字当做她的名字。
她便在福利院慢慢长大。
福利院同龄孩子也有很多，大多是家里负担不起或是被遗弃。花瑄在这么多孩子中也不算特别，默默无闻地长大。
也许是性格使然，或是从他人口中听闻了自己的经历，便刻下了“不被需要”的烙印，别的孩子会哭会闹生机勃勃，但唯独她躲在角落里看小人书。
后来她独自一人来到首都，收养小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被需要”吧。
那还是一个雨天，雷电交加好不吓人。孩子们便钻进院长怀中吵着她要她陪他们睡，她身边挤满了人，花瑄虽然也是怕的，但还是抱着枕头站在一旁看他们嬉闹。
好在院长发现了她，笑着向她招手将她揽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唱着安眠曲。
小花瑄便在歌声中进入少有的甜美梦乡。
如今，她好似在林清晏身上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细刷般的睫毛抖了抖，花瑄慢慢走到林清晏面前，轻盈的蔷薇花好似在浴室里徐徐绽开娇艳的花瓣，散发出沁人的香味，是她的向导素。
花瑄弯下腰，手放在林清晏雪白的发顶，温柔地抚摸着。
处于混乱中的林清晏下意识便是进攻，将她扑倒在地，口中发出低声的嘶吼，却更似小兽的呜咽。花瑄甚至能感受到牙齿在她的脖颈处轻轻摩擦的触感。
但她并不害怕，反倒将她搂得更紧，口中轻声哼唱着那首无名的摇篮曲。
林清晏渐渐安静下来，周身的毛发一点点收缩，逐渐恢复正常，最后，神情温和地倒进了她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一旁的小白虎也在小狐狸的安抚下进入梦乡。
“呼……”花瑄松了一口气。
她趁这个机会又探入林清晏的脑海，发现里面的精神体比先前更乱了。
她好不容易养了这么久……
看着女人安静的睡颜，花瑄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
好软……
红晕飞上双颊，花瑄又伸出罪恶的手指想要继续。
“咔哒——”
她抬起头，与小脸突然涨红的墨瞳对视，立刻收回了手，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墨瞳：……
她本来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又害怕只是她一惊一乍，纠结着要不要进来看看，听到里面动静小了便打开门，却没想到……
她面无表情。
哨向的小把戏。
然后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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