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江家妥协
“如果他是真心喜欢你,母亲相信他会妥协的。不过母亲会和你父亲商量,若他真的答应,我们也不会为难他。他们顾家只有他一个儿子,父亲母亲会给他们顾家留一个根。”江夫人安慰道。
玉菀点点头,事到如今,玉菀知道这是父亲和母亲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江家给顾君德的期限是三日,这三日里,玉菀等的心急如焚又十分期待。若是真的能成,自己就要完成终身大事了。想到以后能和顾君德在一起,玉菀心中很是甜蜜。但是玉菀在欣喜期待的同时又什么忐忑不安,若是不成,自己该何去何从呢?玉菀这几日一直失眠睡不着,嫁给顾君德吗?玉菀在心中描绘这未来,成亲之后顾君德会对自己好吗?想着想着,玉菀突然没有了自信,她心中一直有隐隐的不安,顾君德对她并不十分真心,玉菀心中清楚却不敢承认,只把那份不安压下去。
在忐忑又期待中,玉菀等到了第三日。
第三日一大早,玉菀便起床了。这日,江恒要先去上朝,等江恒上朝回来,估摸着顾君德就会来了。
玉菀没有心思精心打扮,匆匆洗漱上了妆面就一直在家中等待着顾君德的到来。
忽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玉菀兴奋不已的往外面跑去。
跑着跑着,玉菀便觉得不太对劲。
父亲身边的小厮过来,给玉菀问安:“给小姐请安,老爷吩咐了,让小姐去书房一趟。”
去书房?难道是顾君德来了?
玉菀应了一声便往书房跑,刚跑到书房门,玉菀就看到一脸严肃的父亲和沉默不语的母亲。
原来,江恒在回府的路上就遇到了顾君德。
江恒昨天被江夫人教训了好大一通,说江家已经有一个嫁入高门的女儿了,玉菀就让她选择一个她自己喜欢的,虽然说顾君德不是十分满意的人选,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京城中的人跟江家相熟的也略知道了玉菀和顾君德的事情。不如就让玉菀嫁给顾君德,顾君德家中无权无势,江府可以拿捏,这样玉菀也不会受气,有什么事情娘家给玉菀撑腰!
江恒见到顾君德的时候,心情还是挺不错的,但是江恒还是要摆摆做未来老丈人的架子。
见是顾君德在对面,江恒没有下轿子,江府的小厮在外面撩着轿帘,语气装作不屑,直接坐在轿子里问:“是顾先生啊,怎么样?考虑好了?”
那边的顾君德脸上没有看到轿子中江恒的脸色,江恒也没有看到外面顾君德难看的神色:“江大人,小生回去跟家母商量了一下,江家的要求,我们办不到。”
“办不到?”江恒反问道。
“是的,办不到!”顾君德说的十分坚决。
江恒心中虽然很气,但是想着江夫人昨日说的话,忍着没有爆发。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江恒哼道:“顾先生除了办不到三个字,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江恒是希望顾君德能够说些软话,什么二人真心相爱,会对玉菀好,让江恒放心啊,或者若是直接给自己跪下就更好了。
良久,顾君德都没有说话,顾君德知道江恒看自己哪哪都不顺眼,他提的要求自己办不到,自己也没有办法啊。自己在加家中才说了一句入赘江家,母亲就哭天抢地的,一会儿上吊一会儿跳井。顾君德在心中暗暗有些怪玉菀不懂事,如果玉菀能强点,自己母亲也不至于闹这么一大通。
等的江恒有些急了,看顾君德还是杵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要接着跟自己说话的意思。
江恒十分恼怒:“既然没什么可说的,那本官便回府了。”
说完,让轿夫抬着轿子进门了。
顾君德仍在在原地,走过的路人看到顾君德一动不动,十分奇怪的议论纷纷。
江恒回到府中气极了,让小厮把玉菀叫到书房。
玉菀到书房中,先是观察了一些气氛,知道不太对劲,看到江恒很生气,就问自己的母亲:“母亲,怎么了吗?”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都是你干的好事!”江恒生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正要冲着玉菀发火,被旁边的江夫人拦下来了。
江夫人示意江恒别说话,自己对玉菀说:“你父亲刚在外面遇到顾君德了,顾君德说咱们的要求,他办不到。”
玉菀心中咯噔一声:“办不到……”
江恒再也忍不住,大声道:“对!就这三个字!办不到!连其他的解释也没有,我看这门亲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们女儿想嫁给什么人不能,非要嫁给顾君德?”
