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画廊

大型商场旁边，有一栋占地不大的白色建筑，看起来是个钢琴的样子，是兰石画廊．

        画廊门口站着一大一小，一位年轻的妈妈正牵着小女孩，在看玻璃窗后画板上的公告．

        “妈妈，上面写了什么？”小女孩的求知欲很强，踮着脚努力去看上面的字，但是她还没上学，看看不懂．

        “这上面说要过小长假那天才会重新开放，哎呀，怎么办，麻麻今天看不到了呢？”妈妈学着小女孩的声音回答．

        “我们可以以后再来呀．”

        “可是我们家过来好远啊．”

        “那怎么办呀？”小女孩苦恼的仰着头看妈妈．

        “那怎么办呀？”妈妈也苦恼的笑着看她．

        蓝箬刚下车就听到这段温馨可爱的对话：“那就一起进去吧．”

        她拿出门禁卡刷开了画廊的门，打开门，让门外的两人进来．

        “不是要关闭两天吗？”小女孩妈妈心想这画廊工作人员也漂亮的有点过分吧．

        “没关系，进来吧．”蓝箬笑着说道．

        妈妈牵着小女孩进门：“我们要对漂亮姐姐说什么呀？”

        “谢谢漂亮姐姐．”奶声奶气．

        蓝箬听着心都要化了：“不客气．”

        管理画廊的工作人员这两天休假，休假前她已经把在一楼的画全部搬到了二楼展厅并布置好了，留了一楼出来．

        童荔昨天又喝多了，这会还没起，华艺实业那边要送画过来，没联系到她，苏鸿鑫只能把电话打到蓝箬这里．

        她来的有些早，华艺实业的人还没过来，她想起还有副画在三楼工作室，已经放了挺久还没有完成．

        打算等人过来之前先去画一会，却被小女孩拉着了裙角．

        蓝箬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怎么啦？”

        小女孩举起小手放在肉嘟嘟的脸旁，凑到蓝箬的耳边小声说道：“我想跟画家姐姐合影．”

        蓝箬也学着她的模样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想抱着你合影，可以吗？”

        小女孩玩的正欢乐，咯咯直笑，附耳回答：“可以．”

        蓝箬把小女孩搂进怀里，看向镜头，眉开眼笑

        小女孩妈妈笑容满面看着相机里的两人：“1，2．3，茄子．”

        小女孩做了个耶的手势，也喊出了茄子．

        妈妈向她招了招手，她哒哒哒的跑了过去接过了妈妈的手机，

        妈妈走到了蓝箬旁边．

        小女孩喊道：“茄子．”

        “谢谢蓝画家．”妈妈牵着小女孩逛着，看到展墙上的名字，打开了搜索引擎，上面显示出来的图片才惊讶发现刚刚给她们开门的竟然是画家本人．

        “谢谢蓝画家．”小女孩哒哒哒的跑到妈妈身边，学的有模有样．

        “可以我们三个再合影一张吗？”女孩妈妈询问．

        “没问题．”蓝箬笑着看向可爱小女孩．

        妈妈抱起小女孩，一手拿着手机打算拍个脸，蓝箬看她不是很方便，正想帮她拿过手机让她抱好孩子，被门口的男声打断了．

        “我来帮你们拍吧．”苏鸿鑫抱着纸箱进来．

        他放下纸箱，接过手机，帮忙拍了不少合照．

        女孩妈妈开心的道谢，牵着女儿上了二楼去看画．

        “你怎么还亲自送来？”就这么一箱东西随便安排个人送来就可以了，一个公司首席执行官送来多少有些大材小用．

        “我正好今天休假．”苏鸿鑫解释道．

        “你喜欢小孩子？”其实他在小女孩拉住蓝箬裙角时就已经站在门口了，不过一直没进来打扰她们互动．

        因为小女孩，她这会心情非常好，对于苏鸿鑫的正好也没那么排斥：“很可爱．”

        “这里有多少副画？”蓝箬打开纸箱，里面是厚厚的一沓，a4纸的大小．

        “96张．”

        蓝箬抱起纸箱，被苏鸿鑫从手中夺下了：“我来，要放到哪里？”

        “储物间，要先把画装框．”

        “往哪走．”

        “跟我来．”

