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说着便掀开玉菀的被子，手开始不老实。

　　玉菀立即制住了穆宣，转过身背着穆宣道：“明日还要进宫去见皇上皇后呢，要是明日被人看出了什么来，我还活不活了，快早些休息吧。”

　　穆宣一想也对，每次自己都没个轻重的，亲热过后，玉菀第二日总是精神不振，眼眶隐隐约约有些发青，而且玉菀必定要睡了懒觉的。如果明日起不来，宫里的人都是人精，被人看出什么来就不好了。

　　二人睡了没有多久，小丫头便叫二人起床，穆宣身为从小在皇宫长大的亲王，玉菀身为一品诰命夫人，自然在大年初一一大早，便应该去进宫面见皇上和皇后的。

　　玉菀此生是第一次进宫，原本在刚成亲的时候就应该进宫谢恩的，但由于穆宣不在京城，又发生了众多的事情，所以才拖到了现在。玉菀有些紧张，但又有些兴奋，早就听说皇宫中花团锦簇，连房顶上都铺着金漆(虽然后来听穆宣说那只是一种金色的涂料而已).

　　穿着好深青色的一品诰命朝服，头上顶着沉甸甸满是珠翠玉石的翟冠，外面几层分别是绣着各路纹饰的大衫、霞帔、交领，手上拿着牙笏，脸上是密密细细的好几层粉，粉上像是作画似的涂了几层厚厚的胭脂。玉菀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面，去皇宫的兴奋劲顿时散去了一半。

　　玉菀在心中默默吐槽，这身衣服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层吧，加上头上的冠饰，都有二十多斤了，还要装作一副高雅得体的样子，真是累啊。

　　那边的穆宣穿的也不轻松，只不过穆宣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传上朝服之后，便过来瞧瞧玉菀，见玉菀仍然一副端庄持重的样子，嗤笑一声：“可是觉得重？”

　　玉菀尴尬一笑，这样的衣服，这样的场面确实不是她一个五品(听说江恒最近正在政绩考核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升官了)家的女儿能见识到的：“确实有些重。”

　　玉菀帮她拿着牙笏，好让她轻松一些：“平日让你锻炼身体，你偏不听，如今一声衣服就将你压得累了，夫君说的话你总是不听，现在吃亏了吧？知道自己错了吧？以后要不要听相公的话？”

　　“听，听！我以后一定听相公的话，相公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让我上天我必不下海！”才怪！玉菀在心中默默加了两个字，玉菀发现最近穆宣总是在听谁的话这件事上分外纠结，从让玉菀早起练习“五禽戏”开始，就一直说玉菀不听话，想尽办法在各个地方见缝插针似的给玉菀洗脑。玉菀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但现在形势比人强，玉菀只好敷衍答应着，但每次在心里玉菀从来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

　　踏上马车，玉菀在车中又眯了一会，快到宫门口，穆宣才把玉菀叫起来，春华立刻给玉菀整理了下服饰妆容。下车之后，玉菀和穆宣先去拜见了太后娘娘，正好皇后此刻也在太后处，倒省的二人去两处。

　　寿康宫的正殿坐着一位年龄约五十岁的雍容华贵的太后，太后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也只不过是将近四十岁的年龄，玉菀和穆宣先向太后施了跪拜之礼，又向皇后见了礼。

　　“宣儿，快扶你媳妇起来。”太后笑容慈祥。

　　“谢太后。”

　　“谢皇伯母。”

　　二人异口同声的谢恩，玉菀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你叫皇伯母而我叫太后啊，事先没有演习这一幕啊！随即玉菀想明白了，穆宣从小在宫里长大，自然和太后更亲近些，就算不是亲生的，尊称一声皇伯母也没有什么，但自己终究只是个下臣之女，即使嫁给穆宣，在这皇宫里还是不能如同穆宣一般说话随心。

　　“宣儿媳妇儿过来，让我瞧瞧。”太后招呼着玉菀。

　　玉菀低头过去，举止谦卑有礼，走到太后跟前。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玉菀微微抬头，太后笑道：“果然是个美人，难怪宣儿说什么也要将你迎进门。”

　　这是……这为难了？

　　幸好皇后及时给玉菀解了围：“可不是吗？当时王爷跟陛下闹了别扭，太后娘娘几次劝说皇上，可见太后对王爷疼爱有加，只不过皇上的性格……幸好后来皇上和王爷冰释前嫌。太后就想着将珍珠公主嫁给王爷，没想到王爷说什么也不肯，说自己早就有了心上人，将王妃说的天般好地般好，才求得皇上和太后的同意。”

