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球
“这周末可以吗？我们就在学校体育场见面。”
“可以的，按你的时间安排吧。”
“那行，就这样先说好，那就周末见了。”
顾亦川将手机放下，屏幕上还停留在聊天界面上没有退出去，端起手边的咖啡轻抿了一口。
将视线放在窗外的世界里，被这家上一任主人如珠似宝照顾着的藤萝现在没人搭理已经泛滥，弯弯曲曲的将整个墙面覆盖。
就在他面前的窗角，都从旁边伸出一小截枝桠，颤颤巍巍的晃动着。
他暗自想到了刚才跟他聊天的主人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如此小心翼翼。
那天他心情不好，可能也不止是那天，一整个四月初他都是沉闷的。
两个人本就是陌生人，她撑着雨伞，手中还拿着自己忘记的那一把，想要上前却踌躇不前，现在想来就跟眼前的植株一样。
正想着，一通电话打进来。
顾亦川盯着上面的三个字，没忍住皱起眉头。
是他的父亲，顾世诚。
“这周末你妹妹生日，你回来一趟吧。”
刚一接通，对面的声音就传来，不像是在跟他商量，更像是通知。
可能是因为对方一直没说话，对面的人没忍住又说了一句。
“好久没回来，你陈姨托我问一声。”
“周末有约了。”他的语气淡淡的，握着手机的掌心没忍住捏紧了些。
“什么有约？都说了是你妹妹生日，谁还比你的妹妹重要？”
顾世诚火气瞬间就上来了，如果不是在电话里，他说不定就要吼出来。
“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想通了，这些事根本就不是你陈姨的错，当年”
“你不用多说什么，该知道的我都知道，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一说完直接挂断电话，他没力气跟他去争辩什么，这么多年要是真的有一丝后悔，就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是泄了气。
小时候的记忆会随着时间而渐渐消退，他其实也记不太清楚太久远的事，那时候父母分开，他跟着父亲，妹妹跟着母亲，都去到了不同的城市。
相隔千里，却如同那些年共同生活的时间如同虚假一般，几年谁都没有联系对方。
妹妹比他只小了几十分钟，两人相伴到7岁，之后的几年一次都没见过。
再见就是在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候他叛逆，说什么都要去找母亲跟妹妹，所以问了母亲的好友才知道联系方式。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真正跟经久不见的亲人重新联系。
缓缓回神，他站起身，走出了这个适合陷入回忆的书房。
外面的家政保姆才过来没多久，他有时候来不及自己打扫了，就会让阿姨来一趟。
虽说是短期，但因为相处的时间有些长了，顾亦川也对这个阿姨有些了解。
“已经快结束了，下次就是周末对吗？”周姨从厨房里走出来，提着一袋垃圾，分好类打算等会儿下去的时候带走。
跟周姨约好的三天一次，下次正好就是周末。
“能推后一天吗？我周末有点事。”
“那也行，后面一天我也没事。”
寝室里，姜四月将自己买了好几天的球拍拿出来，自从面试通过了，第二天她就去体育用品超市买了一对。
她换上专门的短袖短裤，乳白色的套装，上面除了品牌标志就没其他的装饰。
她朝着外面瞅了一眼，太阳似乎有点大，今天的体感可能要到38度。
“你还是戴上个帽子吧，把防晒隔离都涂上，免得把我们四月白白嫩嫩的皮肤给晒伤了。”靳暄一边跟人聊天还一边抽空看姜四月的打扮。
“帽子就不用了吧，是去体育馆，那里是室内，也晒不到太阳。”姜四月将头发扎起来，整个人感觉清爽不少。
放在一旁的帽子是被对方串掇着买的正式选手的那一类帽子，专门来陪衣服的。
“套装耶，整整齐齐不好吗？”
这样一说好像也没错。
大热天里其实运动的人不多，姜四月这身打扮虽说不上瞩目，但也能跟其他人看出差别。
她一路小跑着，两人约的时间是2点，如果是走着去，倒也不会迟到。
顾亦川坐在场馆内的长凳上，已经换好衣服的他没有之前的斯文，倒更添加了一丝运动感。
手机已经被他调成了静音，他不想等会儿还被无关的人打扰。
这时候场馆内人不多，零星的几个人也都是坐着，没有去打球的打算。
姜四月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坐在球场旁边的男人。
他垂眸端坐着，手边的球拍已经被拿出来放在一旁，骨节分明的手指能缓缓转动着羽毛球，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感觉。
“你来的好早啊。”她稍喘着气，稳下步子走到顾亦川身旁。
“还好，今天无事，也不想让你等我。”他轻笑着，顺手就将手边的矿泉水递过去。
“来的很急吗？其实不用特别着急，下午的时间还很长。”
“总不好让你一直等着吧。”
