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从来没有喜欢过他……那——”
“我只是很羡慕他，”娄若昭补充道，“他从小就生长在一个安稳的环境，和家里人的相处都让人觉得温暖。我也羡慕你们之间的情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有，今天我喂他吃果脯是顺其自然的事，我不也喂了弋灵吗？”
“弋灵是女孩子，能一样吗……”
见他有些不服气地嘟囔，娄若昭发笑，“不管他是男是女，我都当他是小孩子脾性，怎么会喜欢他呢？”
听了这回答，林惟才渐渐舒展开眉头。
“你不喜欢小孩子脾性，那你喜欢什么？”林惟追问。
有些心虚地回避对方炽热的眼神，娄若昭低头一看，才反应过来，她的手腕还被林惟抓着。
动了动手腕，“你那么聪明，会不知道吗？”
林惟有些不舍地放开她的手，还是不肯放弃，“我从前也觉得自己聪明，但是遇到娄姑娘之后，好像变笨了。”
娄若昭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神，心跳得有些快。
她试探着问：“怎么就变笨了？”
“变得……优柔寡断，患得患失，看着你，但也不敢乱猜你的心思。”
“不敢乱猜？不是猜我喜欢他吗？”
“看着你的时候，什么都不敢想。可是看不见你的时候，又总是让我胡思乱想。”
他的语气温柔，声音像是会挠人一般，吐出的每个字都让人心痒痒的。
娄若昭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
“嘭——”
突然一阵烟花声打破了这局面。
二人像是回过神似的拉开了一些距离。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有烟花……”林惟有些尴尬地说着。
“是啊……那个天色不早了，我先回百草堂了，你也快回去吧。”
娄若昭刚一说完，就快步走远了。
林惟看着她有些失措的背影，却觉得十分轻松。
露出一丝笑意，“幸好，你没有喜欢别人。”
走在灯火幢幢的南大街上，夜里的最后一丝凉意都被驱散了，心里的某一处暖暖的。哪怕只是想起方才，也总忍不住呼吸急促，牵扯笑意。
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
在街上走了没多久，竟又听见娄若昭在后面喊他。
林惟想，自己竟然……到出现幻觉这个地步了吗？
不敢相信却又控制不住地回过头，只见她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己面前。
林惟连忙扶住她，没来得及说话。
“快……快去百草堂……你爹出事了！”娄若昭喘着粗气。
林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什么？！”
二人赶回百草堂时，林达已经包扎好了伤口。
“爹！你没事吧？”林惟疾步过去查看他的伤口。
林达神情微愠，“哼，臭小子，非得老子受伤了才来？”
“我……”想起这些天一直躲着不肯见父亲，林惟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回受伤呢？”
林达眉头紧锁，迟迟没有开口。
“爹，你怎么不说话？”
“回家再说，隔墙有耳。”林达轻声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怎么原先没有这等领悟？”娄敬拿着瓶瓶罐罐的药从后院进来，嘲讽似的说。
“义父。”娄若昭上前。
娄敬挑了其中的两瓶药给娄若昭，示意她给林达送去。
“你就不能少挖苦我两句？”
娄敬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说，“每日外敷两次，不要碰水。”
林惟接过娄若昭送过来的药。
“对了爹，你怎么来百草堂了？”
林达看了娄敬一眼。
“你爹半路被人截杀，我出诊经过。”娄敬语气淡淡的。
“什么？”
天子脚下，竟然敢在大街上杀人……
“是什么人？”林惟问。
“不可声张。”
见父亲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不可声张”，那就说明他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哼，愚不可及。”
听见娄敬突然发声，林达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娄敬没当回事，继续说，“我要是你，就传得满京城都知道。投鼠忌器，人言可畏，对方反而收敛。”
父子二人回到侯府。
林达仔细思量了娄敬说的话，还是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爹，到底是谁要杀你？”
林达想了想，反正迟早得让林惟见识一下人心险恶，早些知道，也能早些懂事。
“他也未必想杀我，只是想警告我。”林达叹了口气，“我现在手上的兵权让人眼红了，自然会被人使些手段。”
“是……朝堂上的人要铲除异己？是齐国舅？”
林惟对齐国舅的事早有耳闻，林达与他不是一路人，迟早会被他对付。
林达点点头，“齐仲晖在朝堂上的势力日益庞大，可是手上没有兵权，始终没有底气。所以才从我这里入手。”
林惟听完后沉默了，过了良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
“爹，我明日就回京郊大营。”
许是发了狠，林惟这次一回到军中，就刻苦训练，不像之前那样低落散漫了。
半个月后，安庆府出现□□，向京城求援。京城的一小部分人马被调集前去，林惟也在其中。
回来之后不久，就升作了千户。
他明白了父亲的不易，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让那天晚上的事不要再发生了。
他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一去一回就是近一个月的功夫。
四月底放榜的日子到了，秦焕果然中了。
考中的人并非各个都能立即授官，只有前三名才有这样的资格。其他的人暂时未能授官，需要至各部学习，秦焕就是其中之一。
此后，他们见到秦焕的机会就少了许多。
娄敬没忘记这个书生，听说他中了之后，也是十分欣慰。秦焕和当年的他，还有林达一样，出身贫寒。他们当年只能选择参军，而秦焕却有能耐考科举，入朝为官。
他总有一种直觉，这个年轻人会有一番作为的。
众人趁着秦焕入部之前，再一次相聚在醉云楼。
“一月未见，要道一声千户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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