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入群众了解民生
顾应山说：“我打算让官府安顿流民，清河经不起冲击了。然后选流民中的青壮编成民兵，其他老幼流民官府接济一段日子。
由你早晚训练那些民兵。名义上是民兵，实际上是厢军，又拥有禁军的实力。成事以后，发布告要那些隐民隐田的地主土豪到官府自首认罪。
肯定有人不愿意，你就带兵去围。不必废话，家主杀了。亲属打板子放回家，邻居罚银子。
这不就有田有钱可以支持那些流民在清河各地安家了吗？接下来就要把境内的土匪打掉了，顺便除掉一些勾结土匪的人。”
“有点意思。我倒是不怕事，但你最终是想干什么呢？乱世称王，争霸天下？”周往齐认真起来。除地主可是得狠心才能干的，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广积粮，缓称王。我打算默默发育，推翻皇帝，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新社会。例如，官员本身不能经商，但商人儿孙可做官。
你在我的计划里是有大作用的，事情成败的关键就在你身上。只是现在时机未到，我不想说。”顾应山只能跟周往齐一个人说这些，早就不吐不快了。
周往齐碍于身份，与官无缘。这个商人儿孙可以做官的新世界，让他很是向往。更别说他能在顾应山的计划里起到大作用，让他感觉到自己这个人才被重视。
至于未来对自己的计划是什么，到时候就知道了。他其实对政治不感兴趣，只想当大将军。
“应山，那你最近对我有什么安排。”周往齐神秘一笑。
“刚刚说的，就是我对你的安排啊。不过你去训练民兵了，我只能用那3000衙役了，真想把他们全废了。
几十人的编制膨胀到这个地步，叫我难受。还不知道几个人能帮我赈济灾民呢。”顾应山感叹道。
周往齐哈哈大笑：“应山，你太天真了。以你的想法，等我训练成三千民兵，你早死无葬身之地了。
难道你是安顿好流民就可以堕落在腐朽衙门里的人吗？其实，现在你又是举人又是师爷，可是说是又有功名又有实权。
你完全可以把那多出的几千人利用起来，形成自己的势力。但现在就对付土匪是万万不可的，等我来对付。”
顾应山原本是打算把衙门办事的人恢复到几十人的。但周往齐的话使他改了主意，现代一个县不就有成百上千的公职人员吗？
或许3000人不用全撤，留一半就很好。而且，这些人也知道自己是编外人员，保留了他们，就会得到他们的拥戴。
有人听自己的，完全执行自己的想法，让顾应山很满意。如果自己说的话是废话，那还不如咸鱼至死。
“往齐，你真厉害，救了我的命啊。”顾应山很是感激。“我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找知县，跟他说赈济流民的事和让你管民兵的事，怎么样。”
“这个我不懂，但我觉得应该可以。”周往齐觉得看起来单纯的顾应山应该不会引起知县的警惕。
事实也确实如此，顾应山第二天早早就从周往齐家出发到了县衙。他去了昨天那个地方看文书直到天大亮。
然后他立刻去找陈知县。告诉他清河的不堪，官府必须赈济灾民。又说希望让周往齐编流民为民兵，到时候处理隐民隐田。
知县半信半疑，几乎要发怒了。顾应山看知县不听自己的话，只好努力劝他。
天下虽然没有大乱，但天下已经被划成了几块，都写上了姓名。就差皇帝出问题，各立为王了。
清河虽小，也该发展起来。才能在兵匪横行的时候，保全自己。流民编为民兵，既增加了人口税收，又隐蔽地扩大了实力。
而隐民隐田本就不该，要高调处理。不仅可以拿来树立官府威严还可以让敌人轻视。到时候敌人将死于自己的自大。
陈熙觉得顾应山的话极有道理，也不介意周往齐管民兵的事了。现在这社会，只要自己还活着，旁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也越不过自己去。
更别说军队就是一群有奶就是娘的东西，知县老爷发军饷就听知县老爷的，谁来管又有什么要紧。
陈熙拍了拍顾应山：“好好干，都靠你了。等清河强了，我把老父母接来，好好尽孝。”
顾应山点点头：“可是，陈知县。我初来乍到，恐怕没人愿意听我的，没有您在旁辅助，我什么都不是啊。”
陈熙被捧得很舒服，没有自己带着顾应山肯定受排挤。
不过，顾应山是师爷，可以管着县尉。现在不能再让吴金一人独大了，他都敢威胁自己了。捧顾应山，两相制衡才是正道。
“我在旁边指点你。其实也不难，都有成例在，稍作变通就够了。”陈熙笑了笑。他叫来几个伺候的人，让他们去通知县衙里常年摸鱼的官吏。
陈熙带着顾应山走到县衙大堂主位坐下，等着剩下的官吏来。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堂下坐满了官吏。
陈熙开始讲话：“最近色马县和河津县大旱，数万人流离失所成为流民，大家都知道吧。
出于同情出于利益，我们都有必要救助流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救助流民，把流民吸纳到咱们清河，是也不是？”
没人说不是。
陈熙很满意。
他继续说：“''这样吧，史县丞带一半人协调米粮。吴县尉带一半人维持秩序，赵典史带一半人在旁边守着，扰乱民心的直接抓了。
