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探查魂体
既然羽化尘和四卫双方准备合作，那么关于夜叉头颅的事情自然是要一起调查。
木一清此时正带着羽化尘两人前往密室。
潘立边走，边和木一清在前面窃窃私语。
“老木，刚才为什么不动手。你可知道，上头一再强调，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绝对不可以让四卫以外的人接触。他要是没有发现倒还好说，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秘密，我们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啊。”
木一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小子聪明的很，你们一路回来的时候，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联系了可能是隐龙阁的人。我刚才派人出去探查了一番，这附近最起码有四五个眼线。”
“啊！那据点不是暴露了吗？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杀了？”潘立今天心情很不好，杀心也是颇重。
“我们本来就是在明面上调查，据点暴露倒是无所谓。而且你要是现在动手，隐龙阁铁定会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过来兴师问罪，你觉得上头会为了我们得罪这么大一个势力吗？”
“行行行你说得都对，那你说我们怎么办？”潘立彻底麻了爪。
“先让他们参与调查，我们倒也可以将计就计，利用利用他所谓的江湖资源。等到调查有了眉目之后，再找个机会，设个局，把他们。。。”木一清悄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落在后面的羽化尘看着前面窃窃私语的两人，若有所思。
“师兄师兄。”王文博打断了羽化尘的思考，“这江湖确实有趣，刚才还像是敌人，下一秒就可以称兄道弟了。”
羽化尘笑了一下，俯下身在王文博耳边轻声说道，
“你想多了。你信不信这两人现在正在考虑怎么做掉我们俩呢。”
“哦做掉，做掉。。。啊，他们要。。。”
羽化尘赶忙捂住了王文博的嘴巴，还好双方离得很远，叶霜也已经被潘立叫回去休息了。
“你之后表现得淡定一点，千万别露馅了。你也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记住，这江湖可比你想得复杂多了。有的时候面对妖魔反而更加轻松一些。”
羽化尘这番话让王文博陷入了思考，他开始回想双方之前的对话，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直到走到密室，他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好了进去吧。”在木一清的带领下，几人走进了这间密室。
密室就是个很简单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机关。里面有好几张桌子，但是上面都是空空如也，只有中间的一张桌子上面拜访着那夜叉的头颅。
这个房间四周的壁橱上有各式各样的工具，有的连羽化尘都叫不出名字。
看起来，这里应该是专门用来作研究的，但是却只放了一个头颅。应该是这木一清不放心自己，特意找人把其他东西暂时收了起来。
木一清走到了头颅面前，拿起它对着羽化尘说道，
“其实这个头颅确实是我们目前唯一一个比较有用的线索。但是头颅被奇特的能量保护，我没有办法调查这里面的魂体。”
“你的巫术也不管用吗？”
“羽老弟还知道我会巫术？”木一清是在和羽化尘说话，但是目光却是瞄向了一旁的潘立。他认为这一定是潘立不小心泄露的。
“这也是他自己猜的。”潘立立马撇清了干系。
“木哥也不要担心，我只是听说巫术和魂体有非常密切的联系，所以随便一猜。之后出去，我肯定是不会乱说的。”
“哈哈原来如此，没事没事。”木一清嘴上如此，但是心里的杀意又是重了几分。修炼巫术在四卫里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传出去，虽然没有罪过，但是此生怕是晋升无望。
“这样吧羽老弟，这头颅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处理，不如先去休息如何。等我明天找个道士过来试一下再说。”
“道士？”羽化尘一愣，他并不知道道士和这头颅有什么关系。
“怪我怪我，没说清楚。这保护魂体的能量和道士施展的阵法有些相似，所以我才说要去找个懂道法的人来。”木一清边说，边向门口走去，看来是准备带两人前去休息。
“等等，如果是道士的话，我可以试一下。”羽化尘突然停下了脚步。
“哈哈，羽老弟你可不要开玩笑，隐龙阁是武林门派，什么时候成了个道观了？”潘立显然是不相信，在一旁哈哈大笑。
“我在隐龙阁所学颇杂乱。青云观的李铁云李观主是我的传道恩师。”
潘立听了这句话，立刻住嘴，木一清也随即同意了让羽化尘试上一试。
青云观，西州传承最悠久的道观。据说曾经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传道授业的地方。而青云观的李观主，不论是在道教还是在江湖上都是威名赫赫。
据说这李铁云还是个奇才，道武双修，且实力都已经位列九品。
道家的人一般也会修炼武功，但是这对他们来说只是强身健体之用。他们真正的绝学是修炼可以施展各种道法的念力。
