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灼灼其华

鱼的香味越来越浓，桃夭咽了咽口水，满心欢喜的看着，红狐却悠悠地把鱼递到嘴边咬了下去。急得桃夭脱口叫到：“诶，我的鱼。”

        红狐挑眉，不急不慢地咬着鱼促狭地看了一眼桃夭：“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烤的鱼怎么变你的了。”

        桃夭鼓嘴：“我饿了，你把我带回来不能不给我吃饭啊。”

        红狐伸出食指在桃夭面前晃：“非也非也，你是看我好看自己跟过来的，我没让你做饭已经很好了，想吃鱼自己烤啊。”说完又挑眉，头慢慢凑过去，直视着桃夭，眼睛发出隐隐的红光：“人族有个词说美人秀色可餐，你一直说我好看，不如吃我啊。”

        桃夭仰起脸，装出被蛊惑的样子，也慢慢凑过去，用力一抓，便将他手里的鱼抢过来，然后袖子一挥，便从石头上消失，悠悠地躺在了旁边的树上：“我有告诉你，任何攻击都只能对我用两次吗，第三次开始就免疫了。”

        红狐拍拍手上的土站起来：“不愧能收服东皇钟，果然天赋异禀，不过。”他坏笑着打量着得意的桃夭“我猜你不能免疫火和雷吧，要不我们试试。”

        桃夭只顾手里的鱼，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三下五除二便消灭了这只鱼，犹不满足：“你再给我烤一个吧，你烤鱼真好吃，比我母上做的还好吃呢。”

        红狐眨眨眼，悠闲地悬空躺在她旁边，伸手，将桃夭的头发在指上绕了几圈，桃夭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你烤的鱼为什么这么好吃啊。”

        他只把玩着桃夭的头发不说话，桃夭觉得没劲，便又问道：“小狐狸你叫什么啊，我叫桃夭，是开天辟地以后第一棵桃树。”

        红狐垂眸，突然就失落了起来，低下头拨弄火堆掩饰眼底的伤感：“我没有名字。”

        桃夭了然地点头：“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天地所生，所以没有名字啊。我浑浑噩噩的活了几千年，对外界只有迷迷蒙蒙的感知。直到被母上发现带走，修成人形有了名字，虽然母上很疼我。可是，她有自己的孩子，我总害怕有一天被抛弃，又变成以前那样。”

        红狐陷入回忆，看着桃夭许久说：“那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桃夭听他这样说开心地拉住他的手：“哥哥说凡间有句歌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来赞美我的本体，你叫灼华吧。”

        红狐嗤笑一声，在她额头一点：“你倒不害羞。”

        桃夭噘嘴：“不喜欢算了。”

        红狐继续把玩她的头发，然后悠悠地看着天空：“灼华帝君，嗯，倒不算难听。”

        灼华一个人就可以把森林里的飞禽走兽搞的鸡飞狗跳，再加上一个桃夭，两个人每天到处找吃的，还迷上了烤蛋，凭着桃夭的特殊感知。所以路过的人在外面便时常能看到森林深处有鸟高高飞起，地面尘土飞扬到半空。不到十天，那些有些灵性慧根的动物便聚在一起，对他们发动了兽潮。

        饶是以灼华之能，看到这样密密麻麻的动物也觉得头皮发麻，拉起桃夭迅速逃离。走之前还不忘发动魅惑之能诱拐了一只小白虎，白虎腾空，灼华手一捞便抱在了怀中。

        等远远甩开兽潮，桃夭一下子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都怪你都怪你，我说了你掏蛋不要掏完，每个窝留几个。现在回不去了吧。”

        灼华把老虎放在地上，叉腰，傲娇地说：“本君是偷蛋了，但是你自己说说，都被谁吃了。”

        桃夭心虚地别过脸，却看到地上趴着睡觉的老虎，惊喜地说：“这是你抓的。”

        灼华哼了一声：“看到了顺手而已。”

        桃夭抱起老虎，开心地把脸埋在它身上，虎毛柔软，桃夭顺着毛抚摸，老虎慢慢醒转，柔顺地摇了摇头，用舌头温顺地舔了舔桃夭的手，桃夭咯咯地笑：“灼华，我前几日开玩笑说想养一只老虎做坐骑，想不到你竟然放在了心上。”

        灼华脸上有一丝红晕，蹲下来一起摸着老虎的头：“顺手而已，本君才不会把你这笨女人的话记在心上。”

        桃夭知道他面子薄，也不拆穿：“你这么白，我叫你小白好不好。”

