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阴谋阳谋

路岑说天亮就走，当然是为了吓吓比蒙兄弟，希望通过他们的口，将大晚上有人闯进自己帐篷这件事传出去，让某些人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

        于是天才微微亮，刚睡醒的卓蒙就听说了这件事，脸都没来得及洗，就跑去找路岑，他到的时候，侍卫们已经收拾好了马车，随时准备启程。

        昨晚他刚把宋先生送回帐篷，部落首领又把他叫过去，商量了一晚上这个叫做火锅的东西，一直到天亮才会到自己帐篷，才刚睡着，就又被吵醒了。

        “兄弟，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我卓蒙一定会为你讨个出口气！”他好烟挽留，昨晚首领可是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这个叫做小火锅的东西全都搞到手，他说什么也不能让比路走。

        路岑怒火中烧，“我恐怕没那个命！”

        “其他部落的人跟我说潘波部落都是一群土匪，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哪里是土匪，明明就是强盗。”她的话很难听，一点不怕卓蒙跟她翻脸，“要不是当时比蒙和比拓来叫我，恐怕我这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卓蒙被她毫不留情的话说的脸色越来越臭，又顾忌着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不能出意外，只好忍着自己的脾气，勉强笑道，“兄弟这话说的，我们潘波人都热情好客，绝对是其他部落的人试图挑拨我们的关系。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经他再三说好话，路岑推脱不过，只好答应留下来。

        因为出了这事，潘波部落首领亲自来慰问她，这似乎是一个信号，先后又来了许多认识、不认识的人，因此，木罕哈找上来的事，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木罕哈带着他的诚意，跟路岑求合作。

        看到那薄薄一纸附属文书，路岑挑眉，“你想要什么？”

        木罕哈道，“除掉潘。”部落在现任首领手上变得越来越残暴，已经隐隐有被其他部落抵制的迹象，如是不及时做出改变，恐怕迟早会难以在厄尔瓜立足。

        呦呵，心还真大。

        路岑心中暗道，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欣赏，“我只有一个条件，木罕纳和木罕多必须去大宋生活。”从目前来看，木罕哈还是很在乎这两个弟弟的，如果能让这两人为人质呆在大宋，至少能给这份附属文书再添一层保障。

        木罕哈脸色难看了一秒，死死盯着笑脸盈盈的路岑，好半晌才道，“可以。”

        目的达成，路岑主释放善意，“合作愉快？”

        两只手相握，木罕哈道，“合作愉快。”

        达成初步合作意向，路岑便直接问，“你打算怎么做？”

        木罕哈显然早有预谋，似是而非的道，“今天是部落大日子，潘将宣布他的长子罗作为下一任部落首领。”

        这么重要的日子，潘一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仪式上，其他地方的防备相对松懈，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不过，木罕哈面露难色，“潘的实力很强。”作为部落第一人，他的实力毋庸置疑，至少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这一点，路岑早有准备，“所以，我们可以智取。”

        之前那个潘过来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说想要她的小火锅，她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些加了料的小火锅送给他。

        木罕哈并没有待多久，为了不引人注意，很快就离开了，倒是把涧漱留下。

        这是他听说昨晚的时候之后，特意带了一个自己的心腹去换出来的，可见木罕哈别看外表粗旷，实际上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对皇甫兄的武力值，路岑是绝对放心的，也不客气，让侍卫看着帐篷，领着人就走了出去。

        就像木罕哈说的，今天的潘波部落，比昨天更热闹了几分，往来的潘波人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

        其间，路岑还看到了好些个汉人，与面色红润的潘波人不同，这些个汉人各个衣不蔽体、面色惨白、骨瘦如柴，脖子上还绑着绳子，绳子的一端捏在潘波人手中。

        周围的人对此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路岑还听到有潘波人在炫耀自己手上多了几个奴隶。

        “宋先生昨天带了好几个奴隶过来，各个细皮嫩肉的，都是好货。”一个肥头大耳的潘波人说道。

        另一个人立即懊恼的接话，“我早上过去的时候已经没了。”

        “好像这次带回来的货里还有小孩。”其他人接话，语气很是羡慕，“不知道哪个好运气的抢到了，滋味一定很好。”

        “听说是首领那边点名要了……”