念力是精神衍生出来的一种力量，来自各种观想之法。凭借念力可以沟通天地间各种奇异的能量，施展符咒或是布下法阵。
之前也说了，对付妖魔中的妖，这道教弟子绝对是首选。
李铁云能够将念力和内力都修炼至巅峰，此人的天赋实属罕见。不过作为李铁云传道弟子的羽化尘，自然也不能小觑。
所谓的传道恩师和传道弟子，就是师傅只传本事，弟子不拜入师门。一般这种情况，师傅是根据弟子的需求选择教学内容。弟子的需求是有上限的，到了一定程度，师傅就不会再传授弟子任何东西。
即便学不全，但毕竟师傅名头太大，羽化尘这个半吊子在木一清，潘立两人眼中，还是非常靠谱的。
两人走到了头颅前。
羽化尘暗自运起自己的念力。他的念力观想之法是李铁云早年修行的时候使用的法门。虽然不是多么的出类拔萃，但是胜在正统，可以帮助修道之人打好根基。
不过，羽化尘平日只有很少的时间进行观想，所以他的念力也就堪堪进入两品的境界，和他的内力修为相差甚远。
驱动念力进行感知，羽化尘已经感受到了木一清描述的那股奇特的能量。这股能量确实是像阵法一样流转运作，但是羽化尘很快还是发现了不同。
阵法讲究的是将天地能量进行组合调配，以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是这股头颅中的能量，只是依样画葫芦，空有组合，却没有调配。因此这“阵法”虽然也有一定的保护作用，但是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最次最次的一品阵法。
羽化尘还发现，这股能量有人为的痕迹，尽管这个人技术非常生涩，但这能量确确实实是被人附在头颅之内。
“怎么样？能行吗？”木一清在一旁问道。
“应该没有问题，不过你可要注意力集中。这保护的能量一但没了，里面的魂体瞬间就会消散，这就得靠木哥你了。”
“你放心，只要你能破了这能量，剩下的交给我。”
听木一清说完，羽化尘也不再犹豫，他右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只不过声音很轻，听不清楚说得什么。
紧接着，他的右手食指的指尖处，凝聚出了一股无形的能量。
念力和内力不同，它是没有颜色没有质感的无形之物。像是王文博之前的符咒，是把念力储存在符纸之中。这种情况，念力受到外界能量的侵蚀，才会呈现出金色，黄色等一些其它的颜色。
羽化尘右手对着夜叉头颅一点，念力瞬间涌入其中。这一次羽化尘感觉得更加真切。头颅内流转的能量呈现灰黑色，它的构成和他所使用的念力有些许的相似。
羽化尘向木一清使了个眼色，便操控着念力攻向了那股能量。
没有遇到想象中的抵抗，这股能量真的就像是羽化尘所想的那样，粗劣不堪，现在看来，甚至连一品阵法的水平都没有达到。
只是一瞬间，能量构成的防御便土崩瓦解。
“快！”羽化尘轻喝一声。
一旁的木一清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两手直接抓起头颅，把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
周围没有任何变化，就像羽化尘使用念力的时候一样，其他人并没有任何感觉。或许只有修炼过巫术的人，才能发现木一清到底在做什么。
时间在缓缓流逝，木一清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此时的王文博已经有些难以忍耐，他很想问问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但是看到羽化尘和潘立都是一言不发，皱着眉头，他也不太敢说话了。
又过了半晌，木一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羽化尘没有说话，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潘立，眼神中透露着询问的意思。
潘立想了一下，才轻声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久过。但是今天这个情况也比较特殊，我也不是很好作出判断。”
“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吧。”羽化尘也只好继续等待。
“师兄。”王文博还是有些忍不住了，“如果我们把他这样叫醒，他会有危险吗？”
还没等羽化尘说话，潘立立刻生气地说道，
“小兄弟，不要瞎胡闹。老木以前特意嘱咐过我，施展巫术的过程最忌讳被打断。虽然你用正常的方法，未必能叫醒他，但是还是不要有这样的念头才好。”
看到羽化尘也是点了点头，王文博便也不再说话。
时间还在慢慢向后走，几人都是有些困意涌上心头，现在怕是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丑时，哪怕是夜夜笙歌的太古城，此刻也应该是万籁俱静，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潘立没忍住，打了个哈气。他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一声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
原来是木一清终于清醒了过来，只不过从他的表现来看，显然没有什么好消息。
木一清的面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是精疲力尽。
“老木，你没事吧？这次怎么这么狼狈？”潘立赶忙上去询问。