        苏鸿鑫说他反正没事，要留下来帮忙，蓝箬也就随他，两人在储物间内把画全部装框，再一一挂上墙面．

        小女孩和妈妈逛了二十分钟左右就下楼了，循着声音找到了储物间，跟蓝箬和苏鸿杰道了再见．便离开了．

        “这样就可以吗？”苏鸿鑫活动了下肩膀．

        “嗯．”蓝箬拿了瓶水递给他，不打算再麻烦他，后面的布置她可以明天再做．

        一楼二楼都是展览厅，除了四面墙和几堵支撑柱用来挂画，其他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我刚刚过来看到外面有一圈多出来的空地，不改变这栋建筑的情况，在圆柱间加个玻璃墙，外面可以做个咖啡馆来增加入内的人流量，你觉得怎么样？”苏鸿鑫觉得昨天讨论的方案可能后劲会不足．

        蓝箬对于画廊的人流量情况不是很了解，一年到头，来工作室的机会也屈指可数，去工作室需要经过一二楼，记忆中确实人并不多．

        单纯只靠媒体营销或者网红宣传也只能起到一时的火热，如果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来，可覆盖面和宣传力度肯定要远超前者．

        公益是长久性质的东西，如果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让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那就可以帮到更多的孩子，何乐而不为．

        苏鸿鑫看蓝箬没有回答，又道：“不好意思，我太商人思维，冒犯艺术了．”

        蓝箬对艺术成就没有强烈的追求，她只享受创作过程，画是否被点评，得奖或被知名藏家收藏，是否拍出高价，她都不关心．

        苏鸿鑫的提议她并没有觉得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可能为她经营作品的童荔会比较在意吧．

        后期如果山区小朋友的作品增量，有必要的话，她也可以把自己的画全部撤掉，把画廊让渡出来，建筑修改肯定还是要尊重其他的艺术家．

        “想法挺好的，如果需要加玻璃墙，我还是需要询问一下这栋建筑的设计师．”

        “加什么玻璃墙？”童荔一起来就看到很多未接来电回了过去，才知道蓝箬早就已经去画廊了，起来的时间午餐已过，晚餐还太早，让厨房给她随便做了点，她在庄园吃完今天的第一餐，才姗姗来迟．

        蓝箬把刚刚苏鸿鑫的提议跟童荔复述了一遍．

        刚说完，苏鸿鑫便补充到：“这只我一时起意的想法，我对艺术我还不太懂，可能有唐突的地方，还请见谅，刚刚也询问了从事相关行业的朋友，这么做可能会拉低画廊的档次，从而直接影响到蓝箬．”

        “也可能会把童荔你这么多年所做的努力全部抹杀掉．是我思虑不周了，抱歉．”

        苏鸿鑫说的很真诚，不懂也立马做了功课，童荔听着夸自己努力的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觉得他可比那个只会跟蓝箬撒狗粮的男朋友好多了．

        “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这些年，我把她的画送去参展评奖，跟知名代理机构合作，帮她举办高规格的个展，找知名评论家背书，提高她的知名度，活跃度，让她的画能被看到，被名家收藏，我也觉得我确实努力，可惜某个人一点都不知道感激下我．”童荔撅着嘴看向蓝箬．

        童荔读的是艺术评论专业，虽然是蓝箬的颜粉，但也有一定的专业素养，当初看到蓝箬的那副未命名的作品，非常震撼，视觉冲击力之大，仿佛能身临画中，亲眼目睹画中一场谋杀的发生，，压抑感很强，让人极其不舒服．

        蓝箬大多数的画都是以治愈系为主，很少画这样的画，那幅未命名的作品后来童荔再也没看见过．

        也因为这个契机，让她看到了蓝箬画画的实力，谋生了做蓝箬经纪人的想法，知道蓝箬本人对自己的作品，能否能被市场认可，并没有那么看重，可她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必须让人看见．

        “生日我会送你一份大礼来感激你．”蓝箬也知道自己对成品之后的走向有多不上心，如果童荔不这么说出来，她确实也不会主动去了解原来要从中铺垫周旋这么多．

        “真的吗？那我可太期待．”童荔开心的从背后搂住蓝箬：“反正没剩几天，要不你现在告诉我呗．”

        “保密．”

        “哎呀，告诉我嘛！”童荔的魔爪在蓝箬的腰间作乱

        “别闹～”蓝箬怕痒，抓住了她的手，松开后，离她远远的．

        童荔那肯就这么罢休，追着一定要让她现在说出来，两个二十大几的人还在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能亲眼见到蓝箬欢脱的模样属实难得，苏鸿鑫目光也不自觉的一直追随着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鸿鑫，别顾着笑啊，你打算送我什么样也可以告诉我，让我先快乐一下．”童荔停止了追赶．

