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意外冒昧闯入】
我袁戎衣,是“巧笑知堪敌万几,倾城最在著戎衣”里面的戎衣二字,从我识字起就不喜欢这个名字,不论此名寓意再好,女孩子的名字像男孩子我实在不喜欢,在我12岁那年,强烈要求改为蓉伊。我从小说话表达、行事处事比一般孩子老道些,才15岁的我落得个不雅的外号“老袁”,那些四五十岁的大伯婶婶每次喊我还特别乐呵,生生把我从同龄人中喊老了,听亲眷、朋友、同学喊了我15年,偶尔有不熟悉的人喊我声“小袁”,我的态度会对他极好。
殷茜和我都是90后女生,如今实足的30岁了,165cm身高的我们平日注重饮食,看起来略显得单薄。我们自小学时期就是同学,各自考上大学后寒暑假也经常在一起玩。说起殷茜,在我的印象中她说话一直奶声奶气的很嗲。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她看我的红领巾结打得好,便说:“蓉伊,你是怎么打结呀,你快教教我嘛?”教完她后,她又说:“红领巾配红色的头花是不是更美呀?”到了初中,体育课上,她会用可怜的眼神,对男体育老师发嗲说:“老师,我今天很不服舒服哦,800米长跑可不可以不参加呀?”到了高中,她会对自己喜欢的男生说:“今天我没有带伞唉,你我顺路,你可以送送我吗?”她可以在15岁的时候是15岁可爱幼稚样,如今到了30岁她依然还是15岁的性子。毕业后我们进了不同的企业,也不晓得她的上级领导是否吃得消她的嗲,而我早已习惯,我们一老一少搭档一起玩还特别愉快。
我们的工作需要全国各地出差,没有时间固定恋爱,导致均未婚。前两年来流行同学聚会,我因组织了三次别样的同学聚会,他们特满意,获得了“袁导”的称呼,导致以后每每聚会,都是我策划组织。我挺喜欢“袁导”的称号,特有号召力且不显老,比“老袁”好听多了,可是喊我“袁导”的也就是我少部分同学,其余人见到我喊的依然是“老袁”。这个外号是要跟我一辈子了,悲啊。
我和殷茜手机聊天的开场白很特色,多年来几乎成为暗号。她的开场总是“honey,are you here?”,我回“嘛事”,我的开场是“私はつまらない”(译:我好无聊),她回“等等”。
7月初,我们在约好同步出差杭州。22日上午和殷茜联系好,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在酒店附近的苏堤散步。
我母亲是个吃斋念佛的人,受了她的影响,每逢初一、十五有空就会烧香祈福,因此我养成了阴阳历一起看的习惯。一年之中我最忌讳两个日子:清明和七月半。我和殷茜来到杭州的日子是2018年7月22日阴历七月十二(星期二), 再过三天就是七月半了。七月半也有人叫中元节,与除夕、清明节、重阳节均是中国传统的祭祖大节,每到中元节家家上坟扫墓,祭拜祖先,这种日子阳气不旺盛的人是不易外出的。约晚上散步,我心有忌讳,这个时间实在不怎么妙,身为现代知识分子,封建迷信未除尽,不过我还是同意了她的建议。
到了傍晚18:00,我们在苏堤附近的小杨生煎随便吃一点,彼此怕胖都吃的很少。我还嘲笑她:“你像一只小猫,吃的好少,看看你的体型没一点女人味,什么时候能前凸后翘,哈哈。”
殷茜喝着粉丝汤,嫌弃的眼神斜视着我说:“我们早就不在发育期,吃那么多有舍用,这个年代我要脑细胞多一点,办事才牢靠。”
殷茜盯着我的脖子说:“袁导,你戴的项链好老古,跟你职业女性很不匹配。换个卡地亚现代风格的适合你。”
我白了她一眼说:“不识货了吧,这纯黄金的民国货,拍卖会上十二万买的。”
她张大嘴巴惊讶地说:“哇塞,那么丑的项链要那么贵。给我看看特别在哪里?”
