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怀孕
在宋恩羽心里,翁雅心已经不再是最好的朋友,已经算是请进生命里的亲人,是妹妹。回到图书馆,坐在电脑前盯着word空白的文档页面,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他心里也烦躁急了,翁雅心的家庭
屋漏偏逢连夜雨,祸患的确从不单行。
很快到了六月份,宋恩羽的毕业论文初稿给导师提交,很快就通过了,除了一些更细微的小问题,基本可以定稿了。
宋恩羽如释重负地从图书馆“搬走”,只是没打算回宿舍,他从宿舍把东西简单的收拾好就离开了。从那件事之后,宋恩羽每天晚上回到宿舍已经凌晨十二点了,齐武阳睡着了,白天齐武阳一早就去了图书馆,宋恩羽会睡到中午。两个人就像月亮和太阳一样的作息,一直没再交流。
搬回家里的时候,江知栩不在。宋恩羽看着干净宽敞的家,闻着空气中淡淡地清香,心中的阴霾也扫了大半。打算回来做后续论文的修改,而且马上就要生日了,要和江知栩一起过自己的这第一个生日。
刚回卧室,躺在自己心心念念的软床是,翁雅心打来了电话。
宋恩羽接起,对方低声问:“恩羽,你现在忙吗?”
“不忙,怎么了?”
翁雅心低声说:“能不能陪我去个医院?我肚子疼了好几天了,想去检查一下。”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没敢告诉舍友,也没敢和齐武阳说。
宋恩羽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问:“你是不是还会恶心,头晕?例假正常吗?”
翁雅心因为害怕,声音已经发抖:“对,我,我可能,可能是……”
宋恩羽怕她身边有人,被听了去,只好打断:“电话里说不清,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学校。”
宋恩羽挂掉电话,就给江知栩打了过去,问他借一下他的车。江知栩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急迫,也没多问,告诉他车钥匙在哪里。
宋恩羽挂断之后,急忙去车库开车去沪大的主校区接人。
一切都在去了医院之后得到了证实。翁雅心怀孕两月了。听着医生的诊断结果,翁雅心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医生安慰她:“第一次怀孕都会这样,别害怕。胎儿很健康。之后记得定期来产检,注意饮食,早期孕妈都会出现孕吐恶心的反应,但也要吃饭,补充营养,不然胎儿的营养就会跟不上。”
医生看着宋恩羽,“你是她老公吧,注意稳定孕妇的情绪,多陪陪她,陪她定期……”
“医生,他是我哥。”翁雅心不想连累宋恩羽的名声。
“哥?怎么是你哥陪你来检查啊!老公呢?”医生把检查报告递给宋恩羽,“是哥也得注意,告诉家里人做饭的时候……”
翁雅心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宋恩羽握着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慰。等要离开的时候,翁雅心已经腿软地站不起来了,宋恩羽扶着她走出诊室,坐到走廊外的座椅上休息。
翁雅心刚一坐下,已经开始声泪俱下,和宋恩羽摇头说:“不能要这个孩子,真的不能。我还在读书,还没有嫁人。母亲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宋恩羽替她擦着眼泪:“别怕,雅心。这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你别紧张。齐武阳呢?这事儿得让他知道。”
翁雅心泪眼婆娑:“你都知道了?”
宋恩羽问身边的等待会诊的姐姐借了纸巾递给翁雅心,把她泪水粘在脸上的长发撩开:“知道了。他还是没来找你吗?”
