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死在外面好了!
魅惑菇用在齐斯玉身上，出乎意料的是，他根本没对荀音说任何一句话。
他把那枚宝贝金疙瘩，塞到了荀音手心儿里，郑重的握了握。
是那枚齐斯玉的无上法宝，能让人迅速暖意融融的小东西。
荀音捏着那小东西，有点不明所以。
她有一肚子问题，比如她和齐斯玉有什么恩怨，比如汐回是什么人，比如为什么验心石炸了，再比如齐斯玉为什么想囚禁她。
但齐斯玉的嘴巴太难撬开了，就只把这个东西塞给了荀音，一个字的使用说明也没有。
她想，这个玩意应该很值钱吧？
还有，齐斯玉递给她那枚金疙瘩时，他笑意真诚温暖，目光里满含着一种说不清的寄托，好像把他重要的东西交给她，又像是在对她邀功请赏。
那种笑意，漂亮的近乎明艳，真诚的近乎虔诚，都让荀音有点不忍心卖这玩意了。
“掌柜，你看清楚，这东西可是从蓬莱来的，法器!若是懂眼的肯定有大用。而且，光是这纯金质感，市面上也是绝无仅有!”
荀音易容成了一位大腹便便的客商，在当铺里询价。
那当铺掌柜上了年纪，头发胡子都是花白的，他嘴里一边发出“嘶”声，一边拿一枚特制的像放大镜一样的东西，仔细的看着金疙瘩。
这家当铺是专门收法器法宝灵药的，交易时都得用灵石或者金子，因此这当铺掌柜的必然也得半只脚踏进仙门，才够格在这儿当家。
掌柜的眉头拧的很紧，“这确定是蓬莱的金子？蓬莱仙山的东西，我可是从来没见过，您打哪来的？”
荀音道:“我……我我从一个蓬莱弟子的后代的朋友手里买的，花了大价钱。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去别家问问。”
他说着，就把那金疙瘩捧在自己的“大肚子”上，从这家当铺往外走。
那掌柜的果然急了，直接从后头绕出来，拍住荀音的肩膀，“哎哎，别走啊，我没说不要。”
荀音眼睛滴溜溜一转，道:“那你出多少灵石？”
她没听齐斯玉的话，不仅下了山，还跑到集市来了，目的就是要用这金疙瘩卖点钱。
连日来的辛苦，让她紧绷的神经得不到休息，人必须得劳逸结合呀!
而且，她非常想知道，古代烟花场所的小倌，是不是真有小说里写的那样貌美娇羞。
没有钱，哪个小倌会伺候她呢？
很奇怪，她此前从没这种想法，可自从穿越过来，她这副身体，基本看见个有姿色的男子就移不开眼，甚至还有些不该有的反应。
这种反应，在齐斯玉身上尤为明显，但对于汐回，是一丝也没有。
掌柜的开价了，“一百上等灵石。”
一百？上等灵石？我的乖乖，这也太多了！
她出门时打听了物价，这里的一套高档的丝绸衣裳，也就是一个中等灵石的价格。
而一百中等灵石又等于一枚上等灵石，那么……一百上等灵石，够她喝多少回花酒？
她眼冒绿光，但还是想拉扯一下，道:“二百上品灵石，不然不卖，不买拉倒。”
没想到，掌柜的一丝犹豫也没有，好像生怕她后悔似的，“成交!客官，你可不能反悔，我现在就去隔壁银庄给你换灵石去。”
荀音强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一言为定！”
年迈枯瘦的老掌柜，跑起来就像个疯了的老马，他撂着蹶子就赶紧带着一乾坤袋的金子去换灵石。
荀音坐在那当铺的太师椅上，手敲着小红木桌，最后打量着那枚小金疙瘩。
它被摆在当铺桌子上，大红布垫着它，显得它更为夺目，甚至本身就在发着浅淡金光。
旁边的伙计盯着荀音，满脸礼貌微笑，但其实这是一种当铺买卖不成文的规矩:
一旦敲定，这东西就是当铺的，卖家多瞧一眼，当铺都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荀音有些讨厌这种眼神，但她一点也没理会那伙计，想最后再欣赏欣赏这个值钱的小家伙。