木一清拍了怕他的肩膀，让他安心，然后看向一旁的羽化尘。
“羽老弟，惭愧啊。这次线索是真的中断了。”
“无妨，木哥的身体要紧。”羽化尘不动声色地说道，但是他的目光没有离开木一清，似乎是在等着他说明事情的缘由。
“呵呵，看来羽老弟还是有些不相信我啊。”木一清稍微弯曲了一下身子，似乎这样可以让他疲惫的身躯舒服一点。
“木哥哪里的话，小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羽老弟，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看老木这样子，还是让他先休息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潘立站出来解围，他认为木一清一定是查到了什么线索，但是不愿意和这两个小子分享。
“诶老潘！哪里的话。正事要紧，我就来说明一下吧。”木一清说着从旁边抽出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潘立一愣，这情况好像不太对，难道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吗？
“我这巫术叫‘摄魂’。本来可以用来探取魂体保留的记忆。但是今天这个魂体着实有些诡异。我进入其中后，只感受到一片混沌，似乎这个魂体已经被清空了记忆。但是这记忆就像是魂体存在的依托一般，如果没有记忆，魂体也会立刻消散。这手段还真是闻所未闻。”
听了木一清的话，羽化尘思忖了一番，才是开口，“木哥的意思是，此事还有人在背后捣鬼？这夜叉是被人控制的？人操控妖魔，这有可能吗？”
“不，我觉得不是人再操控。”木一清停顿了一下，“而是妖魔。”
“什么？老木你没有开玩笑吧，妖魔控制妖魔，这也太扯了吧。”潘立并不是很认同木一清的说法。
“你很了解妖魔吗？它们有什么本事，我们可以说是知之甚少。我刚才说了，记忆是不能被消除的，不论是活人还是魂体都是如此。即便是巫术，最多也就是将记忆隐藏起来，以达到‘消除’的目的。但是这种情况，我用‘摄魂’都可以解决。记忆若是被消除，活人即死，魂体立消。所以这种情况，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妖魔了。”
木一清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陷入了沉默。昨晚刚消灭了一个妖魔，现在又有线索指出，似乎还有妖魔存在，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半晌，羽化尘率先开口，“我相信木哥说的，但今天确实不早了，木哥先去休息，我们明日再商讨计划如何？”
“那好，那我们就先养足精神，明天再进行调查。”木一清也看不出这羽化尘是真的相信了自己还是在演戏。不过他的确有些力竭，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他也没有推辞。
潘立找来了人带着羽化尘二人去了临时的住处。
两人离开后。
“老木，怎么回事？真的什么信息都没有吗？”
“当然是有线索了，不过自然不能告诉那小子。你一会叫人连夜送信去丰城那边，让他们再派两个首领过来。”
“怎么了，有田老还不够吗？”潘立一惊。
木一清附在潘立耳边，小声地说了一些什么，后者神色大变，匆匆离去。
。。。。。。
来到一个临时住人的房间。
“师哥，那个木一清要是藏了什么信息，我们也不知道啊，不能就这么相信他。”王文博刚坐下，就立刻和羽化尘说道。
“不错学得很快。确实不能相信他。但是他说得也不全是假话。”
“啊？难不成还真有第二只妖魔？”
“你还记得今天刚到太古城的时候看到的异象吗？我当时认为赵飞已经没救了，是因为这异象是由妖魔引动的。但是后来遇到的那个夜叉只是五品，要知道，只有六品以上的妖魔才能够引动这种变化，所以。。。”
“所以还有一个最少六品以上的妖魔？”王文博马上接上了话。
“这件事情处处透着古怪。那匿名的委托也不简单。什么人可以精确地预知到赵飞要受到袭击？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好了睡觉，明天还要忙呢。”
“师兄你又卖关子！”看着一头栽倒的羽化尘，王文博委屈地撅起了小嘴。。。
。。。。。。
密室之中。
夜叉的头颅还孤零零地摆在桌子上。旁边有一个四卫的青年正在忙碌。他要把之前木一清吩咐收拾起来的各种物品，再次放回密室之中。
“这大晚上，还不让人睡觉，真是受不了。我就是个来四卫打杂的，平常任务都接不到一个，气死了。”青年嘴里不停念叨着。
“生气地话，把他们都杀了不就好了。”
房间中突然响起一道诡异的声音。
“谁？是谁？”
青年背后冷汗直冒，下意识一回头。
只见身后的夜叉头颅不知何时漂浮在了半空，眼眶中早就消散的红色光芒再次亮起。
“你。。。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可是四卫的地盘，你别过来，你别过来。”青年慌了神。平日里总想着自己和妖魔战斗的画面，真的遇到这恐怖的东西，他能站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别害怕，你不爽我也不爽，我来帮你杀了他们就好了！”
头颅破碎的下颚张开一个夸张的幅度，口中飞出一条粘稠的液体。
青年刚想叫喊，那液体已经射入了他的嘴巴。
密室重新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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