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架

“下车。”

        车子在离张起灵十厘米的地方惊险地刹住了车，他根本就没有在意刚刚轿车差点撞到自己的情况，而是直接略过余惊未定的杜宇和王盟，走到后门那里，他幽深的眼眸透过暗色的车窗直直地看着吴邪。他声音略微低沉，似乎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吴邪不说话，他将自己的身体靠在柔软的后椅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吴邪察觉到张起灵炽热的视线，他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

        似乎对于吴邪的回击张起灵显然没有预料到，他甩开那点惊诧，走上前去敲了敲车窗，“吴邪。下车。”木着脸站在那里，周身的气势瞬间变得强硬起来，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吴邪。

        在一旁坐着的王盟和杜宇已经一身冷汗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吴邪，不料后者连一个安抚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们，他们只得僵直着身体，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虽然杜宇曾经没有见过张起灵，但是从张起灵能够从这么远的地方追上来可以知道，想必眼前这个穿着蓝色连帽衫的男人不是一个他能够惹得起的人。所以杜宇干脆低下自己的头头，一根一根无聊地掰着手指。

        “欸欸，老板，你确定要这样僵坐下去？黑爷现在堵在后面，解家九爷，胖爷已经离这里不远了，估摸着有个五六分钟就会到。而且，你看，张爷现在都从青铜门里跑出来逮你了。这回，我们怕是走不了了。”王盟算是知道所有的内情，他压低自己的声线，努力忽视张起灵向自己投来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他用手无奈地扯了扯吴邪的衣角。老板，你没看到吗？！张爷的表情里带着杀气，再等几秒钟你再不下去，张爷可能就要劈车了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想英年早逝啊！王盟内心几乎是泪流满面了。

        吴邪听了王盟的话，他白了王盟一眼，然后一把拍开抓着自己衣袖无耻卖萌的王盟的手，“都奔三的人了，还给老子卖萌！滚一边去！下车下车！跑不了就不跑了。妈的，今天运气有点背！”吴邪冷着脸打开了车门，他还没有走下车就被张起灵死死地抓住了手腕，随即一个用力自己就被张起灵拉下了车。

        “松手。”踉跄地站稳身体，吴邪的手腕被抓得有些疼痛，他微皱着眉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没有说话，他只是抓着吴邪的手，沉默地将目光落在吴邪身上。很久没有见过吴邪，现在突然见到，没想到第一眼就被对方逃走，张起灵忽然有些气闷，难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吴邪一直都是这样子吗——眼神戒备，对于身边的人充满了不信任。张起灵想要叹一口气，但是眼前的状况不允许他走一丝一毫的神。

        “妈的！张起灵！老子让你放手！！”吴邪见张起灵装傻的模样，他死命地挣扎起来。右手腕被一片温热所包裹，但是吴邪却只是感觉到刺骨的寒冷，那种冷刺痛了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脏。手腕由于被张起灵死命地紧抓着，又加上吴邪毫不顾忌自己的挣扎，吴邪的手腕已然红了一大片。

        张起灵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吴邪，半响之后，他看了看自己掌心的手腕，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朝吴邪后颈伸去。

        “张起灵，你以为这一招对我还有用吗？”吴邪忽然停了下来，他站直自己的身体，目光挑衅地看着眼前这个阔别已久的男人。是了，当年在禁食三天被小花骂了一顿后，他就打定决心要学会所有能够保护自己的方法，包括被按穴，并且，他连毒药都试吃过，目的就是为了自己不在张起灵出来之前死去。

        张起灵目光毫无波澜地看了吴邪许久，然后依旧伸出手放在了吴邪的颈项上，但是却没有按下去，反而是顺着那个动作将吴邪拥进了怀里。

        “吴邪。我回来了。”

        声音喑哑，那句话似乎是在心里盘旋了很久才说了出来。那个声音，静静地飘荡在空气中，然后就这样重重地撞击在吴邪的耳膜上，最后，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两下，几乎，牵扯到了自己平稳的呼吸。如果是在三年前，张起灵说出这句话，吴邪会毫不犹豫地回应他，然后带他回家。但是，现在的吴邪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只会想着自己活着，想着就这样活下去就好了的吴邪，现在的吴邪，是“吴小佛爷”，是“三爷”，唯独没有“天真”。

