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的不疼吗？

客厅里，女孩缩坐在厉御憬旁边，而白安忆等人则是坐到另一边。
  “那个，阿憬啊，姑母得先跟你说声对不起，前几天的事...”
  还是厉明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姑母是做错了什么，轮得到跟我道歉？”
  没等她说完，男人就佯装疑惑地打断了她的话，厉明薇一时有些恍惚，不过随后还是保持着笑意继续开口。
  “忆忆她做事鲁莽了些，你也知道，都怪姑母把她惯坏了。”
  贺希有些小小地震惊，她转头看了眼身旁端坐的人，所以，他是专门来给自己撑腰的吗...
  “姑母既然知道惯坏了她，那为什么不管教...”
  “难不成要我来管？”
  厉御憬声音冷淡至极，厉明薇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生气。
  白安忆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手心紧握，眼睛死死瞪着一旁的贺希，恨不得直接将她大卸八块。
  “好好好。”
  “阿憬放心，姑母自然会管教，妹妹不懂事，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体谅些。”
  “贺希不也没遇到危险，依姑母看，这事要不然....”
  贺希闻言微微垂眸，随后装作什么情绪都没有一样，盯着光滑的地板出神。
  “过不去。”
  厉御憬真的没有给任何人情面，即便是姑母一直赔着笑脸，也没改变他的主意。
  厉老爷子说了不再管他的事就是不再插手，只能全程旁观着。
  老爷子心里说实话是有点不高兴的，因为个贺希，一家子闹成这样。
  想着，他的眼神落到了沙发上的女孩身上，她没抬头，所以自然没注意到老爷子有些责怪的视线。
  “动了我的人就随便过去了，姑母是觉得我厉御憬是废物？”
  厉明薇闻言慌忙摆摆手：“姑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阿憬看要怎么办？”
  贺希侧头看着他，胸口一阵暖流划过，他真的是在坚定的维护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贺希心中一涩，嘴角慢慢勾起笑容。
  “犯错就要道歉，您一个做母亲的替她算怎么回事？”
  这话任谁都能听明白，今天白安忆不亲口道歉，这事恐怕是过不去了。
  白安忆听到他的话，心里的高傲怎么也不支持她做这种事，于是乎气不过的女孩起身就要离开。
  可是被厉明薇一把拉住，她只得脸色温柔地给自家女儿顺毛，一句道歉而已，说了也就过去了。
  白安忆气恼地看着母亲，伸手就要挣开，气得眼眶通红。
  “听话。”厉明薇低声哄着女儿。
  白安忆最终还是抿抿唇，赌气地大步走到厉御憬跟前，声音囫囵不清。
  “哥哥对不起。”
  厉御憬却微微挑眉，看向她时没什么情绪：“你该道歉的人是我？”
  白安忆闻言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哥哥认真的神情，她发现他不是在说笑。
  不由得眼泪涌上眼眶，白安忆偏过头倔强开口：“我不！”
  厉明薇还是伸手拉了拉白安忆的手腕，轻声开口：“乖，听话。”
  白安忆这次实在忍不住，大力挣开母亲的手，哭着嘶吼出来：“我不要，我凭什么跟她道歉？！”
  “放开我！我不道歉！”
  贺希看着她没什么反应，白安忆正好对上她淡漠的神情。
  突然，她情绪失控地狂奔到贺希面前，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一个巴掌狠狠甩到女孩的脸上。
  “啪~”地一声，声音响亮。
  贺希被打的猛然一怔，随即右脸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在场人却并没什么惊奇的反应，只有厉御憬脸色一沉，大力狠狠推开了一旁的白安忆。
  “啊~”
  白安忆重力不稳狠狠摔到地上，手臂正好磕到了桌角，娇嫩的皮肤顿时鲜血直流。
  厉老爷子心下一慌，当即不悦地瞪了眼厉御憬，随后面色严肃地扫过贺希，缓缓朝着白安忆走去。
  厉明薇更是直接跑到女儿跟前，急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妈妈~”白安忆哭着出声，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厉御憬下意识便起身来到了白安忆跟前，脸上的担心不加掩饰，他正欲伸手将女孩拉起来。
  可白安忆直接偏过了头，不愿意看他，整个人扑到母亲怀里哭得伤心极了。
  “我讨厌哥哥！”
