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护犊子
想到王爱红，心里越来越不舒服，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后悔。
她的倔强，委屈又坚强的眼神突然就印到脑子里，挥之不去。
警醒着告诫自己，心情不顺当不能沾酒，草草吃了个饭就回家，瞧出异常，大伙都没拦他。
学校的日子照常过，少了出国的那些同学，似乎并没多大的影响。
家里边日子也继续，李佳很适应学校生活。
四丫头有程万里天天接送，再加上同龄的伙伴一起玩，也乐此不疲，没有一点厌恶的情绪。
生意也照常，财源滚滚，德四儿小五子得心应手，根本不麻烦他。
袁小顺倒腾电子表，王解放负责来回跟车，也忙的充实。
赵兰香月份越来越大，老太太在家里压阵也没出乱子，就是惦记儿媳妇和大孙女，电报和包裹发的有点勤。
大海的罐头厂也开始投产，每隔几天就邮过来点罐头。
九月份他往魔都发了几回电报，王卫红没有以前那么热情，恐怕妹子远渡重洋赴美留学这件事败露了。
出了这个事，他陷入极度的矛盾和自我否定之中，连带着这一个月都躲着卢月芳，不敢上门儿。
卢月芳也从来不找他，小姜也没有登过门。
十月下旬，随身听进入国内，各大高校是主要投放市场，得益于他和鸠山冲的恩怨情仇，索尼给华清捐赠了一百台随身听。
校报上关于他的采访又被人翻出来，“华清巫师”的大名，不胫而走。
新入学的学弟学妹抱着朝圣的心情打探这位传奇学长，他烦的要死。
人怕出名猪怕壮，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校里开始流传他和欧阳的绯闻，又被冠以金童玉女之名。
对他的态度，华清分为两派，一部分是羡慕又崇拜，崇拜他敢对着鸠山冲据理力争，理直气壮。
厌恶的说他夸夸而谈大放厥词，对外国友人不尊敬。
崇拜他的人拜读他的论文和采访稿，奉若神明，厌恶他的连白眼都欠奉，恨不得把他那些狗屁不通的所谓文章，拿来垫桌脚擦屁股。
不管别人的厌恶，还是华清的平和，亦或是京城的不为所动，还是时代的浩浩汤汤，都不得不接受他在年底成为半亿身家土豪的事实。
他终于敢大言不惭的对着镜子说，人生寂寞如雪。
天气越来越冷，下过一场雪的京城，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皑皑白雪之下，又升腾着勃勃生机。
墙角和背阴处的雪还没来得及化，各大高校进入期末复习。
刚到家，还没进门，院子里人吵狗咬，乱乎极了。
进门，惊讶的发现他媳妇和他小舅子正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李佳在一旁劝着，吴婶也严阵以待。
他觉得有意思，破天荒的头一遭，程万里还有胆子跟他姐呛嘴，怕不是喝了假酒。
程方圆立着眼睛，冷着脸，语气从没有过的严肃，“程老二，你越活越回去了。”
“程老大，我不用你说教，还赶上这样的情况，我还得动手。”
眼瞧得吵出了火气，他赶紧上前边拦着。
“万里，咋跟你姐说话呢？”
程万里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瞅他，对他拉偏架的行为鄙视到极点。
他又问程方圆，“媳妇，咋回事，姐弟俩有啥好吵的，有啥事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说。”
“你问他。”
程万里气嘟嘟的说，“别问我，你问她。”
姐俩谁都不肯说，最后他只能看着他妈。
李佳苦笑一声，说，“这事不怪万里，也不怪方圆......”
四丫头上学，程万里像是没了半条命，在家里闲着没事干，心里还惦记的要命，后来就干脆到育红班当保安去了。
人家育红班哪有闲钱请保安，整个学校就有一个门卫大爷，程万里不在乎钱，生磨硬泡的表示不要钱，做义工都行，就当为教育事业献爱心了。
好不容易打入内部，可把他乐坏了。
他随身背着包，里边放着四丫头的零嘴儿玩具，眼花缭乱，要啥有啥。
小孩都不懂事，四丫头虽然长得壮，但到底比别的小孩小，他一眼没照顾到就挨了欺负。
不是所有小孩都有一个暴发户的亲哥，也不是所有小孩都有玩不完的玩具。
程万里也不是一股脑的宠溺娇惯，也告诉四丫头要把玩具和零食给小朋友们分享，可总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孩不守规矩。
抢玩具打打闹闹也就罢了，在所难免，让他生气的是对方在四丫头手背上挠了一道血印子，看着都吓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为了方便四丫头玩，大黑的指甲都让他剪了，没成想在学校还能挂彩。
四丫头抱着他大腿哭，都要哭抽过去了，他咋能不心疼，仔细一检查，连手腕上都让对方掐青了。
娘的，还有没有王法了，在家里他姐夫那个心狠手黑的都舍不得打，还能让外人欺负喽？
他带着四丫头找人家家长理论，他火气大，对方也是个捧高踩低的势利眼，看他是个小年轻，又穿的破破烂烂的门卫制服，哪能让他说教。
三下两下，就吵出火气。
人家知道四丫头受伤，也没说不管，反正卫生所医院随你去，不差钱。
程万里觉得好笑，还没有谁敢当着四丫头面前说不差钱。
他不要钱，不稀罕，就要让对方道歉，好好管教孩子。
对方不肯。
程万里犯别扭了，好，你他娘的不管，老子帮你管，打小孩，他下不去手。
有缘必有因，有树必有根，我先教育教育你，等你学会了再教育孩子。
圈子里他是受欺负的小绵羊，放到外边，他也算见过战阵的熟手。
一套王八拳下来，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人家果断报警，让他进了局子。
要不是小五子托关系求情，又争得了对方的谅解，恐怕他今年元旦都得吃牢饭。
周扬听完了原委，也心疼的厉害，赶紧问，“四丫头呢？”
李佳一指小屋，“方圆刚哄睡着。”
他跑进去一看，小丫头抱成一团，脸还花着，手背上抹着紫药水，还能看见通红一片，睡也没睡踏实，抽抽搭搭的眉心拧着，他心疼极了。
憋着火气出门，寒着脸，拧眉瞪眼扫了一圈。
“不错，总算干了件人事！
还愣着干啥？抄家伙，不把他娘的腿拆喽，老子跟他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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