顾亦川不愧是得过不少奖项的人，就算是好些年没碰过拍子，但只要一发球，他就像是有着条件反射，瞬间就能回到让自己最舒服的状态。
他快步上网，然后高挑扣杀，一时间都没想过姜四月的水平可能跟他之前的比赛对象差距不少。
姜四月的运动神经不差，但也仅仅是不差，很运动健将差了好几个档次。
没几分钟，她就开始喘着粗气。
咬着牙，用意识催动着自己的双腿，不能停下来啊。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过于认真，没想到这仅仅是两人的基础训练。
他看着对面的女生，尽管脸上带了些疲惫，但身体却还是朝着球掉落的方向赶去。
慢慢的，他调整着自己的技巧，如果真的跟比赛一样，他们两个人就都得不到锻炼。
顾亦川的变化姜四月看在眼里，当对方有心的时候，都不会多说，只需要做出来，自己就能察觉到。
“你都不像是多年没练过的人。”
“的确是生疏了些，不过很快就找回感觉了。”
打了几十分钟后，体力快速流失，姜四月坐在凳子上，小口地喝着水。
胳膊有些酸疼，她没忍住捏了捏。
顾亦川看向一旁，女生的胳膊纤细白皙，捏在上面的指尖白里透粉，指甲被修剪成圆润的形状，也没有跟其她女生一样涂上各种颜色，看着干净整洁。
“是我力气太大了吧，抱歉，一时没注意到。”
顾亦川的体能比姜四月高出不少，这时候他额头染上了一层密汗，喘息声轻微，如果不是隔得很近根本就听不见。
“这没什么，应该是我自己的问题，胳膊没多少力气，不然也不会这一会儿就有点酸了。”
说着她还甩了甩胳膊，抖了两下，以示自己话里的真实度。
“等会儿一起去吃饭吧，虽然说是朋友，但似乎我们一次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他看着女生似乎缓过来了，手放在拍子上，穿过网拍中间的空隙捏了捏。
“吃饭？”原以为就是一次约好的打球，没想到竟然还有下一步计划。
“是啊，该不会是要拒绝我吧。”他闻言像是有些惊讶，微微睁大的双眼带着一丝震惊。
“不是不是，就是之前没说过这个事，有点意外。”姜四月连连摆手。
“那就好，我还以为自己要被拒绝了。”
“不过我们这身衣服”她言语未尽，相信对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夏日里温度高，运动了近两个多小时两人都出了汗，黏腻的让衣服贴在身上，这会儿休息了十几分钟她都感觉整个人别扭得很。
等会儿肯定是要回去洗漱的，她是没关系，但顾亦川要怎么办？
“这个是小事，体育馆里就有浴室，可能你还不知道。”
他说着指了指一个角落，那边被拦着，不过体育馆一直有人看着，只要跟对方说一声就能进去。
“我等会去找老张，他那边有钥匙。”
他口中的老张就是体育馆的管理人员，每天都在一个房间里坐着，如果有人破坏场地他就要第一时间阻止。
“那好，我就先回去？”
“可以，我的车就在学校的东门，等会儿你直接过去就好。”
两人出去的时候似乎是更热了，夏日里一直要到傍晚7点多热气才会开始消散，不过要是碰到了闷热的天气，怕是一整晚都是一样的温度。
外面的学生不多，大家都不会迎着日光出来。
姜四月回去的时候没忍住的加快脚步，明明对方都说了不用着急，但她也不能让别人等太长时间不是吗？
小步跑着都出现残影了，走在树阴下的学生奇怪的看着这个忙急忙慌的学生，都有些奇怪什么事这么着急。
她回到寝室的时候里面只有靳暄一个人，李成芳去图书馆了，杨真真似乎是跟男朋友出去逛街了。
杨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脱了单，在姜四月人都还没认全的时候她就已经在系里面如鱼得水。
在某一天的晚上对着电话黏腻的打着视频，每到这个时候其她人都会下意识的屏蔽掉她的声音。
“回来了？还挺久的啊。”
靳暄似乎也要出去，她换上了条小短裙，正对着镜子涂着唇膏，淡淡的粉色点缀在她唇间，在擦拭的间隙还有时间跟姜四月聊天。
姜四月抱着衣服进了浴室，她得赶紧洗个澡。
热气升腾，氤氲着模糊了她的视线，简单的冲了个澡后她速度加快，但看到衣柜里的衣服后顿了一下。
她平时多是穿简单的短袖长裤，或者就是长裙。
“要出去？”
“嗯，出去跟人吃饭。”
“呦呦呦，我们四月也有约啊，那还纠结什么？当然是裙子啊，跟人出去吃饭打扮的那么休闲干什么。”
她立即放下手里的唇膏，走到姜四月面前，从她的衣柜里直接就挑出来一件。
“这个你穿着好看，虽然说这种明度高的颜色显黑，但你皮肤白，穿着好看。”
她拿着的是一件姜四月只穿了一次的浅绿色长裙，吊带的款式，还有一小件白色蕾丝外搭，细小的花纹点缀在群面上。
不多，但看着很是吸睛。
第一次姜四月穿着的时候她就觉得这衣服就天生适合对方，不过上次她没说，这会儿一下就想起来了。
“这个不会差距太大了吗？”姜四月接过衣服，柔软的面料覆盖在她胳膊上，轻柔的如同一层薄纱。
刚才她还是运动装，这会儿就成了裙子？
又不是约会，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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