  “呜呜呜~”
  厉御憬有些懊恼地收回手，神色担忧地看向姑母怀里的女孩。
  男人的力气本来就不小，刚刚推她时又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看样子不会伤得太轻。
  家庭医生很快赶了过来，白安忆被众人簇拥着上了楼，而厉明薇眼角含泪质问着男人，声音有些无力：“阿憬还想怎么样？”
  “要不再叫忆忆过来给贺希道歉？”
  说着，厉明薇凑近到厉御憬耳边，声音夹杂着失望：“为了她，值吗？”
  贺希目睹着一切，脑海里回荡着刚刚白安忆受伤时大家关心的神情，一个个都好像恨不得替她受疼。
  她的脸很疼很疼，可是大家就好像在看戏一样，她终究是个外人罢了，女孩的小手捂着发烫的脸颊，看着面前对话的两人。

  他们在说什么，她听不到，可是有件事她已经确定了，这件事不会再有结果了……
  厉御憬怎么可能因为她委屈了自己的好妹妹。
  “帮我跟忆忆说声对不起。”厉御憬最终只是轻声开口。
  看吧，果然就是这样的。
  贺希无声地笑了，那抹笑更像是自我安慰，笑着笑着视线也跟着模糊了。
  委屈什么？这不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吗？只不过厉御憬暂时站到了她这边，她就真的认不清自己了...
  厉御憬的眼神落到了坐着的贺希身上，她捂着脸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朝着他微微一笑，随后又快速低下了头，眼泪一瞬间滴落到腿上。
  厉明薇离开后，厉御憬缓缓来到女孩跟前，犹豫片刻，最后抬手将女孩的小脸抬起。
  入目一片红肿，甚至有些发紫，白安忆当时气恼至极，用的力气自然也不会小，贺希缓了半天才觉得没那么疼痛难忍。
  厉御憬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脸，女孩下意识一抖，随后轻轻在他手心贴了贴，眼泪再次默默滑下。
  男人心脏如同被一双大手攥住，疼得难以忍受，贺希看出了他眼里的为难。
  她一双水眸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厉御憬心中复杂，本来是为了给她撑腰，结果.....
  他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亏欠了贺希，哪怕日后她闹着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捧到她跟前。
  可女孩只是懂事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眼泪挂在眼角，她却倔强地再没有让它滑下来。
  “没事..哥哥。”
  “不...疼的。”
  贺希甚至开口笨拙地安慰起了他，她其实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她想，只要自己表现得懂事些，他起码会心疼她，以后可能就会对她好点的。
  厉御憬的心确实更疼了，他眼神中闪过一抹愧疚，随后动作温柔地将女孩揽到怀里，声音有些沙哑。
  “乖。”
  “真的不疼吗？”
  贺希将头埋到他的胸口，听着他问出的话，沉默了片刻。
  也仅片刻，女孩双手主动环住男人的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向下一撇，声音别提有多委屈。
  为什么还要问她这一句？怎么会不疼呢？
  “疼...”
  贺希终于不再强撑，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摆，眼泪同时间扑朔而下。
  厉御憬察觉到了胸口的异样，眼神一瞬间落寞，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
  “回家...吧。”贺希哽咽着开口。
  回家吧，她真不想这么难堪了....
  她跟白安忆有什么可比性？怎么会那么天真的以为自己会被保护好？
  “好。”说着，男人安抚性的吻了吻她的小脸。
  ——————
  “夜街”
  顾予妍愣愣地看着周围跳来跳去的女人，听着震耳欲聋的DJ舞曲，那不断交换闪烁的霓虹灯时不时晃到她脸上，她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对面的人。
  “这就是你说的让我随便吃？”
  “什么。”声音嘈杂，顾禹城只看到她张口，属实没听清她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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