        苏鸿鑫没有亲自挑选的经验，礼物这种东西一般都是让秘书准备，但他善于观察：“我看那天的酒你很喜欢，要不送你瓶好酒？”

        “那天的酒确实不错．”童荔想想还有些余味无穷，她走到苏鸿鑫生怕搭上他的肩膀．

        苏鸿鑫从小就没被人这么勾肩搭背过，这种称兄道弟的姿势实在不雅，他拎住童荔的袖口将她的手拿开．

        童荔见被拒绝，觉得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苏兄，我把你当兄弟才对你这样的，本来我有个关于蓝箬的小情报告诉你，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是在蓝箬的面前．

        但听到她的话还是忍不住询问：“什么事情？”

        “我突然不想说了．”童荔傲娇了起来．

        苏鸿鑫是个商人，而他最擅长通过自己的观察当机立断的出击．这两天对童荔的印象可谓深刻，每次都能看到她烂醉如泥的模样：“05年的罗曼尼康帝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你非常有诚意．”她点开手机照片给他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这人也比较讲义气．”

        “楼上我还有幅画没完成，就先上去了．”蓝箬看时间还早，想先上去画一会，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画一点是一点．

        “别啊，你得先陪我去趟花市．”童荔叫住了要上楼的人．

        画展也不需要用到这些，蓝箬对于她突然的行程不解：“去花市做什么？”

        “我新投的那家店昨天我看那些花选的都不怎么样，正好这附近有个花市，你又懂，陪我去选点合适的．”她喝的烂醉如泥，哪里还记得昨天花长什么样子，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苏兄，有时间一起吗？正好我想请你帮我分析分析，我现在这家餐饮店怎么才能不倒闭？”

        “愿闻其详．”苏鸿鑫当然也听出了她这话背后的用意．

        “我看路边停的那辆迈巴赫应该是你的吧，不如你顺便送我们过去，我看在车上跟你说．”她的法拉利装不下三个人．

        蓝箬就被这么拉着上了苏鸿鑫的车，路上童荔确实是在讲她过去投资的十家，十家都倒闭了的餐饮店的血泪史．

        苏鸿鑫也指出了童荔的问题点，跟蓝箬的想法不谋而合，苏鸿鑫给她提供了一些解决方案让她可以先试试，如果不行可以在转变思路之类的．

        花市还有半个小时闭市，人依旧很多，有一些是骑着小三轮来进货，他们是夜间在路边贩卖浪漫的城市花贩．

        蓝箬根据童荔这家店的风格指了一些合适的花卉让她记下，童荔连连点头，装作打字的样子，其实一个字都没记．

        摊主是个热情肠的婶婶，有一双毒辣的眼睛，还特喜欢以花撮合来逛花市的小年轻：“帅哥，郁金香这个月就要下市了，不买点送给两个姑娘．”

        “这么繁花似锦的地方就应该收到别人送的花．”童荔也在一旁符合．

        “那就麻烦您了．”苏鸿鑫彬彬有礼向摊主婶婶说道．

        摊主婶婶包了两束店里最好的郁金香，一束是红色，二十一支，一束是黄色，二十二支．

        “多少钱？”苏鸿鑫询问．

        “388．”店主婶婶没算包装和配草，也快收摊了，给了个吉利的数字．

        苏鸿鑫觉得太便宜了，多转了些，摊主婶婶听到手机报账声后笑的合不拢嘴，将红色的那束放进了他怀里，向他眨了眨眼，把黄色郁金香给了童荔．

        蓝箬接过递到手边的花到了谢，抱在怀里，往前面走，给童荔继续选花，苏鸿鑫跟在她旁边，

        童荔拿着花在后面，偷笑的嘴角都收不住，还不忘拍下两人的背影．

        蓝箬环视了一圈，看到了还有岩蔷薇的店，停下了脚步：“麻烦给我包一束岩蔷薇．”

        “要什么颜色？”摊主问她．

        “都可以．”

        蓝箬付好了钱，将花束递给了苏鸿鑫．

        童荔快速按下拍摄键，酸溜溜道：“我都从来没收到过你送的花呢．”

        苏鸿鑫看着放在手中的花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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