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亲爱的,我离婚了。”
收到方慧的这条短信的时候,沈天星正在发廊里做头发,看到这条信息之后,直接就一个手抖,把手机摔地上了,瞬间屏幕就裂了一道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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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啊,男人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方慧已经喝了两瓶啤酒,她本来就没什么酒量,喝得又急,所以很快就醉了,眼神迷离又彷徨。
沈天星坐在她的对面,因为刚从发廊出来,头发上还飘着浓郁的发廊药水的刺鼻香味,和此时的酒味混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更加难以形容的味道。
方慧是她小学同学,也是高中同学,算起来也是二十年的交情了,实打实的闺蜜,去年方慧结婚的时候,她还去给当了伴娘,算是她婚姻幸福的见证人,也正因为这样,在听到她离婚的时候,才会这么猝不及防。
“你俩这才结婚多久?能有一年吗?”沈天星给她夹了点菜,怕她只喝酒会伤胃。
方慧喝红了眼,眼前堆得像小山的菜一口也没动,仍旧是认准了酒瓶,继续喝,顺便纠正了一下沈天星的口误,“不是一年,是九个月……”
沈天星担心方慧喝伤了,于是去拿她的酒瓶,果然招来方慧的抵抗,“你别拦我!”
“不是拦你,我也要喝。”
“哦……”听到沈天星这么说,方慧就懵懵地松开酒瓶了。
沈天星当然不会喝,因为她的酒量更差,看到眼前方慧失魂落魄的样子,很难想象就在不到一年前,她还在婚礼上笑得一脸灿烂,谁想到再见面,全都物是人非了。
“到底是为什么?你们不是都谈了四年了吗?”沈天星怎么也想不通,如果是相亲闪婚的她倒还能理解……
方慧笑了一下,有些嘲讽地神情,“别跟我提那四年,我那四年简直就是瞎了眼!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离婚的吗?我保证你就算是猜到明天早上都猜不到。”
“出轨?”沈天星能想到的第一个原因就是这个。
“出轨?我现在倒是觉得,真要是出轨我也认了……”方慧望天,“我压根都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干脆你也别猜了,你来,我告诉你。”
方慧醉醺醺地朝沈天星勾了勾手,示意她凑上前来,低声在她耳边道:“因为他不行。”
“不行?”沈天星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不行?”
“你说还能有什么不行?”方慧笑了,自嘲地拍着桌子,一边拍一边仿佛自暴自弃地笑着,一声高过一声,“就是那方面不行!说白了,就是不举,不能上床,不能做……唔唔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天星死死捂住嘴。
因为才晚上六点多,还不到用餐的高峰期,店里的客人很少,非常安静,所以方慧那两嗓子回荡在店里,显得格外清晰,更不要说内容了,引得好几个服务生和客人朝这边张望。
“姑奶奶你小声一点啊!”
方慧还在笑着,“怎么?是不是你也觉得丢人了?亏我还跟他谈了四年啊,亏我还觉得他是尊重我,珍惜我,谁想到他就是个骗子!而且他到现在都不承认,还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说什么他对我没那感觉和冲动。特么混蛋!没感觉还跟我谈什么恋爱结什么婚?!害得我还是一黄花闺女就一朝成了离婚妇女。我冤不冤!天星你说,我冤不冤?!”
沈天星无言以对,看着方慧大口大口地灌酒,又笑又哭,发泄着九个月来不能对人言说的郁闷与悲愤,当时婚礼的场景,还一切历历在目,当是方慧还笑着,含泪对她说“姐妹我今天终于圆满了,捧花给你,下一个幸福的就是你”,她也跟着喜极而泣。
然而九个月之后,场景却天壤之别了。
“天星啊……”方慧哭累了,趴在桌上埋着头,哽咽地开口,“我们姐妹俩为什么这么命苦啊?你被人骗感情,我被人骗婚,我们俩这辈子还能找到幸福吗……”
沈天星叹了一口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方慧说得对,她自己也不比方慧好哪儿去,先是第一份工作差点儿被老板潜规则,吓得她辞了职,后来年龄渐长了,各种相亲都不成,好不容易终于有个看对眼的,刚要发展一下,还没等牵个手,人家正牌男友找上门了。
对的,正牌男友!