翁雅心边哭边摇头:“找了。我们,我们也在一起了。只是这件事我怕他也乱了方寸,他性子急,但心思又敏感。我怕他知道了一时冲动就去找我爸妈提这回事。你了解他,他不会让我打掉这个孩子的。”
宋恩羽疑惑着:“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打掉,只是害怕阿姨的责骂吗?还是其他原因。第一次怀孕就打胎对你的身体的创伤是不可逆的。很有可能再怀孕生孩子的时候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翁雅心难过地说:“恩羽,这些我知道。我妈妈也知道,可是她不会在意是不是对我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她也一定不会同意我和武阳在一起。我……”
翁雅心从小听着《莴苣姑娘》的童话故事长大。小时候的童话故事都是家里的阿姨给她临睡前讲,大部分都忘了,只记得《莴苣姑娘》。她就是莴苣姑娘,从小被关在没有楼梯,没有门,只有塔顶和一扇窗户的高楼里。换句话说,她站在窗前垂下的长发就是母亲登临着攀爬上高楼的云梯。
女儿就是廖红的最得意的杰作,每一步都是在她的规划的中稳步前行。
宋恩羽忽然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翁雅心借着醉意会和齐武阳尝那禁果。被压抑二十多年的心第一次体会到了沉醉的美好,体会到了禁忌的魅力。
从前他真的很羡慕翁雅心,有爱她的父母,那样优秀的家世,可现在这一切从翁雅心口中说出来都成了笑话。
翁雅心不知哭了多久,只是茫然地跟在宋恩羽身后回了家。家里只有他和江知栩的卧室有床,宋恩羽这个时候又想骂这个人狡猾地“令人发指”,等正犹豫着要把人安排在哪里休息的时候。
翁雅心倒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身体因为过度紧张还在发抖,睡梦中也依然在哭泣,眼里的泪就没有断过。
宋恩羽拿着毯子给她盖好,就开始去厨房忙活晚饭。等江知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蜷缩的身影。他走到厨房问宋恩羽,这是怎么回事?
宋恩羽把来龙去脉告诉了江知栩。江知栩把厨房的推拉门关上,和宋恩羽低声说:“这几天,就先让她住这里吧!”
宋恩羽以为是江知栩也很同情翁雅心,谁知下一句他说,“她的爸爸,被查了。”
宋恩羽手里的锅铲瞬间掉在了地上,震惊到说不出话。江知栩替他捡起来放回灶台:“母亲也在被调查期间只能在家里,随时等候传唤。这些事都是今天的刚发生的,她可能还不知道。既然怀孕了,还是别知道的好,等她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再说吧。”
江知栩接开衬衫领口的扣子,挽起袖子,从宋恩羽的腰上解下围裙:“你出去陪陪她,晚饭我来做吧!”
宋恩羽真希望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他坐在客厅另一边的沙发上开始望着翁雅心。翁雅心的手机屏幕闪着,宋恩羽看到写着“武阳”,他拿起电话,去卫生间接起。
齐武阳一听是宋恩羽的声音,更着急了:“恩羽,雅心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好吗?你们在哪里?”
“在我家。”宋恩羽回答着,“大阳,雅心还不知道这个事。她,她现在睡着了,情绪有些不太稳定。”
齐武阳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情绪不稳定?到底发生什么了?”
宋恩羽权衡取舍,分析了半天还是决定把事实告诉他:“雅心怀孕了,两个月了。”
齐武阳顿时没了声音,宋恩羽说:“雅心不让我告诉你,说怕你冲动会去找她父母,可现在我们谁也没有料到这样的事,她身子很虚弱,今天知道之后大喜大悲了一天,刚睡下。她父母的事不可能一直瞒着她,她需要一个精神支柱。大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雅心,其实挺苦的!”
齐武阳挂掉电话没多久,也赶来了宋恩羽的家里。翁雅心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眼神里的漠然就在昭示着难以排解的忧郁。见齐武阳来了,翁雅心眼里的泪又掉了下来,她掀开身上的毯子,就光着脚去抱对方。
齐武阳也张开双臂去抱着翁雅心安慰。江知栩在书房办公,宋恩羽就在一旁站着,看着这对儿痴男怨女。
齐武阳侧首吻了吻她的长发,随后把翁雅心抱起来,抱回沙发:“小心着凉。”
三个人坐好之后,宋恩羽才说:“我把事告诉大阳了,雅心,有什么困难一起面对。大阳只是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但他愿意为了两个陌生人,只是因为心善,去无条件的帮助他们。他值得托付。更何况,”宋恩羽指了指翁雅心的肚子,“这是你们的孩子,去或留,都该共同决定。”
翁雅心没再像白天那样声嘶力歇,只是很平静地靠着齐武阳无声地抽噎。
齐武阳和宋恩羽说:“我和雅心的导师请假了,今天刚好在学校外面租了个房子,就不麻烦你了。我带雅心出去住。”随后低头和翁雅心逗笑,“我的公主别嫌弃屋子太小就行。”
翁雅心阴沉一天的脸色终于放了晴,她笑着推他:“不正经。”
宋恩羽见他们这样,也同意:“这几天你们俩都好好考虑,这个孩子如果打算要,的确需要商量婚事了,如果不要的话,越早打掉对雅心身体事伤害越小。”
齐武阳点点头:“这我知道。”然后扶着翁雅心就要离开,齐武阳回头望着宋恩羽。
他冲他摇摇头,示意先别告诉翁雅心家庭的变故。齐武阳也默契地用口语回了一句:“放心吧!”
