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劝说
蔚蓝天空之上外面，雅典娜从云端降落在华丽的爱神宫殿门口。
她询问宫殿门口等待着的的白纱侍女：“你的主人在吗？”
“就在里面，尊敬的智慧女神，请您劝一劝她吧。爱神冕下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我们都很担心她！”侍女焦急地说。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语毕，雅典娜急匆匆地走进阿芙洛狄忒的寝宫，长长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所有的侍女都被赶出去了。
她走进廊道尽头的房间，看到一个落寞柔弱的身影孤独地坐在梳妆镜前。
雅典娜走到那道身影边用轻柔的语气安慰道：“你的心上人未必已经魂归冥府。”
“真的吗？”果然像雅典娜预料的那般，阿芙洛狄忒原本灰暗的眼神一下子有了光亮，她抬起头用探询的目光看着雅典娜。
看到雅典娜并没有说出阿多尼斯的确切消息，她的头再度沮丧地垂下去，柔顺的金发散乱地披在香肩上。
“我在一摊血泊中发现了这株花朵，还有”，阿芙洛狄忒露出痛苦的表情，艰难地说道，
“还有阿瑞斯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神力气息。我已经问过他，他承认了袭击阿多尼斯的事实。但他同时也说阿多尼斯还活着。当我问及阿多尼斯的下落时，他只说阿多尼斯跳河逃走了。”
雅典娜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她怀里的那株娇艳美丽的火红色银莲花，这才开口说道：
“阿瑞斯的强大有目共睹。但同时阿瑞斯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鲁莽之辈，要叫他说出谎言是不大可能的，这一点与他相处最久的你不会不明白吧？他说没死那应该就是真的没死。”
阿芙洛狄忒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以前敢说自己知道他的秉性，但是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我忽然发现我其实并不了解他。或许他只是不想让我变得歇斯底里而编造了一个谎言。”
雅典娜没有去管她与阿瑞斯之间的信任问题，她又换了一个角度去劝说：“况且银莲花也不能证明阿多尼斯一定已经死亡。”
阿芙洛狄忒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低头看向怀里的银莲花，仿佛那就是心上人的尸体：“在他血液制造的血泊里长出一朵他的象征之花，雅典娜，聪慧如你，难道会不明白这是什么的象征吗？”
雅典娜出言打断：“阿多尼斯是代表春天的植物神。如果阿多尼斯的灵魂真的去往冥界，那么凡间的大地应该已经陷入了严寒之中。而事实上雅典的橄榄树枝头仍然嫩绿。所以你也大可不必去和冥后索要阿多尼斯的灵魂。阿芙洛狄忒，你这是关心则乱。目前最大的可能性是阿多尼斯躲藏起来了。”
“躲藏？”阿芙洛狄忒疑惑地问道。
“对，作为爱之女神，我想你很清楚爱情大部分时候都伴随着占有。阿瑞斯的行为也就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雅典娜顿了顿，看看阿芙洛狄忒的表情，无悲无喜。雅典娜猜不到眼前之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快速地略过了这一话题。
“为了躲避阿瑞斯的追杀，阿多尼斯只能选择躲藏在不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春季植物之神应该没有那么愚蠢，等着阿瑞斯来杀他。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稳住阿瑞斯，不要让阿瑞斯再去加害他。一个植物神能从战神手里逃出生天已经称得上是不可思议。我想阿多尼斯不可能再有那么好的运气去创造另一个奇迹。”
阿芙洛狄忒的潋水双眸里流露出令人心碎的悲伤，她摇摇头：“我一向对阿瑞斯那顽固的脾性感到头疼。再说我现在不是很想见到他，遑论劝说他停止嫉妒。”
雅典娜在阿芙洛狄忒身边柔软的床榻上坐下来，一字一句地对阿芙洛狄忒说：“你必须去见阿瑞斯，否则他不会停止对阿多尼斯的追杀。不仅要去见，你还必须像用往常一样的态度对待阿瑞斯。”
“我.....”
雅典娜抬手打断了阿芙洛狄忒想要说的话：“这正是考验你对他的爱情的时候，做出明智的选择要比光喊口号艰难得多。你应该刻意地去对阿多尼斯这一话题避之不谈，不要再对银莲花表现出悲伤。最好别让阿瑞斯看到这株花朵。你必须恢复得像往常一样，必须要显得你很不在意阿多尼斯的死活，也不要提及阿多尼斯的话题。当阿瑞斯出言试探你时，你还要装作漫不经心地岔开话题。”
阿芙洛狄忒留下苦涩的泪水，打湿了怀里的花瓣：“雅典娜，难道这才是爱情的真正面貌吗，令人痛不欲生的一面？”
雅典娜两手搭在阿芙洛狄忒的肩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是的，一旦爱上某一个人，痛苦就会随之而来，爱情的路径并不是坦途一片。不知道被失去挚爱的悲伤和愤怒裹挟的你能不能听进去这番忠告。如果你能做到我所说的，慢慢地阿瑞斯就会放弃对阿多尼斯的嫉妒。接下来你可以暗中着手去寻找阿多尼斯的踪迹。我也可以帮助你并为你向阿瑞斯保守秘密。”
她看见阿芙洛狄忒似乎有动摇的迹象，顿了顿又说道：“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事发地看看，说不定会有线索留存。或许有些宁芙仙女看见了受伤的阿多尼斯，毕竟她们近乎无处不在，只要有河流树木的地方，就大有可能会有她们的身影。”
自从那片事发的森林回来以后，阿芙洛狄忒终于第一次露出笑容。
雅典娜走到窗边，拉开纱帘，阳光照进昏暗的屋子，显得阿芙洛狄忒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她拭去白皙脸庞上的晶莹泪水，看着阳光里的雅典娜真诚地说：“真的很感激你为我提出的建议，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面色如常地去见阿瑞斯。也许接下来还需要你的陪伴。”
“我也许能明白一点你的感受，仅仅是一点，毕竟我没有那么多麻烦。”雅典娜冲阿芙洛狄忒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
“走吧，让我们去那片森林里查探一番，问问森林里的宁芙们，或许能有一些意外之喜。”
阿芙洛狄忒绝对不会想到，她心心念念的阿多尼斯此刻正在顶着一个扫把头在凡间村庄的街边坐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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