江夫人看玉菀呆呆愣愣在原地,安慰道:“玉菀啊,非是父亲和母亲狠心,昨天我们两个就想好了,若是顾家答应入赘,我们也不是一定要塌入赘的,起码能让我们江家看到他们的诚意。今日我们也想好了,若是不答应,只要顾君德能好好求求你父亲,你父亲也不是一定说不同意,可是他做的实在太不像话了,不说求亲这样的大事,是应该让媒人和家中长辈一起来的。可是顾君德呢?自己一个人都来了。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日他过来求亲,一不带父母长辈,二不带媒人保媒,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这让人知道了,多让人笑话?他就没有实心实意的求亲!”
这事情是顾君德跟玉菀说过的,玉菀不忍母亲误会顾家,道:“母亲,不是这样的,他说他母亲病的眼中,又没有读过书见过世面,怕到咱们江家被笑话,所以才不来的。至于媒人,我们二人没有经验,没有考虑到,是我们二人的失误。”
江恒听到,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扔,气道:“你们二人的失误?江玉莞,我江恒养了你十六年,你小时候发烧,你母亲整夜的不睡觉照顾你,你好了你母亲却大病了一场,差点要了你母亲半条命。从小给你请师傅,培养的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你说你要去五马书院本来是不同意的,是你母亲哭哭哀求了我很久我才同意的。事到如今,你就是这样回报你母亲,回报江家的吗?”
是,玉菀承认,从小到大自己的母亲对自己娇惯程度远远超过了大哥哥还有大姐姐玉慧二姐姐玉柔,是因为自己生下来才五斤二两,母亲又是难产,生下来玉菀之后身体亏空,再也不能要孩子。母亲对自己格外心疼,从小自己想要的,母亲都会想办法给自己找到。
想到自己,玉菀看向自己的母亲,见自己的母亲依然温柔的看着自己。
江恒看到玉菀心不在焉,不回答自己,就接着说:“玉菀,听父亲一句劝,那顾君德不适合你,你放弃吧。”
玉菀想要再争取一下:“父亲,您不是说即使顾家不同意入赘,您也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吗?”
眼看江恒又要发火,江夫人急忙道:“春华,先将小姐扶回房间吧。”
玉菀还要说什么,看到江夫人给自己使眼色,又看看父亲生气的样子。想来,现在自己说什么,父亲也不会同意了。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母亲身上了。
玉菀回房之后,心中烦躁,坐立不安,不知道自己命运究竟何去何从。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玉菀偷偷的观察父亲和母亲的神色,母亲掩面叹息,父亲仍然十分生气。
玉菀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如果坐以待毙下去,只能沦为笑话了。
过了几日,大姐姐玉慧来了,玉菀的事情大姐姐也是知道的。玉慧也不同意玉菀和顾君德的事情,玉菀和顾君德之间有什么感情,玉慧并不想知道,玉慧只是觉得两个人门不当户不对的,是没有好结果的。而且,玉慧很不明白玉菀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顾君德和父亲产生这么大隔阂。
眼看着玉菀和父亲两个人在家中谁看谁也不顺眼,玉慧就说带着玉菀和玉柔两个人出去转悠一下,买买新衣服和胭脂水粉什么的。
左右有玉慧一起,江夫人也就放心的让他们三个人出去了。
一路上,玉菀都十分的心不在焉的,这个时候的玉菀,哪里还有什么心思逛街呢?
玉慧想着这几日,母亲都没有好好睡觉,父亲也生气动了肝火,便说来药铺中买点滋补的药。家中滋补的药也不算少,只是到底是女儿的一番心意,到时候用玉菀的名义送过去,说不定父亲也能没有那么生气。
却没有想到,在药铺里正挑东西呢,玉菀竟然看到了顾君德!
顾君德这几日忙着照顾自己生气的母亲,顾君德的母亲现在到处说自己没有良心,想攀高枝忘记了自己的祖宗。甚至于,生了一场大病,顾君德这个时间到药铺也是为了买药给自己的母亲喝的。
玉慧还在挑选东西,是玉菀先看到的顾君德,旁边的玉柔也看到了。玉菀看着二姐姐玉柔,二姐姐叹了一口气,往玉慧那里走去,不知道玉柔跟玉慧说了什么,玉慧和掌柜的去药铺后堂了。
见大姐姐去了后面,玉菀立即走到顾君德身边。顾君德看到是玉菀,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玉菀看着顾君德恍如隔世:“你——病了吗?”
顾君德没有说是自己母亲病了,而是说:“江大人坚决不同意你我二人的事情,我现在也无计可施了。但是,你就不一样了,我想你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吧。”
这时候的玉菀,简直着了魔了,看不到顾君德还好,看到顾君德这怅然若失的样子,心都纠结到一起了。
该不会是因为娶亲的事情,顾君德受了打击,所以才病了的吗?