        一直坐在车内静观这一切的王盟怔怔地看着他们，而杜宇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而不远处的黑瞎子反倒是悠然自得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看好戏似地看着拥抱在一起的吴邪和张起灵，老实说，吴邪那么老实被张起灵抓他倒是有些意外，毕竟四年的师傅也不是白当的，吴邪的性子他轻而易举地掌握了不少，但是吴邪失踪的这三年经历了什么，他是不知道，不过不管经历了什么，黑瞎子心里笃定，事情不会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就结束。

        果然，吴邪闭上自己几乎涌出眼泪的眼睛，沉默片刻后，他坚定地睁开眼，吴邪忽然屈肘狠狠地打向张起灵柔软的腰部，同时他上身用力往自己的右侧拧转，顺势将张起灵的重心往他的左侧推。

        张起灵对吴邪没有任何防备，他身体就这样朝一旁歪去，为了支撑自己的身体，张起灵眼睛微眯，然后顺着吴邪朝自己推来的力量右脚往地面上一踩，腰身一扭躲开了吴邪突如其来的袭击，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吴邪又再次出手。

        虽然是被张起灵控制了一只手，但是吴邪好歹也在黑瞎子还有小花那里学的功夫，所以吴邪对于张起灵也算得上是应付的过来。

        很快，两人就站在原地扭打了起来。

        解雨臣和胖子飞奔到目的地的时候，就看到吴邪单手一个右勾拳朝张起灵脸上招呼去，而张起灵由于不想伤害到吴邪，竭力躲避吴邪凌厉的攻击，看起来也有些狼狈。

        “这什么情况？”被吴邪耍过一次的解雨臣还没有从怒火中回过神来，他怒目圆睁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的格斗。

        胖子走到杜宇开着的车旁边，从车窗里伸进手去抓住了王盟，就着这个动作胖子把王盟拉出车。在听到解雨臣的话语，他不屑的“啧”了一声，然后白了解雨臣一眼，“你眼睛长哪里了？无非就是天真想要逃跑然后被小哥抓到，两个人就这样打起来了呗！你甭给我动弹！王小子，长记性了啊，没跟胖爷我吱呼一声就跟着天真私奔去了！你没听说过什么叫做‘朋友之妻不可欺’这句话吗？”胖子拎着王盟的衣领走到解雨臣身边。

        王盟跟着吴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一边讪笑，一边用眼神压抑住几近要发怒的杜宇，“胖爷，我……这……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板这小身板，加上他那一个‘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的模样，一个人在外面不是不安全吗？我这是陪同他护驾去了。”王盟平时没少和吴邪耍嘴皮子，这会儿倒是把用在吴邪身上的三分力全部用了出来。

        “呦呵！不错！这张嘴倒是挺会说的！”胖子说完这句话就用双手牢牢控制住了王盟，“反正今儿你们是走不了了，给胖爷老实呆着！”

        解雨臣还有黑瞎子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不远处打着架的吴邪和张起灵吸引了过去，他们看得出来，虽然吴邪被他们磨砺了四年，但是在被张起灵控制住一只手的情况下想要打倒张起灵，似乎还是有些难度的。

        “花儿爷，不去帮忙？”黑瞎子靠近解雨臣几步，看好戏似地看着脸上挂着愠怒的解雨臣。

        解雨臣白了黑瞎子一眼，然后冲张起灵那一伙人喊道：“妈的！张起灵！打死吴邪算我的！但是，看在他是我发小的份上，打个半残足够！打残了下辈子我养他！”解雨臣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吴邪刚刚打爆自己车轮，一脸得意的模样，他心里的怒火瞬间涨上另一个更高的等级！

        解雨臣一句惊人，瞬间爆出了车里一直坐着的杜宇。

        “老板！我来帮你了！！”被众人华丽丽地忽略的杜宇此时很快就发挥了他的作用，他一个箭步上前，手上力道十足就朝着一直躲避着吴邪的张起灵脸上招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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