　　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玉菀偷偷看了一眼穆宣，当时自己跟穆宣的关系并没有达到那般好，而且玉菀推算了一下，在穆宣求皇上和太后同意的时候，自己跟顾君德还没有彻底断干净。那时候的穆宣就拼上自己所有，一心求娶了吗？

　　穆宣见玉菀望着自己，知道玉菀心中所想，轻咳一声：“皇嫂又取笑臣弟。”

　　在寿康宫的这段时间，玉菀总是觉得太后表面上对自己十分和气，暗地里却总是给自己挖陷阱，还问自己和穆宣何时才会生育，听到穆宣说不急的时候，还教训了一下自己，说穆王府现如今子嗣单薄，穆宣也没有个兄弟，穆王府如今只有自己一个女子，要早些为穆王府开枝散叶才是。期间，皇后娘娘时不时的为自己说两句话，加上穆宣的插科打诨，太后这关总算是安全通过了。幸好后来太后说倦了，要休息一会儿，玉菀和穆宣才退下去，要不然，玉菀真的觉得太后会说出给穆宣房里塞几个丫头的话……

　　恐怖！做了婆婆的人，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斗米小人，一看到自己儿子（或者当做儿子养的人）还没有要孩子，第一个想法都是儿媳妇的问题。皇宫内院又比寻常人家勾心斗角更甚，幸好自己只是在过年时候过来，又有穆宣陪着，要不然真的不知道会掉到谁的陷阱中。

　　不过，这皇后娘娘看起来是个很温和的人，多次替着自己解围。

　　宴席还没有开始，穆宣先去跟皇宫里的旧识寒暄拜年去了，因为今日皇上的那些兄弟也过来了，有些是穆宣的长辈，穆宣自然是要拜见。而玉菀这边，则是由皇后娘娘的胞妹带着玉菀先去各个长辈之前拜见，皇后娘娘的胞妹闺名叫做荣罗云，如今嫁给了皇上的十弟，也就是当今的十王爷。十王爷是先帝高妃之子，高妃早逝，十王爷便养在了太后名下，虽然不受宠，但是十王爷闲云野鹤，倒也不在乎。十王爷与当今皇帝的关系说不上十分亲厚，甚至以前还没有穆宣和皇上玩的多，但如今娶了荣罗云之后，也时常来宫中陪王爷下下棋什么的。

　　那些长辈们倒也做足了面上的功夫，不仅见着就夸玉菀什么标致啊有礼貌啊，还将准备好的各种各样的珍贵礼物送过玉菀。春华在后面收礼物收的都要拿不动了，幸好有位公公一直帮着春华。

　　“这位是长宁公主，是皇上的胞妹。”荣罗云也就是十王妃介绍道。

　　按理说，玉菀是长宁公主的嫂嫂，是不用行礼的，但穆宣毕竟没有皇家血脉，玉菀行个礼倒也无妨。

　　但这长宁公主似乎不太喜欢玉菀，上来就阴阳怪气：“哟，这就是宣哥哥娶的嫂嫂啊，我看着也不怎么样吗？长相普通，身材普通，最重要的是你这个头，啧啧……”个头？你当这是卖白菜啊？要那么大的个头干嘛！其实，玉菀的身高也不算矮，用现在的话来看有个一米六四左右，穆宣长得大概一米八五，在穆宣面前玉菀这点个头也确实不够瞧的，但玉菀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女子比男子矮一些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只不过，这皇家的人的血统也太过优良了吧，玉菀在长宁公主旁边瞧着自己竟然比公主矮上半个头。

　　等等，公主为什么要嘲笑自己的身高，这跟公主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心中这么想，公主的话还是要回的，但在没有分清公主到底在想什么之前，玉菀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参加公主，公主万安，公主国色天香，臣妇自然比不过。”

　　公主的态度十分桀骜：“知道就好，也不知道宣哥哥看上你哪点了，你可以好好伺候本公主的宣哥哥，以后的路还长着。”

　　玉菀心中笃定这公主是故意找茬了，但是她越是找茬，玉菀的态度就越是恭敬：“谨遵公主教诲。”

　　长宁公主冷哼一声，坐在了上座。玉菀忍不住问十王妃：“公主她……”

　　十王妃立即满脸八卦的说：“你不知道吧，这长宁公主和皇上一母同胞，都是太后所出，从小和皇上一起长大。听说长宁公主从小就喜欢穆王爷，穆王爷成亲之前还闹了一场。穆王爷坚持要求娶王妃你，但长宁公主坚持要嫁给王爷做正室，我记得当时穆王爷跪在寿康宫中两天两夜，说江家满门清流自是不愿意嫡女嫁给自己做妾室，还说自己此生只想娶你一人，公主厚爱承受不起。太后发了好大的火，皇上和皇后百般相劝，这才同意你嫁给穆王爷做正妃的，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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