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火锅
或许是在ktv停留的时间有点久，等常宜跑出来的时候，早已没有了林知绘的身影，她给林知绘打电话发消息都没有收到回应。
常宜焦急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林知绘，正要抬步走的时候看见魏珩也跟着她出来了。
魏珩给江其桢发消息也没人搭理。
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好先在附近逛逛，尝试能不能找到先离开的这两个人。
常宜偷瞄他一眼：“你跟着出来干嘛？”
魏珩秒变正经脸，他清了清嗓子：“你们都走了，我也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了。”
“而且怎么说这局也是我组的，现在这样我也没有不管的道理，你要找人的话，人多力量大嘛。”
常宜默默地回：“哦。”
魏珩想起刚刚的事，好奇发问：“林知绘居然会画画啊？”
“她会，以前还拿了不少奖，保送到我们初中的。”常宜顿了顿，“只是现在没有画了。”
“画的挺好的，怎么不画了？”
常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魏珩察觉到什么，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莫名想到常宜的企鹅头像，又问：“你的头像是不是也是她画的？”
常宜笑了笑：“对，几年前给我画的，我很喜欢。”
“是不赖。”
两人没有再聊，常宜边走边看附近有没有林知绘的身影，看着看着目光就不自觉地移到了魏珩身上。
魏珩今天穿的是深蓝色短袖，除了在学校时是一身墨蓝色之外，平时见他都是穿的浅色衣服，难得今天穿了深色衣服倒显得他气质内敛深沉了几分，尤其是在不说话的时候。
他是一个阳光开朗的男生，从她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为人仗义热情，总会乐于助人，会帮她解决不懂的问题，却会和她保持应有的距离，从不逾矩。
因为那时候她有男朋友。
常宜在分手之前并没有看出魏珩的心思，他隐藏得很好，就连她也没有发觉，以为他是对任何人都如此，甚至还误会他喜欢林知绘。
直到她分手，他不再掩藏对她的喜欢，眼里的炽热都要把太阳融化掉，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可是她现在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只想专注学习。如今的她对魏珩有欣赏，有赞佩，唯独没有喜欢。
他大概看出来她的想法也没有提出来过，所以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觉得怎么做似乎都是错的，只好把他的心意当作看不见。
昏黄的暖光落在地上，被染上温度的暖风缓缓吹过路边的大树，树叶发出簌簌响声。
常宜沉默地走着，觉得两人现在的氛围有种莫名的尴尬，还好这时江其桢给魏珩发了条定位，两人立马匆匆赶过去。
到达公园的时候，常宜远远就看见那两个人挨着坐在一起，还有些担心林知绘不对劲，等走近后细细观察了一遍，发现她没有不开心的情绪才松了口气。
认识林知绘这么久，常宜看得出她偶尔不对劲的情绪，所以她会通过其他方式给她转移注意力，给她讲笑话，发一些搞笑视频。
因为她知道林知绘不会轻易说出她的心事，她不说，她就不问。
林知绘会顾及她，她也一样。
常宜一屁股在林知绘身边坐下，眼睛在她和江其桢之间转来转去，眼神好奇又兴味。
她好想知道羽毛球是怎么哄好林知绘的。
可是现在明显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忍住了。
林知过一眼就看出来常宜在想什么，她当作没看见，直接站起身说：“走吧，不是说要去吃饭吗？”
“走走走！”
魏珩问：“吃什么啊？”
“嗯……”常宜摸着下巴考虑，试探地提出建议，“打边炉吗？”
“可以。”
四个人走了大半天终于到了火锅店，原本公园那边附近就有一家火锅店，可是魏珩信誓旦旦地说那家不好吃，偏要带他们走了老远来到这家店。
林知绘走累了也有些饿，跟着他们走进店里。
店里装修风格热情特意，以红色为背景主调，火锅香味飘满各处让人满是食欲。四人依次落座，常宜坐在她旁边，江其桢坐在她对面，和之前在uu的位置一样。
菜单两边都有一份，常宜拿着菜单大概翻看了一下，偏向林知绘那边问道：“看看，想吃些什么。”
林知绘瞄了一眼：“我随便。”
“别啊，别随便。”常宜直接把菜单扔进她怀里，“待会我们点的你不爱吃的话不是白点了吗？毕竟你嘴太刁了。”
林知绘只好接过菜单来勾选，感受到对面投来的目光，她抬头看向江其桢。
他问：“挑食？”
林知绘点头。
“平时不吃哪些？”
“很多都不吃，基本素菜不怎么吃，喜欢吃肉。”她说。
江其桢闻言笑了下，他以为她只是有一点点挑食，没想到这么多：“确实有点挑。”
林知绘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照着菜单勾选菜品，快速选好后把菜单递给常宜，常宜没点多少，很快就选完了。
上菜时间没那么快，常宜和魏珩起身去调火锅蘸料，只有林知绘和江其桢坐着没动，她有些好奇，就听见他问：“怎么不去调蘸料？”
林知绘捧起水杯喝店里准备的柠檬水，淡淡说：“我吃火锅不喜欢蘸酱料。”
