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当众失态
萧木何这才寻了台阶下来，笑道：“孙婿留着这个也无用，祖母既不喜，便留着送人罢。”
等到他们夫妇二人去磕头拜寿，童老太君又上下打量了他和沈时媛一眼，喃喃道：“奇了，我这孙女怎地当了楚王妃，倒比在家里时还瘦了，莫非王爷喜欢瘦美人？”
一段话把萧木何说得冷汗涔涔，他侧头看一眼身旁的沈时媛，因是赴宴，她今日难得的穿了王妃的礼服，在一干贵妇中，自然是容貌无双、光彩照人，只是仔细一瞧，便会发现她的手臂和腰际皆是空空荡荡的，明显是衣服不合身。
这套礼服是她一年前嫁过来后新制的，彼时她身段匀称，穿着刚好，如今病了大半个月，身上日渐消瘦，自然是大了。
萧木何不由暗悔自己未考虑周全，倒是让眼睛毒辣的老太君瞧出端倪了。
忙了一上午，总算是等到了寿宴开始。因为有许多朝中大臣前来贺寿，萧木何作为楚王爷，又是侯府的孙辈女婿，少不得也跟着岳丈等亲戚一道陪着招待喝几盅，于是沈时媛自然而然地便与他分开，坐到了内室童老太君那一桌。
今年因是整寿，来的人比往年多了一倍，又因萧木何去年没赶上，于是便有一干大大小小的官员来跟他敬酒。
这般应酬交盏下来，等到客人陆陆续续离开，天色已经晚了。
萧木何忙带着萧山去了寿堂，问那里张罗后续的沈夫人：“岳母大人，不知媛儿在何处？小婿等她一道回王府。”
“哦，”沈夫人看着他一笑，道：“方才老太太说好些日子没见三丫头了，想留她在家里住几日，想是派去通知王爷的人，没见到您。”
萧木何一听，暗暗皱眉。
他跟沈时媛的关系昨夜刚有一些好转，正是该趁势缓和的时候，怎地偏偏这时候却要两处分开？
可是碍于今天是老太君做寿，为人子孙，孝顺老人是天经地义的，他又不好说什么，遂点点头，强笑道：“原是应当的，那媛儿就劳烦岳母大人多多操心了。”
“王爷哪里的话？王妃是我亲生女儿，侯府就是她的家，说什么操心不操心的？”
“岳母所言甚是。”
一时萧木何跟众人告别，出府上了马车。
来的时候，这车内还是两个人，虽她不说话，可是他只是看着，便觉得心满意足。
哪成想，回去的时候却是孤零零的，仅剩他一个人，这滋味可当真不好受。
因喝多了酒，回到王府，萧木何脚步已经有些不稳了。
“媛儿、媛儿……”
他踉跄着，摇摇晃晃地直往碎竹轩走。
远远的，便看到整个院子漆黑一片，一点亮光也无。
萧木何进了门大声呵斥：“都什么时辰了，人都去哪儿了？怎么也不掌灯？”
他闹出的动静大，本来已经睡着的丫环下人们全醒了。
有那等大胆的，便回他道：“回王爷，王妃早晨出门前说过，她今夜不回府了，令我们都早些歇息。”
“今早？她今早便想好了不回来？”
萧木何一边说着，一边因着醉意往地上栽去。
“王爷。”
下人们吓了一大跳，忙掌灯的掌灯，打水的打水，余下几个丫环，扶着他往内室去。
将萧木何扶到了床上，丫环们拧了帕子，欲要给他擦脸，却被大力挥开。
“走开，离本王远一些。媛儿呢？我只要媛儿。”
他分明已是醉了。
要是放在往日，如何会这样当众失态？
众人没了主意，只好求助萧山：“萧大人，您看着如何是好？”
年轻冷酷的侍卫皱皱眉，吩咐：“都下去罢，这里不用伺候了。”
“是。”
待人都退下了，萧山上前帮萧木何掖好被子，喃喃道：“王爷，你既舍不下她，又为何不告诉她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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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另一边，忠义侯府内，童老太君拉着孙女儿的手，细细打量。
大半年不见，原本活泼爱笑的小姑娘似是转眼便长大了，眉眼间带着丝丝哀愁，让人瞧着心疼。
童老太君叹一口气，凝声问道：“三丫头，你当真想好了？”
沈时媛颔首，轻声道：“媛儿想好了。”
“唉……你说你，这是何苦哟！你祖父若是知晓了，定会怪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
听到“祖父”的名字，沈时媛的眼圈儿红了。
小的时候，她温文儒雅的祖父便曾说过：“三丫头，你这性子看着宽和，实则倔强，以后怕是要吃苦头啊。”
彼时，她想到那个保护她的少年，带笑回：“不怕，有人会护着我的。”
可谁知，那些她曾想象的美好，都一一破灭了。
沈时媛看一眼手心的薄纸，再次抬头时，眼眸已恢复了坚定和淡然。
“媛儿不委屈，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也不怨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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