至于老爷我，在家运筹帷幄。今天是第一天我要亲自去看看，第二天让顾师爷替我去。你们看到他要像看到我一样。”
大堂里议论纷纷。
陈熙丝毫不慌，转过脸对顾应山说：“你可以先斩后奏，只要有理，当场抓人…都可以。”
他隐了两个字，可众人都听出来了。众人顿时安静了，顾应山看起来就骨头硬，肯定不会同流合污。
陈熙趾高气扬地带着顾应山出门，停在门口说：“愣着干什么，赈济灾民去。”
陈熙是个有权利的知县，他现在就是清河县的土皇帝，他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官吏们连忙跟上，不想触怒知县。
衙役们也比平时有效率多了，开路的开路，运粮的运粮，护卫的护卫。倒显得井井有条，让人刮目相看了。
出了衙门，大部分衙役们就带着编外人士干活去了。城门实在不远，陈熙带着官吏们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再慢也不行，要调配好粮草不是那么容易的。陈熙不好堵在城门口，只好上了城楼，四处巡视巡视，还威风些。
等100兵卒拿着武器在城门口集合好，1100衙役押着一车又一车粮草器皿出现时，陈熙才下来，红光满面地在几千人面前亮相，大声说：“开城门，赈济流民！”
城门缓缓打开，一百兵卒护着官吏们先出去。1100衙役押车跟在身后，似一条长龙，好不壮观。
在城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也热闹起来。有人说，以前有消息说知县老爷不打算管流民死活，今天看却不是这样，要开仓放粮哩。
根生也在人堆里。今天他带了弟弟来帮他卖西瓜，他要帮教里打听消息。
因为应山哥的关系，他早知道当官的都是什么嘴脸，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赈济流民。
以前应山哥没当师爷的时候，也有小股流民到清河，一律被打出去。应山哥当了师爷，流民就有人管了，这肯定是应山哥的功劳。
根生出了城门，他要混进流民里听消息去。
李折艰难地在流民堆里挤，他要去领粥喝。他还要问清楚这里的情况，要是好，还要把留在顾家村的乡亲们带过来。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折一看，是个兵头子。他连忙点头哈腰：“老爷好，老爷好。”
操寒苦笑不得：“我可不是什么老爷。我姓操名寒，就是个小兵头子。”
操寒看李折还是诚惶诚恐的，只好表明来意：“知县老爷体恤你们这些流民，要把你们这些流民里的青壮编入民兵。”
“民兵？不是参军吗？”有见识的李折有点警惕。
操寒摇摇头：“士兵的薪资太高了养不起。民兵的薪资低，花费少，才能招些。这是顾师爷的主意，其实可以说民兵就是厢军。
参加民兵和参军是一样的。不过没选上也没关系，官府会接济你们。然后给田地给你们，让你们在各个村子里暂住，住几年就可以拿到户籍了。”
顾师爷？顾应山？好像也不可能是第二个人了，李折心放下心，静静地听。
“老爷，我愿意参加民兵，只是我肚子饿，要排队去。”李折刻意捂着肚子，他还要再辨辨真伪。
“肚子饿？跟我来。”操寒很热心地把李折带到了一处墙根底下。那里有一口大铁锅，锅里黄的是米，绿的是菜。
李折口水都流出来了，旁边十几个被带到这里的青壮也一样。
顾应山一直在这里待着。说第一天要亲自到场的陈知县没过一会儿就回自己的大宅子去了。
顾应山于是让人在这里熬了一锅粥，他打算让青壮吃了粥，再去熬粥分粥。衙役们只负责监督，就不会中饱私囊。
顺便再派人去叫周往齐来。等流民里的青壮们领粥时，分粥的青壮就可以指路，愿意参加民兵的就可以来到这儿找周往齐。
“咳。”顾应山故意咳嗽一声，看向操寒。
操寒会意：“这是顾师爷。你们几个都是被找来分粥的。你们先在这里喝两碗粥，再跟我去分粥。”
顾应山又指了指周往齐。
操寒点头：“那个是周老爷。他是顾师爷的好友，也是民兵队长。你们分粥的时候记得跟领粥的青壮说参加民兵的事。
当民兵有银子拿有饭吃，家人可以立刻有户籍。愿意参加民兵的让他们来这里找周老爷报名。”
李折同其他人一起点头，表示明白。接着操寒就帮他们打粥，因着粥又稠又烫，又因着有老爷在，十几个汉子都是慢慢地吃。
等吃完了两碗粥，肚子里舒服了，一部分人就□□寒领着去分粥的地方了。剩下的人就在这里拔草，等午时的时候喝粥换班。
粥熬好了，分粥的人又到齐了。哪怕有可怕的衙役们看着，人群也骚动起来。
顾应山随便叫了个兵曹过来，管着这十来个青壮。然后让回来的操寒和另一个认识的兵曹跟着自己，他要深入群众。
操寒和梅万千非常不乐意接触那群臭烘烘的流民，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顾应山后面。师爷都护不住，那还当什么兵曹，别干了。
吃过粥的流民有草棚可以休息，顾应山派人搭的。顾应山直奔那里，不管怎么样，和流民聊聊天肯定是好的。
他柿子挑软的捏，找到两个依偎在一起的母女。他扬起微笑，等会儿就先问她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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