她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成了人家情侣俩冷战中的炮灰,最后还看着人家俩恩恩爱爱的复合。
原本以为她的衰事就到此为止了,没什么比被人骗感情更恶心的了,没想到真正更恶心的还在后面。
上一份工作的时候莫名其妙被一个已婚男同事疯狂骚扰,逼得她差点都要报警了,还被那人的老婆找到公司来对质,虽然她从头到尾都是无辜躺枪,但糟心也是真的糟心,所以索性辞了职。
二十九的年龄,到哪儿都是个尴尬的年纪,再求职四处碰壁,一听是未婚未育,直接就pass,生怕你刚进公司第二天就结婚,然后紧接着就怀孕休产假。
所以到现在,沈天星还是无业状态,要不是她之前还有点儿存款,现在她就得喝风了。
还不到八点,方慧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这里的店长叫钱飞,跟沈天星认识,看着沈天星费劲地架着方慧往外走,于是找了两个伙计,帮她把人架到马路边,然后在路上拦出租车。
“你这朋友摊上什么事儿了?怎么喝成这样呢?”钱飞看了眼蹲在地上的方慧,顺便点了根烟,在外面透透气。
沈天星干笑着,她不太确定方慧嚎的那两嗓子“他不行”有多少人听见,也不知道钱飞是不是明知故问,拿着当笑话听,于是她索性只是含糊地笑了笑。
“哦,对了,”钱飞弹了弹烟灰,似乎想起什么来,“霍司敬说是一会儿过来。”
沈天星怔了一下,然后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他好像又换了一个妞。”
“哦。”沈天星的注意力依旧在马路上,看着过往的出租车。
钱飞斜着眼睛,看着沈天星的反应,接着道:“他这次好像换了个网红女主播。”
“不是杂志社女编辑吗?”沈天星转过头。
“那女编辑好像是四个月前的事了吧,中间好像还夹着个女中医,然后现在是网红。”
“……”沈天星愣了好几秒,半天才感慨了一句,“原来我消息这么滞后啊……”
“上星期你俩不是还一起来吃饭来着,他没跟你说啊?”
“他交女朋友,和我说做什么?”沈天星知道这是对方有意要消遣她,所以直接把这个话题给聊死了。
钱飞笑了笑,这根烟也吸到了最后,于是直接扔掉,用脚碾了碾,像是自言自语道:“都说霍司敬是流水的女朋友,铁打的沈天星,你们俩可真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正巧一辆空的出租车慢慢靠过来,钱飞没再多说,帮忙把醉成一滩烂泥的方慧扶进车里,临走前,还不忘调侃一下沈天星,“霍司敬一会儿就过来了,你不等他然后说两句?”
沈天星依旧假笑,直接就回了一句,“拜拜”,然后就摇上车窗,让师傅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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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方慧送回去,回到家沈天星这才感觉到头疼,说是不喝酒,自己也闷了大半瓶,要说喝醉,倒也不至于,只是觉得晕,她酒量一向不好。
刚进门,就听见手机来了个电话,拿出来一看,是霍司敬。
沈天星按了按抽疼的额角,接起来,“喂?”
“我听钱飞说你今天晚上带朋友到他店里去了,你那朋友还喝了个烂醉,没事吧?听说她跟她老公离婚了,原因还是……”霍司敬一开口声音就带着笑意,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直接就憋不住了,狂笑了起来。
沈天星在电话这边翻了个白眼,别人的痛处在他们耳朵里成了笑话,还有那个钱飞,他分明就是都知道了,当时还故意问她,这些个二世祖们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霍少爷你笑够了没有?要不我挂了电话让你笑一会儿?”沈天星头疼得厉害,咬着牙道。
“哎,不用不用,我给你打电话是说正经事。”霍司敬终于憋住了笑,“你找到工作了没有?”
沈天星顿时就头更疼了,踩完了方慧的痛处,接着踩她的,她现在特别想挂电话,但是下一秒,就听到霍司敬在那边说——“我给你找了一份工作,朋友的公司。”
“……”沈天星懵逼了三秒钟,“你给我找的什么工作?”
“当然是正经工作!我还能卖了你不成?”霍司敬在那边有点不满地嚷嚷,突然,那边又隐约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只见他低声哄了几句,然后就急匆匆地对她道,“不跟你多说了,总之你的情况我已经告诉他了,你明天下午三点去找他就行,公司名称和地址我一会儿发你。”
正当沈天星还想多问些信息的时候,那边已经急不可耐地挂了电话了。
沈天星愣愣地看着手机,无语望天,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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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多,霍司敬才把对方公司的信息给她,沈天星原本没抱什么希望,这个整日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能给她介绍什么靠谱工作,可是当她查了一下对方公司的情况之后,瞬间就觉得——这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公司我真的能进去吗?!
下午三点,沈天星心情忐忑地来到这家名为景盛的公司,紧张地直抖腿,好在接待她的女助理看起来很有亲和力。
“你不用紧张,顺利的话,大家以后就是同事了,我叫颜鹭,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我就行。”
沈天星觉得这姑娘有些自来熟,有些不太好意思,“我还没面试呢……”
“霍少……哦不对,霍先生已经跟我们叶总说好了,你今天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哦哦……”沈天星拘谨地点点头,但心里却在想,毕竟是双向选择,你们又怎么确定我一定会留下。
颜鹭笑道,“真的不用紧张,叶总这关很好过的,顶多就是连总那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总裁办公室里传来一声生硬的争论——
“这人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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