等把两个人送走,宋恩羽累得瘫在了沙发上,不是身体累,是心累。江知栩听到客厅没了动静,走出来就看到宋恩羽仰卧着望着客厅的吊灯。
江知栩双臂交叠问:“还要吃点夜宵吗?今晚见你没怎么吃。”他知道他是担心翁雅心。
“不吃了,没心情。”随后又带着些撒娇口吻说,“你过来抱我回卧室吧,懒得走了!”
江知栩笑着走过来抱起他:“懒得你要命!”
宋恩羽却没笑,他勾着江知栩的脖子:“雅心要是知道了她的父亲这事,估计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我刚刚和大阳发了消息,如果确定不要这个孩子,尽快打掉。不然很有可能孕妇情绪激动导致流产。那样伤害更大。”
江知栩把人放在床上,双手撑在他两侧:“齐武阳也和你一样半个医生,我也觉得他是个靠谱的人,你别担心。”
“太复杂了,人这一生太复杂了。江知栩,今天我才知道雅心从小到大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如果给我,我一定不会成长为她现在这样,温柔善良,阳光积极,我一定会心里压抑着黑暗,越来越深,说不定还会干出些什么了?”宋恩羽拉着江知栩的小臂,“上来睡呗!”
江知栩:“待会儿公司还有些事,你先睡。”说着俯下身子亲了亲宋恩羽。
宋恩羽被亲得心情愉悦了不少:“我等你回来,你快去。”
即使不等江知栩,他也睡不着。想到翁雅心腹中的宝宝,还没有成型,还没有思想,就永远陷入了黑暗。
江知栩回到了书房,开始忙自己的事。其实并不是公司的事,而是他连线外国一个专家进行会诊,因为时差原因只能现在进行。
专家也不是什么陌生人,是她母亲大学时的密友,也是心内的研究专家。等着视频对面出现了人,对方慈祥地笑着和江知栩打招呼:“小栩,好久不见了。”
江知栩礼貌地点头:“方姨。”
方渐丽回应着:“你给我发的邮件我提前看了。能再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吗?”
方渐丽直入主题,江知栩回答:“是自从上个月十八号那场高烧之后,经常晚上睡着,会出现胸闷心悸,醒来需要缓和好久,才能慢慢恢复正常。我是怕,这是不是凡氏综合症的症状?”
方渐丽在笔记本上记下听着江知栩的描述,然后回复:“从你给我发来的ct,以及各种诊断报告来看,并不是凡氏综合症的临床表现,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根据你的描述,有没有可能是当时肺炎后遗症,肺部有了问题,也有可能是胸腔内积气。当地医院怎么说?”
“全身检查完并没有什么问题,和您说的一样,归结为肺部感染之后留下了余症,开了些舒心养肺的药。”江知栩苦笑着摇头,“可喝完之后并没什么好转。”
方渐丽皱着眉头:“怎么会查不出来病因呢?当时肺炎高烧的时候有没有这种呼吸不畅的情况?”
“没有,当时就是高烧咳嗽。和普通的症状一样,是好之后没几天才开始的。”
方渐丽点点头:“你什么时候抽空来一下欧洲吧!来这里看看,我替你联系专家,不可能查不出来病因的。”
江知栩笑了笑:“再说吧,方姨。的确没有影响正常生活,晚上醒来也只是难受一阵。您是凡氏综合症的权威专家,问问您我放心了。”
方渐丽回答:“不是凡氏也得治,这世界上有太多比凡氏好可怕的疾病。凡氏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心结而已。小栩,你听到不是凡氏并不是放心了,而是有些失落。如果从我口中得到一半的肯定,就能证明你父亲当时治疗的方法是错的,而你乐见其成,不是吗?”
江知栩诚实地说:“是,瞒不过方姨。”
方渐丽白了他一眼,斥责:“胡闹!你是你,他是他,怎么可以拿生死疾病这样的大事和他作对。听方姨的,就近期抽空来一趟,我提前替你联系专家。”
江知栩也不想拒绝方渐丽的好心,只好答应下来:“好,谢谢方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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