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双重人格

杜子谦发觉莫俊宇似乎有些精神恍惚，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要有人靠近，他就会下意识地出手袭击。
  事后，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这种情况，在一天早晨变得愈发严重。
  又有一个人死在了甲板上，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口子。
  在上次魔术师失踪之后，他们已经再次提升了防备，每天晚上轮流派人看守。
  可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会有人受害。
  杜子谦想找莫俊宇分析一下死因和凶手的身份，却见他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甚至目光中还透着一丝惊慌和恐惧。
  “俊宇。”杜子谦刚开口，就被莫俊宇打断了。
  “我有点不舒服。”说完，莫俊宇就急匆匆地摆手走了。
  杜子谦看着莫俊宇离开，不禁皱起了眉头，神色古怪。
  镜子前，莫俊宇看着镜子里的人，眼神充满了愤怒。
  “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James好整以暇地瞧着他，笑道。
  “你晚上出去过！你用了我的身体！”莫俊宇怒气冲冲，他记得昨晚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看见了那个人被杀死。
  那个人是被人割喉死去的，而他口袋里的那柄开信刀也不见了。
  “被你发现了。”James的脸上露出邪邪的笑。
  莫俊宇双眸冒火，“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诶，别误会，我可没有杀人。”James勾起唇角，“我只是承认我用过你的身体而已。”
  “你凭什么这么做？”莫俊宇激动地吼叫道：“你只不过是我的幻觉，你凭什么用我的身体？”
  “冷静点。”James举起双手，“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不是第一次？莫俊宇想起了什么，“上次在方景升家里···”
  “是我。”Jame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你得谢谢我，要不是我，你可就惨了，我救了你。”
  莫俊宇气得双目通红，死死瞪着他。
  “好吧。”James无奈地歪了歪脑袋，“救了我们。”
  “你到底想怎么样？”莫俊宇怒道。
  “我只想帮你。”James笑着道。
  “我用不着你帮！”
  “这话可就太伤人了。”James戏谑道，“就凭你，要想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赢，没有我的帮忙，那是痴心妄想。”
  莫俊宇咬着牙道：“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别再用我的身体，伤害我的朋友。”
  “朋友？”James像是听到了笑话，“他们都是你的对手，就算我不出手，迟早你也要铲除他们，就像你杀死那个警察一样。”
  “够了！”莫俊宇气得挥起一拳，砸碎了镜子，玻璃四溅，划伤了他的手，但他却丝毫未觉。
  镜子里的人消失了，莫俊宇大口地喘着粗气，攥紧了染血的拳头，眼神冰冷而坚定。
  不会的！这些都是幻觉！他不会再受幻觉控制！一定不会！
  然而，他的幻觉真的这么容易消失吗？
  莫俊宇害怕James在他睡眠的时候占据他的身体，以至于他连睡觉都不敢。
  长期精神紧绷也令他的脾气变得暴躁，出现幻觉的时候越来越多，有时候是周华，有时候是James。
  不止是在镜子里，在每个地方，他们都会时不时的出现，吓莫俊宇一跳。
  莫俊宇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
  “你看起来很累。”James温柔的声音响起，“不如睡一会儿吧。”
  莫俊宇咬着牙，狠狠按住了他受伤的右手，鲜血渗出的时候，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却刺激着他的意识清醒。
  “你这么苦苦坚持，又有什么用呢？”James漫不经心道，“你总也要睡的，只要你一睡下去，我就去杀了你的那些朋友。”
  “你休想！”莫俊宇瞪着他，“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呵呵，你以为你可以阻止得了我吗？”
  紧接着，面前的James抬起手，一团烟雾突然幻化成了周华的样子。
  莫俊宇吓住了，只见周华恶狠狠地扑上来，满脸仇恨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想要杀死他。
  “我要你偿命！”
  莫俊宇想要挣扎，可是他却怎么也甩不开眼前的人。
  死亡地窒息感令他绝望，尤其是在一旁James含笑得意的注视下。
  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James就会占据他的身体！
  莫俊宇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他咬牙拔出了枪，冲着眼前的周华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刹那间，一切幻象都消失了。
  人倒了下来。
  莫俊宇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没有周华，没有James，但他的确开枪打中了一个人。
  这人竟是江白！
  莫俊宇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刚刚握着枪，打中了他的朋友。
  “我杀了江白···我杀了他···”莫俊宇眼前一片昏暗，浑身发颤，瘫倒在地，连嘴唇都在哆嗦。

  这时，杜子谦听到枪声，也赶了过来，看见这一幕后，也愣住了。
  不过杜子谦还是有几分冷静的，他急忙跑到江白跟前，查看着他的枪伤。
  江白受伤的地方在右腹，幸好不是致命伤，但因为出血太多，导致他暂时陷入休克。
  杜子谦急忙给他做急救，听见莫俊宇还愣在那里，傻傻呆呆地样子，忍不住大声吼道：“他还没死！快点！去拿急救箱来！”
  莫俊宇被这一声大喝唤回了神，意识到还有挽回的余地，连忙跑去找急救箱。
  船上一层的储物室里是有急救箱的，莫俊宇之前见过，找到之后，急忙拿了上来。
  “去打盆水来。”杜子谦拿着剪刀，一边剪开江白的衣服，一边冲着莫俊宇吩咐道。
  莫俊宇顾不得许多，又赶忙跑去打水。
  手术经历了整整三个小时，杜子谦满头大汗，做完最后的伤口缝合，这才喘着松了口气。
  “他怎么样了？”莫俊宇迫不及待地关心道。
  “子弹取出来了。”杜子谦叹息道，“不过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是关键期，船上的医疗设备太少了，希望他能挺过这一关。”
  莫俊宇抓着昏迷中江白的手，“一定可以！他一定能活下来！”
  杜子谦看着身旁的莫俊宇，神色复杂。
  莫俊宇开枪险些杀了江白，如今又这么害怕江白死去，未免有些自相矛盾。
  杜子谦也算见识过很多人，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单纯还是狡猾，善良还是邪恶，都有着一套行为逻辑和准则。
  可是，莫俊宇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看不懂，他就像是一个包裹着层层谜团的怪人，令人好奇，究竟这层皮囊下面的是一个怎样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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