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还是绝望
“你们给我全力救治惊云，要是他死了，你们在场的医生一个都活不了！”步惊风听闻自己孙子还有一口气，连忙激动的下达死命令，不过这个死命令也只是象征性的意义，因为去现场的都是海龙堡垒最高水平的医生，带着也都是最好的医疗设备，基本上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哪怕是心脏停止的人都能给救回来。
步惊风说完之后，却没有自己赶赴现场，而是立马关闭了对讲机，转身朝着身后的四位老道走去。
七星剑等四件无上法器已被天地大阵的反噬力量震碎，四个老道中有三位也撒手人寰，只有一位还吊着一口气，处于弥留之际。
“林道长.....”步惊云半跪下身子，给予了道士自己最大的敬意。
“步施主无需多言，我们也算是不辱当初的使命，我们活了200余年，这次为了天下苍生，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林道长轻笑了起来，可随即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自己及胸的白髯。
“还有您答应我们四位的事情.....”
“林道长请放心，只要我们步家还在，上清门以后就是海龙堡垒的第一大教门宗派，无人可动摇其传承。”步惊风神色肃穆的保证道。
林道长点头，闭上了浑浊的老眼。
大战落下了帷幕，可战斗留下的创伤却需要大量的时间来愈合，原本看似无坚不摧的海龙堡垒有1/5的外城区遭受战斗的波及，依然面目全非，还有着数万百姓和士兵的死伤，哪怕是海龙堡垒的医生护士全部出动，也无法把所有伤员全部送到病床上面。
之前芬里厄还在的时候，没人有功夫关心他们，可现在芬里厄一死，城市里面那是一片哀鸿遍野。
两个军官像步惊风示意了一下后，连忙走下高台去处理战后的救援工作。
只留下步惊风一个人站在高台上，面对着老道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负责直播这场战斗的主持人开始说话，他激情演讲着这场史诗级战斗的波澜壮阔，以及参战士兵的英勇伟大，这的确是可以用来歌颂的事情，毕竟在面对着上古时期就存在着的洪荒猛兽，能有勇气发动攻击就算是英雄了，并且海龙堡垒费尽心力开通直播，为的也是通过一场大胜来提高人类的士气以及自己堡垒的威望！
战斗真的结束了吗？
应该是结束了吧，包括在屏幕前收看直播的幸存者都是这么想的，他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广场，有不少人打定主意前往海龙堡垒，他们看完直播后去那里的想法已经不是求生，而是要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来让人类重新成为末世后大地上的主人。
只有曹小川还死死地盯住屏幕。
“小川，你为什么还盯着看啊？”王琪走过来，她撒娇似的搂住曹小川的胳膊，用甜甜的声音问道，看到人类赢下战斗后，唐佳妮几人的心理都是开心的。
“芬里厄已死，为什么....天上....天上的召唤法阵还没消失，而且你没发现，这个法阵变大了吗......”曹小川连开口的声音是颤抖的，他都记不清自己上一次结巴是什么时候了。
“嗯？”几女听完后重新注视着屏幕，发现事实果然如曹小川所说，法阵的颜色重新变得深邃起来，仿佛还有什么东西要从法阵里出来一样。
之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芬里厄身上，包括各种遮天蔽日的攻击手段，绚烂之极的火花爆炸，没有一个人把目光放在原本召唤出芬里厄的魔法阵上面。
此时的法阵不但没有消失，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变大，到最后竟然占据了海龙堡垒上空的整个天宇。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有个更大头的怪物隐藏在其中！
终于，在海龙堡垒的幸存者也发现了异象。
法阵的红光太深邃了，深邃到天又重新暗了下去，他们不得不察觉到不对劲。
下一秒，一颗黑色的巨大龙头从法阵内探了出来，打量着海龙堡垒。
在这一刻，所有人类都像是被抽光全身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他们放弃了任何抵抗。
不少内心脆弱的人，直接吓傻了开始大呼大叫，在绝望的压迫下开始放纵自己，有的人用跳楼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有的人互相残杀，通过疯狂来减轻内心中的恐惧感。
没有人能在这头巨龙面前提起反抗的勇气，因为那简直太可笑了。
这颗龙头和芬里厄的外表几乎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是，这头龙光是头部的大小就可以媲美芬里厄的整个身躯，人们觉得它没有穿过法阵的原因是，不管宽广无垠的大地还是一望无际的天空都没办法来承载它浩瀚的身躯。
人是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的感情动物，有的人在平时懦弱无能，可在特定场合下又能变得悍不畏死，英勇无比。
勇气是人类身身上最伟大的赞歌，可这个赞歌显然是有极限的。
“这头龙难道是，北欧神话中世界之树诞生的最初之龙，黑龙王尼德霍格吗！”
步惊风手里的对讲机“啪”的一声摔落在了地上，一直拍摄整个战斗过程的摄影机也同一时间掉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步惊风才艰难的弯腰捡起对讲机，像是用尽全身的力量下达着最后的命令。
“使用核弹！把海龙堡垒所有的核弹都用掉.....”
