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机会

周华带人赶到医院的时候，VIP病房外已经围了许多保镖。
  方景升出了这么大的事，方家怎么可能视若无睹，方父一早就安排了大批保镖守在外面。
  沈曜和韩鸣两人在病房里陪着方景升。
  “方先生，前天在你的公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周华问。
  方景升神色如常，淡淡道：“什么也没发生。”
  “你骗谁呢？什么都没发生，你这一身的伤是哪里弄的？”小张在旁质问道。
  方景升靠在靠枕上，懒懒道：“是我自己在家不小心摔倒弄伤的。”
  周华盯着他，“自己摔倒，摔得失血过多险些送命，方先生，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的话吗？”
  方景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如何，这是我的事，我没有报警，更不需要你们来插手。”
  “方先生，我提醒你，想杀你的人不会这么轻易罢休，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想袒护他，但这个人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如果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不和警方合作，到时出了事，我们警方也帮不了你。”
  方景升挑了挑眉，“我并不需要你们警察帮忙。”
  “方先生——”
  “够了。”方景升揉了揉眉头，烦躁道：“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累了，你们可以走了。”
  说着，几个保镖走了进来，请周华等人离开。
  周华见方景升的模样，知道根本没办法从他口中得到消息，便只好先行离开。
  看着警察离开，站在一旁的沈曜忍不住出声道：“景升，你真的不把莫俊宇的事告诉那些警察？看那些警察的样子，莫俊宇好像很危险。”
  方景升冷哼一声，根本没有将周华的话放在心里，“区区一个穷学生，有什么危险的？那些警察只不过在危言耸听。”
  韩鸣望向方景升，“看不出来，我们都小瞧了他，这个莫俊宇下手可真够狠的，King，这是你第一次栽这个大的跟头。”
  方景升听了这话，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自从你受伤之后，他也没再出现过。”沈曜道，“景升，要不算了吧，我们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方景升冷笑一声，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你是让我就这么算了？”
  沈曜见方景升脸上的戾气，也心知不可能，方景升记仇的很，一旦被他盯上，他就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他不敢出现在学校，想来应该是怕了你。”韩鸣笑着道，“不过，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
  “别的地方？”
  韩鸣的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我查到，他有一个弟弟，是明德学院的高中部的转学生。”
  “是吗？”方景升的眼神充满了危险的兴味，“这可有得玩了。”
  出了医院，小张仍然愤愤不平。
  “真不知道这些纨绔子弟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们是在帮他，他一点也不领情。”小张没好气道。
  “头儿，方景升会不会是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里？或者他因为受到威胁害怕不敢说？”老陈推测道。
  “得了吧，你看他那态度，摆明了不信任我们。”小张朝着周华道，“头儿，你看，我早跟你说了，从方景升身上根本什么也问不出来。”
  “未必。”周华朝着两人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二十四小时跟踪方景升。”
  “头儿，你的意思是？”
  “方景升这样的人遭受到这种事，不可能会善罢甘休。”周华稍稍一提点，两人就都明白了。
  方景升不肯和警方合作，并不代表他会忍气吞声，他一定会私下找人报复，只要方景升一有异动，他们也就有了线索。
  “不愧是头儿，我们现在就去盯着方景升。”小张和老陈立刻会意地去执行命令了。
  翌日，方景升回到了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莫俊宇的弟弟，下课之后，把人堵上了天台。
  关风扬这两天因为投票输了的事一直心情不好，他完全不理解莫俊宇等人瞻前顾后的想法。
  而这种该死的角色扮演已经令他感到厌烦至极，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控制不住先杀死那个总是喜欢捏他脸，用肥猪一样油腻的手摸他脑袋的胖子同桌。
  但幸好，在他忍无可忍的时候，方景升出现了。
  他带着一群人，将关风扬抓上了天台，“可能你没有见过我，认识一下，我叫方景升，是你哥哥的追求者，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他的男朋友。”
  关风扬注视着他，心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他的追求者，你还是我们的目标，这几日烦闷的心情在此刻一扫而光，甚至他的心有些雀跃。
  “之前我和你哥哥产生了一些误会，他躲着不肯不见我，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方景升一副友好的样子，笑着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关风扬没有回答，眼角环顾四周，方景升身边的保镖都不在，这里只有方景升和他的几个跟班学生。