她随口问了伙计一句，道:“这东西你们原来其实也卖过不少吧？”
伙计没有掌柜那么精明，他显然因为年纪轻轻就能在掌柜身边做事，显得非常自豪。
“那是自然，我们可是这里最大的当铺，这种蛋，在我们这儿出了不下这个数!”他伸出了一个巴掌。
蛋？这是个蛋？
可是这东西并不像蛋的形状，上下不匀称，有些歪歪扭扭，完全就是个小金原石的样子，还是尚未雕琢过的那种。
她道:“哦，是吗？我这颗肯定是品相最好最值钱的吧？”
伙计想了想，“嗯……我曾经听上一任老掌柜的说，有一个女子她也有这么一颗，也是这么金的闪瞎人眼，这么手掌大，但是当时十来家当铺都问她买，她都不卖。”
荀音开始盯着那颗蛋陷入沉思。
她心里想，莫非那颗就是齐斯玉这一颗吗？齐斯玉没事收藏一颗蛋干什么？还送给她，当作是回答所有秘密。
盯着盯着，她好像在那颗蛋里头，看见了两滴水。
那两滴水有黄豆大小，正在缓缓下滑，瞧上去晶莹剔透，温热纯粹。
蛋，哭了……
它居然还会哭。
荀音不顾那小伙计的阻拦，抬屁股站起来走到蛋旁边，仔细打量那蛋。
“哎，你干什么你！掌柜的说了，你不能碰它!”
荀音毕竟是仙人，力气不小，轻轻一推那伙计，他居然就飞了出去，撞上了账桌，连人带桌一块栽了个王八朝天。
“哎呦……哎呦……你想干什么？”那小伙计委屈的摸着屁股。
荀音抱着那颗蛋，她把眼睛怼在里头看，手里注入了灵光，那术温暖的黄光垂直照射进去，甫一打入，便映亮了整个蛋内。
瞧上去，那里头有一个十分模糊的影子，像一坨盘的很好的大便，黄不拉几的。
它的确是在流眼泪，还有两串小鼻涕。
她看不清那东西是什么表情，但就是觉得，有一股异常悲伤的情绪从里头冒出来，可怜巴巴。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的蛋？
她抱起那蛋就往外走，想回去问个明白。
那小伙计揉揉腚，三两步跑过来，道:“你不准走!你坏了我们的规矩，你还打人？”
荀音不回头，抱着那枚蛋，道:“对不住，但是你们出价太低，我不卖了。”
正巧，掌柜从外头回来了，“哎，客官你上哪去？”
那小伙计摸着自己的屁股，委屈道:“掌柜的，他打人!他想跑！他耍无赖!”
只见，老掌柜沉稳的伸出一个巴掌，示意那小伙计别吵。
他一脸老谋深算，一托那乾坤袋，道:“客官，我知道这个价钱低了，所以，特意给你取了500上等灵石，你放在我这儿，绝对卖不亏!”
荀音一摆手，“不，不是钱的事！”
掌柜又从袖带里再掏出一个乾坤袋，“总共1000上等灵石。”
荀音瞪大眼睛，盯着那两袋子上等灵石，抓肝挠心。
一边是齐斯玉哭泣的蛋，一边是一千次一万次花酒和荣华富贵，她选哪个？
她跨步跑出去，道:“不行，真的不能卖！”
*
蓬莱山，岩舍。
齐斯玉眼前出现了一个幻象:一个大腹便便、胸有大痣的客商抱起这个“幻象”，跑出一家当铺。
齐斯玉和金蛋心意相通，金蛋可以把周围的景象，完整的呈现在齐斯玉眼前。
只见，那“客商”摆脱了当铺的几个伙计，嘴上说:“不行，这蛋他妈的会哭啊，齐斯玉肯定会弄死我。”
齐斯玉捏紧了茶杯，将那杯子捏碎了，发出“砰”的爆响，他仍浑然不觉。
他早知道荀音不会听话，所以，有这枚蛋看着她，他还算能一时放心。
可他万万想不到，她转头就能把蛋卖了。她要钱干什么？想从仙山逃出去吗？
若蛋真的让她卖出去，她也就不用回来了!
死在外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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