        白虎呜呜地叫了一声，桃夭也不管它满意不满意，拍拍它的头，表示就这么定下来。

        灼华摸摸鼻子说：“我施了媚术，它未成年前不会突破我的媚术，以后会听从你的差遣，等它成年了吸收你气息这么多年，想必也不会离开你。”

        桃夭认真地看着他：“灼华，谢谢你。”

        灼华彻底脸红，站起身：“我去找点鱼给你烤着吃。”

        桃夭咯咯地冲他背影喊道：“你怎么表现地好像我对你用媚术似的。”

        灼华停住，转过身，挑眉，邪魅地看着她，一步步逼近，桃夭不安地向后移了一点点：“你想干嘛。”灼华手一摆，桃夭便觉得动不了了，然后他低头捏住她的下巴，慢慢靠近，看着他骤然放大的脸，妖媚地让桃夭都嫉妒的绝色，桃夭吓的闭起眼，但是心跳的越来越厉害，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等了一会没什么感觉，桃夭睁开眼，灼华倚在树旁，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桃夭恼怒地起身，心里大骂自己不争气。突然，桃夭一个颤抖，唇被封住了，无力的用手打了灼华几下，灼华报复似的搂住她的腰，然后狠狠咬了她的下唇，疼痛让桃夭清醒过来，使劲终于推开了灼华，一脸绯红地跑走了。

        灼华将手放在唇上，慢慢勾起一抹笑，一向孤寂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满足的笑容：“桃夭，这真是我活到如今最快活的一天。”

        晚上直到香味远远传来，桃夭才回来，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小白温顺地在她脚上蹭了蹭，灼华一脸镇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烤鱼递过来，桃夭接过来瞪了他一眼，灼华便露出无辜的表情，好像吻她的不是自己而是小白一样。

        灼华拨拉着一个手指盖大小的蛋，桃夭没见过这种蛋，但是看这个蛋蛋壳金黄，里面的液体仿佛流光播转，看上去便很是好吃，灼华好似没看到她眼馋的目光，把蛋拿出去，剥去皮，然后问：“想吃？”

        桃夭点点头，灼华坏笑，然后张口便吃下去，桃夭伸出的手停了下来，灼华却拉过桃夭的手，一用力便讲她拽到了怀里，悠悠的桃花香传入鼻子，灼华享受地深吸一口气，然后低头又一次堵住了桃夭的嘴，桃夭不能动弹，灼华便用舌头强行撬开她的嘴，将蛋喂给了她。

        桃夭本能的吃下去，但是大脑已经晕眩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不知道好不好吃。灼华满足的放开她，桃夭恼怒地说：“你不能老是对我施法啊，你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灼华伸出舌头舔舔唇：“那下次你对我施法吧。”

        桃夭无语，扭过身不看他，灼华到她眼前：“好啦，不生气啦，你看，今天星星多好看。陪我看星星吧，我给你讲故事。”

        桃夭冷哼一声，灼华躺在草地上，拍拍自己身旁：“来，夭夭。”

        桃夭最听不得他用这种语气叫自己夭夭，就像又被他魅惑了一样，只好乖乖地躺在他旁边陪他看天空。星星闪耀，灼华淡淡地说：“你以前问我为什么没听说过我这狐狸帝君，因为我是九尾狐族的。”

        “可是你是红色的，而且只有一只尾巴啊。”

        “我出生的时候是九尾红狐，狐帝说我是不祥之体，会给青丘带来厄运。我爹娘不敢触怒狐帝，按狐帝的意思将我扔在青丘之外，任我自生自灭。我一个人游荡在八荒，饿了就自己抓鱼摘果子，那些走兽欺负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和他们打架，一次次我都差点没命，一条狐尾便是一条命。但是我都熬了过来，上仙，上神，帝君，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如今哪怕是狐帝，我也有把握废了他的九尾。”

        桃夭握紧他的手，哭了下来：“灼华。”

        灼华伸手拂去她的泪水：“笨死了，你哭什么。”

        桃夭抽泣着说：“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灼华在她额头敲了一下：“笨死了，就你这点修为也能欺负我。”

        桃夭不安地说：“可是你只有一只尾巴，狐帝成名已久，你去找他会不会有危险啊。”

        灼华看着星空：“以前很恨他，想既然老天让我活下来，我便应了他的话去青丘大开杀戒，不过现在都放下了，自从遇到你，我只想每日给你掏蛋烤鱼。”

        灼华一手撑头，盯着桃夭：“遇到你，真好。”

        果然又是深深一吻，桃夭头晕目眩：“你怎么这么喜欢这个，下次能不能不要再定我。”

        灼华抚摸她的脸：“你可以免疫第三次法术吗。定住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小白呜呜地叫了几声，两个人并肩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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