玉柔匆匆跑出来,玉菀知道这是玉柔给自己的警报,这是大姐姐快出来了。
玉菀心直口快,表示自己会想办法的。
顾君德说,要不然就绝食吧,江大人看到会心软的。
还没有等玉菀想好,顾君德便说一切就靠玉菀了,如果玉菀能在半个月之内说动江大人让二人成亲,二人便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如果不能,二人也只能分道扬镳了。
玉菀那时候哪里能想到,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两个人的共同努力的,怎么能让玉菀一个人来抗衡呢?
从小,玉菀便是一个十分倔强的人,就这样结束吗?玉菀有些不甘心,那么就尝试最后一次吧。
如果江家同意,自己便嫁给顾君德;如果还是不同意……
还是不同意的话,玉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安慰自己先做了再说吧。
从回来之后,玉菀就说自己没有胃口不吃饭了。家中的人都觉得很奇怪,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就不饿了呢?
一开始,江夫人还以为是玉菀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吃饭。所以也没有管玉菀,但是到了晚上,玉菀仍然说自己不去吃饭了,江夫人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江夫人将玉慧玉柔以及跟着出去的丫头们全都问了一遍,在得知玉慧离开过一段时间之后,意识到了可能是玉菀见了顾君德一面。
江恒十分生气,玉柔主动承认了是自己帮着两个人见面的,江夫人狠狠的凶了玉柔一顿,打了玉柔和玉菀身边丫头的手板。然后说让玉菀爱吃不吃,将玉菀关在屋子中任何人放她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玉菀是决定不能自己投降服软的,如果服软了,自己就成了一滩没脾气的烂泥了。
或许玉菀自己都不会知道,一开始确实是玉菀喜欢上顾君德,顾君德没那么喜欢玉菀。
但是玉菀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自然不想服输,所以才会一次次想努力一下,不想让两个人错过。
在玉菀安慰的说出顾君德只是差一些运气之后,顾君德突然觉得玉菀说的话很能安慰自己,也许玉菀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才选择了玉菀跟玉菀走到了一起。
但是啊,顾君德对玉菀不是百分百的真心,自然也不愿意迁就玉菀的小脾气。
玉菀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原谅顾君德,甚至可以的不在顾君德的面前耍小姐脾气。玉菀和顾君德不像是谈恋爱,而是玉菀单方面的付出。
后来,顾君德实在受不了别人的闲话,也觉得自己实在不小了,动了想跟玉菀成亲的心思。知道江家不会轻易同意,才会闹出来这么一出。
现在正在绝食的玉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顾君德也没有那么喜欢了,但是已经到了这步,不走下去很难收场了。
如果说,人的一生或多或少的都会犯一些错,那么这个错足以让玉菀恶心一辈子。
最后,终究是母亲看到玉菀不吃不喝的样子心软了。对江恒软磨硬泡的,江恒生气归生气,也不想将玉菀逼死。
所以,江家同意了,在江家老夫人生日的时候,同意宣布二人成亲的事。
得到父亲母亲同意的消息,玉菀并没有十分高兴。
玉菀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顾君德了,在玉菀想法设法的时候,顾君德没有动静。就连江府的消息传给顾君德的之后,顾君德也没有想来看看玉菀。
江恒给玉菀和顾君德两个人准备了一套三进三出的院子,因为还在收拾,江家又要准备寿宴,所以让顾家的人现在江府的客房住了。
饶是这样,顾君德和玉菀也没有见到很多面。仿佛自从两个人的婚事要定了,两个人都不急了。
顾君德在江府中开始早出晚归,江府的人还以为是顾君德准备成亲的东西去了,就没有人过问。
后来,玉菀才知道,在顾君德早出晚归的日子里,都去看了李丞相的小女儿。
李丞相的地位自然比江恒这个侍郎要高的多,李家又有一个当贵妃的女儿,江家的地位自然是比不上李家的。
和李诗兰第一次见面是在和玉菀那天见面的铺子中,玉菀为了不被大姐姐发现,匆匆的就走了。玉菀没有顾及到顾君德在药铺中是做什么的,自然不知道在玉菀回府之后,顾君德会为了一枚灵芝而被药铺掌柜责骂。
灵芝是大夫开给顾夫人的,灵芝具有补气安神、止咳平喘等作用,还可以增强人体免疫力、延缓衰老。正对了顾夫人的病症。
只是买人参顾君德都买不起太好的,何况是这更贵的灵芝呢?
玉菀和顾君德的话其实被店小二听到了,店小二十分看不起顾君德这样自视清高的人,还撺掇人家姑娘绝食,实在太不要脸了。所以,当顾君德要灵芝的时候,店小二也没有太客气,直接说他买不起。
顾君德将所有的钱拿出来,发现只少了十两银子,一株灵芝要一千两,按理说十两银子一般药铺就给了。但是店小二和掌柜的都看不上顾君德这样的人,不卖不说还极尽挖苦。
今日买不到灵芝回去,估计自己母亲又该哭天抢地了。在顾君德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这灵芝我要了,不过本小姐只要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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