我取下项链递给她,说起这根项链,我喜欢它上面刻的奇怪文字,似乎记载着什么咒语亦或者是故事,项链是由一粒粒腰鼓形刻有古文字和六瓣花的黄金粒串连而成。之后我留意过各类金店,几乎从来没有在金店里看到过这样的款式,据金店的设计师说我这根项链的工艺做法难度很高。
她放在掌中反复看了看也没觉得这项链有啥特别,只说上面的文字好奇怪,实在普通至极。我取笑她不识货,之后命她帮我戴好项链。
我们很快吃完晚餐,随后我们便朝着苏堤方向散步而去。
“袁导,苏堤游客好多,我们去那个方向好吗?那里人少,而且一路有好多荷花哦。”朝着殷茜指的北山路方向,放眼望去,有限的荷塘内种植了成片的荷花,那荷花在夏天的尾声依然开得很娇艳,微风吹过飘来阵阵荷花清香。白色、粉色的荷花恍如妖精似的摆动着,甚是妩媚动人,让路过的人自动驻足观赏它。再往远处看,隐隐约约的群山,在盛夏的黄昏中笼罩着一层轻薄的雾气,在有情调人眼里也许是一层蒙蒙的纱裙,带有神秘感。
可在我眼里那团雾气甚是诡异。
一路闲走在西湖边,整个人仿佛在画中游,红色、白色的荷花渲染在浓密翠绿的荷叶上,每朵荷花开的各有特色。怪不得北宋苏东坡第一次来到杭州当地方官,就对这杭州山水十分迷恋,留了“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绝妙好诗。
今天的天气格外闷热,柳树上的知了叫声引来了大批蜻蜓。湖边本就潮湿,岸边蚊虫直撞小腿,痒痒的不时弯下腰抓挠。两人边说边笑着后悔今天不该穿裙子出来散步。突然我腹内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一时觉得要出宫,人之三急,岂能耽搁,我便对着殷茜说:“亲,我想上个厕所,快帮我看看附近有没有。”
“好的,我帮你找。”
算我人品好,刚提厕所,殷茜就看到了厕所的指示牌,我大赞杭州景区的人性化。
我因内急并没细看,一味地跟着她走。很快就看到前方有一处幽静院子,白色的高耸围墙上方铺着黑色的小瓦,觉得这里挺气派,可高墙内无一丝灯光,都快19:00了怎么没有灯呢,心里觉得奇怪。
“感觉不太像厕所哦。”她打量了一番四周,她接着说,“可是指示牌指的就是这里,我的方向感很好的。”
殷茜的判断倒是和我一样,被她这么一说,我便不想把时间放在错误的事情上,况且我又内急,直接建议退回重新确认指示牌内容。
我们随即退回到指示牌前,再次确认厕所方向,用最快的时间确认无误,便重新按照指示方向走去。因为我急,所以走得慢,殷茜冲在前方帮探路,我紧跟其后,一路绿树幽幽,再加上天色渐渐昏暗,一般女子对这般氛围是心有余悸的,甚至夸张点说会惶恐不安。可我们那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唯一就是希望厕所快快出现。照着指示牌方向走了两分钟后,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平缓的坡,估计有30多步台阶。刚刚我们没有走过台阶,此时怎么有台阶出现呢?这点坡我们三步两步的就走完了,我们发现重新来到这个幽静院子,四四方方高高的白色围墙,上方铺着小巧的黑瓦。
这不就是我们刚刚来过的地方吗,怎么又转到这里了,让我疑惑的同时掺杂着失望。指示牌指的应该就是这里,我们不可能连续2次错误吧。但这个院子实在是好安静,星星已高悬夜空,可这里居然没有灯,我心里疑虑加重。之前来到院外,因感觉不太像,我们没有再深入,第二次又来到这里,我们行险侥幸准备走进去看看,希望是个厕所。
殷茜才走到院子门口,我只听的她冒出一句话:“哇哦,是个墓地唉。”
随后她不再吱声,掉头走向荷塘边主道,跟随在她身后的我闻得是墓地,失望之余也调转了方向。幽径两侧的树木长的横七竖八,张牙舞爪,我只顾着低头走路,突然被一根粗壮的树枝从我颈肩划过,一阵痛意,我双手合十念叨:“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殷茜见状,冷哼一声,鄙视地说:“你这人真有劲。”
莫名遇见墓地,我们谁也没再吭声,选择默默地离开那个阴森院子和那个突入出现的坡。我袁蓉伊从小视力极好,胆子在女孩子中也算肥,平日闲暇之余出于好奇总爱看一些《鬼吹灯》和《阴阳先生》之类诡异的书籍,书中那些民间科学家所谈之事让我胆战心惊又欲罢不能。就当殷茜冒出“哇塞,是墓地”,我本能的跟着她调头,同时出于好奇,我用余光扫了院内,很清晰的看到门板一样大小的一块碑,至于碑上写了点啥,是谁的墓,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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