十多枚大楼高的陆基导弹或从城市里，或从城市外围钻地而出，朝着那颗山岳大的龙头飞去。
天地再次变得一片炽白无比。
直播信号第四次中断，这次是真的断掉了，众人焦急的等了几个小时都没恢复。
海龙堡垒能安然无恙吗？
曹小川漠然无语，这回连外行的唐佳妮等人也没有出声询问了，因为结果显而易见。
芬里厄是邪神洛基和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的孩子，只能算是个留有稀薄神血的二代神，所以更多的人们把它看作是魔法野兽，而尼德霍格是宇宙开天辟地时，由混沌养育，和世界之树一起的伴生的史源巨龙，是可以和华夏龙神媲美的真神，从硬实力来说，哪怕把十个芬里厄绑在一起，都不是尼德霍格的对手。
“我们有必要活下去吗？都有这么强大的怪物了，我们努力变强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这个世界还有人能打的过尼德霍格吗？”唐佳妮她们再次对明天失去了希望。
“我们能活下去，尼德霍格虽然强大，但是目前它和像它同样强大的怪物应该受到了某种限制，还无法完全降临在地球上，而且7000年前地球上遇到过一次同样的经历，那个时候祖先们能活下来，我们自然也是可以的。”曹小川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转身走到城墙上面。
“所以我们能活下去，至于有没有必要活下去，那就是心态问题了，这个要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海龙堡垒的战斗画上了句号，基地在一夜宁静中迎来了天明。
事后传来消息，海龙堡垒确认被彻底毁灭了，有其他末世堡垒冒死派战斗机前去探查，结果发现原来诺大的城市已经消失无影，尼德霍格也消失不见，只留下的一处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渊.....
华夏大地中，其他堡垒的情况也不算很好。
黎明堡垒确认被毁灭，他们遇到的敌人是一个高达500米的巨人。
星辰堡垒确认被毁灭，这是一位背后长着黑色羽翼的英俊男子所为，他用法术杀死了堡垒里的所有人，随后自己又召唤出了一群怪物占领了堡垒。
北风堡垒也被摧毁了，拜一头九颗龙头的怪物所赐，在古大夏名为相柳，也是西欧传说中的九头龙辛德拉。
12座末世堡垒陷落了4座，有2座和怪物打成了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结局。
剩下的6座是有4座没有遭遇到怪物的袭击，只有2座是和怪物的对决中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但这两场大胜完全改变不了人类被高位怪物碾压的惨状，泰坦堡垒遇到的是低级怪物的组成的兽潮，所以靠着厚实的墙壁和现代重火力取得了胜利，在十二座堡垒8场惨烈的战斗中，人类只赢了其中两场，除了海龙堡垒拼尽全力击杀了芬里厄之外，只有龙隐堡垒击杀了芬里厄的兄弟，梦境之蛇耶梦加得，算是为人类方稍稍挽回了点面子。
只是不管前方的道路如何黑暗，活下来的人类还需得继续走下去，他们能做的只能是找远离怪物的地方，坚强的活下去。
一张官方的怪物发布图被发到了互联网上，曹小川利用基地里的信号器接收并且描绘了下来，这是所有有目击者或者军用卫星得到信息后聚合在一起的成果，原本军方是不可能把这部分信息免费共享出来的，可似乎他们也认清了形势，现在想要团结一切可以整合的人类力量。
发现的怪物和陨石碎片的坠落地点分别用红色大叉和黑色骷髅头表示，而没被探索的地方则会画上一个问号。
曹小川在地图周围找到了自己基地的位置，心里顿时凉了一半。
在基地南方的H市被标记了骷髅头，而在北方，西方和东方分别是代表着神秘怪物的红色大叉。
也就是说他们被怪物和丧尸包围了，但坏消息中的好消息是，这四个地方都离自己这边有至少都有两三百多公里的距离，并且那些怪物都不是芬里厄这种毁灭级别的上位种怪物，有事实证明，怪物和丧尸也是互相制衡的，有人看到了怪物和丧尸军团大战的画面。
灾难中蕴涵着机遇，机遇内遍布着灾难。
“发展！一定要发展！”
曹小川捏紧着拳头，在内心暗暗发誓道。
怪物降临后的第二天，人类正式把丧尸出现的时间定位黑暗纪元的第一天，并且这些大势力开放了宇宙中尚存的卫星，合并成一个开放式的情报共享网络，面向此时全部的幸存者和幸存者自发建立的组织。
曹小川用电脑登入这个网站后，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把自己的基地申报了上去，他知道第二末世的危害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光靠自己是很难在这个大环境下求生的。
只有信息共享化，幸存者基地才能够最大程度的存活下来。
不过填报基地需要基地名字，这让曹小川有点犯了难，小镇原本叫做朝天镇，可现在接手后不能还叫做朝天基地吧？
“要不就叫大道基地吧？”苏灵建议道，在曹小川的影响下，全小镇的人都在接触道术，他们有天赋的也可以使用下级符箓了，没天赋的至少知道了道教的发演历史，小镇上的道学非常浓厚。
当然这也得益于小镇原本的纸张储存非常丰厚，而且还有自己带来都一批攥写的化工原料，才能够几百个学习的消耗。
“大道基地，这名字也太土了吧。”曹小川犯了取名困难症。
不过他接受了用道术来代表基地名字这个提议，名字就是基地的名片，要是能突出自己特色的话，可以吸引更多的幸存者来到此地。
“要不就叫天衍基地吧。”曹小川忽然眼睛一亮说道。
“天衍？是因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句话吗？”欧阳紫璇眼神一亮，忽然明白了曹小川的用意。
“对，天地大道本有五十条，但天地间只衍生了四十九条，少了条轮回大道，这句话比喻天道本就不齐全，凡事皆有一线生机，对我们来说也是。”曹小川笑着给唐佳妮几人解释道，几女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纷纷夸赞这个寓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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