        路岑只听了两耳朵，就差点想冲上去，这群人是什么品种的畜生？

        为什么可以做到语气自然的将人类作为案板上的肉来讨论？

        涧漱及时阻止了她，将人拉走，见她怒火中烧的模样，双眸幽深，“路兄不必急于一时，今日过后，潘波部落就将不复存在。”

        路岑冷静下来一想，也是，就让这群人再高兴一会儿。

        不再被怒火冲昏头脑，路岑回忆那几个潘波人的谈话，发现了一个关键人物——宋先生。

        这个称呼，绝对不像是野蛮草原人。

        “皇甫兄，我有一事拜托你。”她附上涧漱的耳朵，嘀咕了几句，“让嬴政一定把话传给话华佗。”

        涧漱点头，直接离开。

        路岑会到帐篷，去了一些小火锅出来，问了几个潘波人，才找到比蒙和比拓兄弟两个。

        两人实力一般，在部落里属于中下层，干得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路岑找到比拓的时候，他正在帮部落里的女人挑水。

        至于为什么不找比蒙，很简单，相比较精明的哥哥，弟弟显然更好应付。

        “比拓兄弟，昨晚真的是对不住了。”路岑一上来就态度真挚的道歉，顺势推出自己带来赔礼，“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比拓嘴里说着拒绝的话，视线却一直黏在小火锅上头，“这怎么好意思。”这些可都是钱啊！

        路岑心里偷笑，送礼的态度更加坚决，比拓‘拒绝’不了，只好被迫收下。

        送完了东西，路岑还解释，“兄弟，那小火锅的生意，咱们怕是做不成了，麻烦你跟比蒙兄弟也解释一声。”

        “啊？为什么？”比拓立即着急道。

        路岑叹气，“其实我也是想卖给你们的，可是突然来了个叫什宋先生的人，说要买我的小火锅，不卖给他，我就走不出你们攀比了。”

        “为了我的小命，只好对不起你们兄弟了。”

        一听宋先生三个字，比拓就变了脸色，连忙说，“既然是宋先生要，当然是先紧着宋先了。”

        见他吓得不行的样子，路岑微微眯起眼睛，放低了声音，“兄弟，这宋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我看大家好像都很怕他的样子。”

        比托咽了口口水，左右看看，见周围没有可以的人，将路岑拉到角落里，“这话你可千万不能随便说。”

        按照比拓的说法，宋先生是一个跑商的汉人，跟部落首领潘的关系非常好。这人性格阴晴不定，手段残忍，曾经部落里有个女人想爬他的床，被他硬生生用木棍戳。

        比拓说这话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当时他就是目睹了那血腥场面的人之一，后来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不知这位宋先生做的是什么生意？”路岑又问，“我听别人说他有不少好东西。”

        比拓脸色惨白，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宋先生卖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接下去无论路岑如何试探，比拓都不肯再开口，对宋先生讳莫如深。

        不用比拓说，路岑也已经多少猜到一些，无非就是人口买卖。

        不过，从比拓的态度来看，潘波不阔也不是人人都追崇这个神秘的宋先生，这大概是还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从比拓这里离开，路岑又四处逛了逛，想看看那位宋先生到底长什么样，可惜，转了一圈下来没发现一个可能是宋先生的人，只好遗憾的准备回去。

        还没走到帐篷，远远的就看见卓蒙正等在门口，神色焦急。

        “兄弟，你可算是回来了！”看到她，卓蒙连忙迎上去，“我等你半天了。”

        “有什么事吗？”路岑问，态度并不算是太恭敬，毕竟现在自己是有理那方，尽可能的造作就对了。

        “好兄弟，就是我之前说的事，这些吃的，我们首领想全部买下来。”卓蒙道，本来这事还不着急，可谁知道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居然存有异心。把食物毁了，为了确保晚上的仪式顺利进行，卓蒙就想到了那些小火锅。

        路岑不答，而是问，“昨晚的黑衣人找到了吗？”

        卓蒙没想到路岑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飞快保证，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放心，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实际上，他早就忘了还有这件事了，当时也不过是缓兵之计把人安抚下来，虽然不知道闯进对方帐篷的搭配是谁，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部落里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人下手。

        卓蒙想得很好，等这批东西到手，问到出处，这群人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正好冬天快到了，可以留着做储备粮。

        “听说卓蒙兄弟是潘波第一的战士？抓个人都这么难吗？”路岑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还是说你们潘波人人都是第一？”

        卓蒙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看不起过？“你放心，今天之内我一定给你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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