江其桢挑眉也说：“我也是。”
服务员已经把菜都摆放在桌上，碟子几乎摆满了，林知绘看见才知道他们点了这么多菜，荤的素的都有，汤底是经典的红白鸳鸯锅。
江其桢的目光扫过这些菜，而后移向林知绘，问道：“这些菜，你有哪些是不吃的？”
林知绘也跟着扫了一圈，发现她不喜欢吃的并不多，她依次念出来：“猪脑，肥肠，莲藕片，金针菇没有了。”
“好。”
等常宜和魏珩回来，江其桢就把菜下锅了，由于锅底刚开始煮开，菜还没那么快能吃，几人无所事事的只好开始聊天。
常宜想起不久前的高考，问道：“学长，你们高考考得怎么样？”
魏珩说：“感觉还行，正常发挥。”
江其桢：“一样。”
常宜对他们的回答没什么意外，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她知道这两个人的成绩一向很稳，不可能会存在考砸的情况。
魏珩有参加自主招生，没什么可问的必要，她主要是想问江其桢。
常宜偷偷观察林知绘的表情，发现她好像在听又好像没有在听，眼睛抬也不抬一下，专心玩着手机。
她微微叹气，接着问：“那你们有意向的大学吗？想考去哪里？”
“京元。”
魏珩和江其桢都是这个回答，林知绘并不意外，他们成绩优异必然会报考京元数一数二的大学，就连常宜明年也很有可能考去京元，他们都和她不一样。
江其桢轻声问：“你呢，你想考哪里的大学？”
林知绘低着头玩手机，明明看不见他的眼神，可她知道江其桢问的是她。
桌上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林知绘，目光过于强烈，她只好抬起头，淡淡回复道：“不知道。”
她这样不上不下的成绩没有过多的选择，能上哪就上哪，但无论如何都很难考去京元，所以无所谓。
常宜看着对面的两人，默默闭嘴。她知道林知绘是想考京元的大学的，不过那是之前的想法了，她不知道现在的林知绘是怎么想的。
江其桢问：“没有目标吗？”
“没有。”
火锅热汤咕噜咕噜地冒起泡泡，烟雾飘香，江其桢拿漏勺捞起煮熟的食物，先放进了林知绘的碗里，常宜和魏珩见状也开始动起手来，林知绘接过碗，对着他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常宜他们边吃边聊，中途偶尔蹦出几句对美味的赞叹，林知绘小口吃着，也觉得这家火锅店确实如魏珩所说的那样味道还不错。
算是没白跑一趟。
她碗里的食物已经快空了，看见辣锅的肉还很多，正要伸出手去够汤勺，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拿起，她看见是江其桢拿着以为他是要自己吃，没想到下一秒，汤勺捞出的全都放进她碗里。
江其桢没有说话，就这样垂着眼，默默地给她夹菜。
林知绘发现他给她捞的都是清汤锅的食物，一个辣锅的都没有，而且他给她捞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荤菜，那些她不喜欢吃的都在他碗里，恍然明白了刚刚他问她的意图。
没想到他记得她肠胃不好，专门给她捞清汤锅的食物，也没想到他如此细心体贴，会把她不喜欢吃的食物挑出来。
他对谁都是这么体贴的吗？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谢谢”似乎太过贫瘠乏味，而且她总是在跟他说“谢谢”。
可她还是只能说这么一句：“谢谢。”
隔着火锅腾腾升起的烟雾，隐隐模糊了彼此的面容，她似乎看见江其桢的嘴角上扬，似是笑了。
林知绘没有在吃饭时聊天的习惯，她听着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默默地在吃江其桢给她舀的一大碗食物，她瞥向他的碗，他似乎都没怎么吃，全都在给她夹菜了。
她的胃口小，吃不了那么多东西，她看出江其桢还要给她夹菜的意图，连忙阻止：“我饱了，不吃了。”
江其桢挑眉：“吃这么点吗？”
很少吗？她觉得已经吃了很多了。
林知绘点头：“够了，我平时不怎么吃晚餐的。”
“不吃晚餐？”江其桢皱起眉头，不赞同地看着她，“这样对身体不好，还很伤胃，有多久了？”
“忘记了，有段时间了吧，我没什么饥饿感，所以一般不怎么吃。”
这下江其桢是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瘦还肠胃不好了，听她这半真半假的话，估计不止是近期才开始的。
看上去还满不在乎的，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江其桢说：“就算不饿也多少吃点东西，如果你不吃的话，我来提醒你。”
“你怎么提醒？”她下意识问。
江其桢晃了晃他的手机，意思很明显。
林知绘嘴唇微张，正要说出拒绝的话，听见他又说：“如果不想让我提醒的话，那就乖乖按时吃饭。”
店内声音嘈杂喧闹，火锅还在咕噜冒泡，常宜和魏珩也在轻声说话，所有的声音都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只有江其桢那清润温和的嗓音传入耳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明明只有几秒钟却像过了半个世纪那样长。
最终，又是她的眼神先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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