  而且他们在天台上，根本没有人会来，就算有人喊救命也不会有人听见。

  真是天赐的机会。
  方景升见关风扬不开口，以为他不肯说，于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松开手，紧接着，几个跟班围了上来。
  他们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一脸凶恶，“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实回答，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
  关风扬眼眸微闪，摆出一脸纯真无邪的模样，望向方景升，“你不是我哥哥的男朋友，为什么要让人来打我？”
  方景升被他逗笑了，“这完全取决于你是站在你哥哥那边，还是我这边。”
  “如果我站在我哥哥那边呢？”关风扬问。
  方景升叹了口气，“那就对不起了，小弟弟，为了找出你哥哥，我得委屈你一下。”
  关风扬瞧了一眼围在身边的这几个学生，他们看起来高大又魁梧，如果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肯定已经吓得哭了。
  不过在关风扬眼里，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要杀方景升，当然得把这些人全都灭口，他藏在后腰的枪管里有六颗子弹，正好一人一颗。
  方景升见关风扬左顾右盼，一句话也不说，以为他被这种阵势吓住了，心中轻蔑又不屑，嘲讽道：“怎么？想逃跑吗？还是想喊救命？”
  “有用吗？”关风扬反问。
  “当然——”方景升勾起唇角，“没有用，这是个好地方，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关风扬看着空旷的天台，但他没有半点想走的意思，这么好的杀死目标的机会，他怎么会放弃逃走呢。
  事实上，此刻，关风扬的身体在不自觉地颤抖，但那并不是因为害怕而产生的恐惧，而是因为兴奋激动的颤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他因无法亲自动手杀死方景升而心烦气躁，可谁也没想到，猎物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甚至连葬身之地都自己选好了，不需要他多费心思去想怎么引开保镖，怎么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完成刺杀，甚至连善后他都想到了，从这里把尸体丢下去，干脆利落，堪称完美。
  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他可不能辜负老天爷的好意。
  至于莫俊宇那些人说方景升不是目标，唉，谁管他是不是呢？
  马上就要到最后期限了，反正他是嫌疑最大的家伙，干掉他总没有坏处，如果杀错了人，那也没什么，只能说明这家伙运气不好，再去找下一个就是了。
  关风扬的认知就是，宁可杀错一千个，也不想放过一个。
  “你说的对，这是一个好地方。”关风扬动了动手指，嘴角微微扬起，三十秒钟，他可以让这里所有人躺下来。
  杀死方景升，然后把尸体丢下去，不到一分钟，计划就完成了，对关风扬来说，简单到了极点。
  “你们在干什么？”但计划总是计划，在还未成真之前，有无数的意外等着他，而这个严肃板正的声音，就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
  来的是教导主任，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学生和老师。
  这个教导主任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也是学校的老学究，资历很深，和方父也有交情，就算是方景升，都要怵他三分。
  这种时候，方景升的脸垮了下来，这里这么多人，他不能把关风扬当众抓走。因此，虽然他又气又恼，心里也十分不甘，但也只好离开了。
  “算你运气好。”方景升走过关风扬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不过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在方才的一刹那间，关风扬已经准备开枪，可他的枪里只有六颗子弹，加上教导主任和其他学生，虽然这些只是普通人，但他动手一定会引起注意。
  关风扬不能不考虑一下杀人的后果，毕竟他是一个专业杀手，不是一个头脑发热一时冲动的三流杀人犯。
  所以，关风扬抑制住了自己想要实现计划的冲动，也松开了枪管。
  运气好的不是关风扬，运气好的是方景升。
  他永远也不知道，他所迁怒憎恨的教导主任，刚刚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见方景升等人走了，关风扬的胖子同桌急忙冲上前，关心道：“你没事吧？”
  关风扬收敛了眼中的戾气，温顺地像个被恐吓过后惊魂未定的好学生一样，乖巧地摇了摇头，他现在只想知道是哪个混蛋把教导主任带过来的，他想把这个打乱他计划的混蛋大卸八块。
  胖子同桌笑着松了口气，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我一看他来找找你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多亏我及时去找教导主任，怎么样，我救了你，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啊。”
  关风扬看着胖子同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还有他那一脸得意洋洋的炫耀表情，“谢谢”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如果这里没有人，他发誓，他一定会把立刻现在搭在他身上的这只手拧断，就像拧断他的脖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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